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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稚嫩孩童

“滴答,滴答……”

这是初春南方的晨雨,丝丝线线似温柔的玉手,轻抚着经过寒冬肆虐的大地,唤起沉睡于地表的绿芽,驱散空气中的酷冷,又是一年春来时。朝阳初升,散发出道道阳光,宛若把把利剑,把春雨带来的薄雾刺穿。血灵森,因其内常年笼罩着红色毒瘴而得名,能够轻易刺破薄雾的光剑在这血色迷障面前只能消失淡去化为无形。森林中的某个无名深谷中,常年落叶的堆积与腐坏,散发出一阵阵令人反胃的味道,满地的白骨在阴风的吹动下咕噜作响。让寂静的森林平添了几分恐怖气氛。

“簌啦啦”

一只小手从满地落叶中猛然伸出,带起朽叶纷飞。只见一个小孩从中爬起,在森林中的阴暗光线下,小孩的脸让人看不真切,其身后的一头及地长发随风飘起,让他显得更加诡异吓人。似因常年不见阳光的缘故,此人肤色苍白的宛若陶瓷,身形也是略显瘦弱。树叶抖动漏下几丝晨光,在这晨光照耀下,小孩的脸终于显现出来。只见其一张普通的稚嫩小脸但毫无血色,一双大眼此时也是迷茫无神,如若是出现在正常的地方,他在人们眼中就是一个普通的秀气小孩,但在此地,却是略显诡异。小孩双眼看着身边划过的落叶,迷茫双眼的焦点渐渐聚焦。心绪随着飘转的落叶转回了过去……

天启历年间,此时的血灵森还名做滩麟森,据传曾有一血麒麟脚踩血纹红云从天而降,在一河滩中戏水玩耍后腾空而去。血麒麟身上的血灵之气融入水中,随着河流蔓延而去,所过之处遍地生花,枝木发芽,一夜之间长成一片森林。人们于是以此典故起名,为滩麟森。撇开传说是否为真不谈,滩麟森的确算是一个世外桃源。附近的村民平常以捕猎为生,闲暇时进山寻些草药或珍货,如果运气好找到稀奇事物,拿到市场上买,呢可就是大赚一场了。

小蛮的父亲千阳石便是一个捕猎能手,时常带领村里的捕猎队进山打猎。在父亲的熏陶与教导下,小蛮也学会了许多捕猎法子。但因小蛮天生身体单薄,再加上年龄太小,千阳石一直不带他进山打猎。小蛮只能眼巴巴的坐在自家门槛前,等着父亲打猎归来。今天又是父亲进山打猎的日子,小蛮无聊的坐在家门前,用一条枝叶在地上漫无目的的游画着。

“小蛮,小蛮!”

一个健壮的小男孩脚套一双草鞋,身披一件熊皮制成的衣服,大气呼呲的朝他跑来。

“干嘛啊,大虎?”小蛮看着眼前呼啦呼啦半天还缓不过气的大虎,有些无精打采的问道。

“嘿嘿”大虎摸摸后脑勺,憨厚的笑了笑,“我们要玩弹弓比赛,你要不要一起啊,你脑瓜比我们转得快,你当头头,我们肯定把其他人打的屁滚尿流!”

听到弹弓比赛,小蛮的心便被钩了起来,正欲起身跟大虎一起去。忽而想到自己早已定好的计划,只好压住心中的玩瘾坐了下来。

“大虎,我等一下有事,不去了”小蛮低落道

听到小蛮不去,大虎有点着急,没有小蛮,他们肯定打不过别人,他可不想被别人打的屁滚尿流。他拉着小蛮的手想再劝几句。

“哥,哥”

一道娇小的身影从院里走出,伴着清脆如黄莺的声音,煞是吸引人。只见其身着素裙,嫩白小脸,一双大眼眨呀眨,显得聪明伶俐,琼鼻微皱,小嘴张道:“大虎,你又来找我哥去玩什么危险游戏,上次哥哥和你们玩游戏弄得满身是伤,这次我可不许你带我哥走”小女孩紧握玉拳挥舞做捶打状,但配上她的精致面容却显得毫无威胁力,反而透出几分可爱。

大虎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他上次可没少被她数落。这小姑娘粘他哥哥可是出了名的,一张伶俐小嘴骂人也是出了名的。他讪讪一笑紧张的有点小结巴“水儿,俺没叫你,你哥去玩游戏,我只是过来看他一下而已”大虎连忙松掉抓住小蛮的手,慌慌张张的跑了。

小蛮无奈的看了看水儿,他这个妹妹人长得漂亮,就是对人凶了点。上次千峰送她的花环被她转而当面戴在小蛮头上。千峰看着小蛮头上的花环露出一副哭相,却是不敢言语,惟恐一句话说的不好,便被玉拳相加。

“哥”

水儿坐在小蛮身边,双手环抱着小蛮手臂娇俏说道

“怎么啦”

“明天是我生日耶,”

“恩,我知道”小蛮有点宠爱的摸了摸水儿的秀发。眼中满是温柔。

“呢你打算送什么东西给我啊?”水儿有点促狭的笑道,“你不会又像上次一样,随地拔棵狗尾巴草给我吧,呢我可不依啊!”

“不会不会“小蛮连连摆手,上一年妹妹的生日,就因为忘记给她准备生日礼物,随手折根狗尾巴草来滥竽充数。之后的几天,自己的早餐便莫名消失,实在是一惨痛教训。

“好啦,吓你的,哥哥送我什么我都会很高兴的”水儿看着小蛮一副手忙脚乱的样子,站起身把小蛮拉了起来,带起的灰尘在阳光里飞扬,带来了别样的暖意。她拉着小蛮的手往屋里走去边走边说道“差点把正事给忘了,娘刚才在找你呢”

小蛮随着水儿到了里屋,小蛮娘亲身着一身麻布衣服,头上用一个木簪盘了一个简单发饰,清秀面容上带着一些岁月的痕迹。她端坐在四方桌旁认真的编织着草鞋,连小蛮走到面前都毫无所知。

“娘!”水儿俏生生的喊了一句。小蛮娘亲应声抬头,看见两兄妹站在面前,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水儿钻进娘亲的环抱拿过她手中的织针把玩起来,小蛮娘亲帮水儿整了整衣服。然后从桌旁拿起了一对玉佩,右手把站在一旁的小蛮揽了过来。

“呐,这是你爹拜托村里的老玉匠帮你们刻的玉佩,红绳我也特意放在村里的祠堂祭拜了几天”小蛮娘亲细心的帮兄妹俩把玉佩系在了脖子上,悠悠叹道;“小蛮,你已经九岁了,水儿明天就八岁了,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不知道还能陪你们多久啊。”

小蛮听着的娘亲话语,心中涌起莫名的感伤,他握住娘亲的手坚定道:“娘,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一定。”

水儿却是毫不在意,依旧兴致盎然把玩着东西,只是由梭针变成了颈前的玉佩。玉佩上的花纹宛若一幅山水画一般深深的吸引着好奇的水儿,冰凉的手感让水儿爱不释手。

“好了”小蛮娘亲站了起来,把两人往外推了推,“你们爹就要回来了,我去准备饭菜了,你们去玩吧。“

”好“两人齐齐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小蛮娘亲看着两人亲昵的背影,却是莫名的叹了口气“九年了,会是什么样的方法来结束呢?我只希望你们能好好活着就好。”窗旁的风铃似乎听到了她的叹息,沉闷的摇晃起来。

小蛮并未注意到这一切,他拉着蹦蹦跳跳的水儿缓缓往着村口走去。

“李叔好”

“哎,好好好”

“赵爷爷,去干吗呢?”

“小蛮呀,我正打算去你木爷爷呢取点东西嘞”

小蛮一路上热情的和村里人打着招呼,渐渐走到了村口,此时十来猎户打扮的精壮汉子正站在村子口的老树下上清点着此行的收获,炽烈阳光仿若把他们健壮有力的手臂镀上一层坚硬的黄金甲胄,他们来来回回高高低低的争论着猎物的分配。争执得面红耳赤。

一个明显比其他人更为高壮的男人静静的站立在旁,刚毅的脸上满是钢针般的胡渣,一双虎眼闪烁有力,浓密眉毛帮他眼睛添了几分魄力。身后背负的一把染血铁叉静静的讲述着捕猎的惊险

“爹!”水儿欢快的叫了一声,脱开小蛮的手,小跑着往高壮男人怀里钻去。

小蛮爹听到女儿甜美的声音,原本紧绷如石头的脸立刻化为春天的花儿般绽放笑容。

周围的壮汉们露出了羡慕的目光,“头头,你家水儿还是鼻子还真是灵,一回来就跑来接你咯”赵光伸出粗糙的手摸了摸水儿的小脸。水儿皱了皱眉,对着赵光吐了吐舌头,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哄笑。

小蛮此时正认真的看着众人摆放在地上的猎具-----捕兽夹,套环,标枪等等,其上的闪闪寒光却挡不住小蛮心中热情。李辉伸手摸了摸小蛮的头。头头的儿子是他看着长大的,回想起当时他出世的时候,村长所看到的东西,现在他依旧有些难以置信,当时接生现场的九个人的心情现在恐怕和他一样吧,他望着远处被烈日炙烤的萎靡的狗尾巴草,心里有些慌乱和害怕。小蛮感受到李辉的异常,抬头往着李辉关心道;“李叔,怎么啦?”

李辉低头迎向了带着关切的小蛮,小蛮眼里的真切和关心把他慌乱的内心融化的无影无踪,总不能看着不理,而且又不一定是真的,李辉心里叹道。

“没事,就是刚打猎回来,有点累”

“整天吹自己铁打的李辉都累了,不会是肾虚了吧,别整天和你婆娘搞啊。哈哈哈”

周围的汉子们开起了玩笑,又爆发出一阵阵高低起伏的笑声。

小蛮爹听着李辉的回答,心里狠狠的揪了起来,兄弟,真的对不起,他心里愧疚的想着,重重的拍了拍的李辉的肩膀。李辉转头回了一个笑脸。示意头头不用放在心上。小蛮爹抱起水儿,拉过小蛮,一扫心中阴霾,脸上露出笑容笑道:“回家吃饭咯。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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