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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朝艺成入江湖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天,三人睁开眼睛,就看见龙语坐在不远处闭目打坐,似是感到三人已经醒来,龙语睁开双眼,说道:“醒了?从今日起,你们除了平日的修行之外,昨天你们爬的那面峭壁,必须每日爬一次。”

“什么?师傅,那会死人的,我现在还浑身酸疼。”子冲一听就哇哇大叫起来。奚平阿云虽不至于出声抱怨,但也面色发苦。

“若是坚持不了也罢,你们三人这就离去吧,”龙语头也不回地说道。

三人看了看彼此,然后阿云说道:“既然师傅说了,那我们无论如何也会做到。”

“如此甚好,好了,我这就教你们一些入门的功夫。”

听到可以学功夫,三人均是精神一震,子冲兴奋地爬了起来,问道:“太好了,师傅,您今天要教我们什么绝世武功啊?”

“绝世武功?你当绝世武功是学读书写字那么简单么?况且我身上的武功大多都不会教给你们,”龙语闻言摇了摇头说道。

“啊?为什么?师傅你也太小气了吧!”子冲一听,顿时不满地嚷道。

“哼,你懂什么?若是你们将我的武功学了去,被当年的仇家认了出来,定会被追杀至天涯海角。”

“啊?那我们不是什么也学不到了?”子冲顿时就蔫了下来。

“我的武功你们学不了,但我可以教你们其他门派的武功,在我灭了那么多门派之后,有些估计都失传了吧,”只是随口一句,龙语便道出了当年的血雨腥风。

听完此话,三人也来了点精神,“好了,今天教你们的,是慕****中最常见的擒拿手。”又是一盆冷水从三人头上浇下,龙语看见三人无精打采的样子,只是微微一笑,“你们别小看了这擒拿手,虽说军中人人有练,可个人武学修为不同,使出来的也不同,当年的我擒拿手,可是仅次于慕坤大将军。”三人听完,稍微来了点精神,于是老老实实站成一排,跟着龙语练了起来。

这一练便是一天,三人已是筋疲力尽,龙语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三人,面无表情地说道:“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继续,不过是在山崖之上,我先回去了,想练的话就爬山去吧。”

还没等三人开口求饶,龙语一跃而起,脚尖在峭壁上轻点了几下便消失不见,三人面面相觑,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怎么办?爬还是不爬?”子冲开口问道,“当然要爬,师傅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奚平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二弟说得对,走吧,早点上去可以早点休息。”于是三人走到峭壁前,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就这样,三人跟着龙语一练便是半年。

半年过后,一天早晨,龙语看着面前练习擒拿手的三人,暗自点了点头,三人身板比一开始壮了不少,擒拿手也学得差不多了,这半年来三人的练习可谓背水一战,稍有不注意便被一顿鞭打,于是三人卯足了劲,但进步也是飞快。

“停,”龙语突然叫了一声,三人顿时一个激灵,以为又要挨鞭子,不过这次龙语没有打他们,“你们的擒拿手现在已经有模有样了,遇到一般的蟊贼也可以随意打发,从今天起,我教你们点别的。”一听见这话,子冲顿时欢呼了起来,奚平和阿云也是暗自松了一口气,期待地看着龙语。

“阿云,我先问你,你以后想用什么兵器?”龙语开口问道,阿云想了一会儿,说道:“平不平之事,明不白之冤,乃君子所为,所以弟子想用剑。”

“恩,很好,小子,你呢?”龙语又问道。

“我想用枪,威风!”子冲得意洋洋地说道。

“哼,就你还威风,奚平,你呢?”

奚平低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弟子没什么想用的武器,平时没事去哪还得拿着,实在太麻烦了,就用手就得了。”

听见这个答案龙语愣了一下,子冲和阿云也是无语了半天,龙语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好吧,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我就一人教你们一门武功,阿云,我要教你的剑法,名为《四象剑法》,乃取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之意,此剑法变幻莫测,虚中有实,实中带虚,且攻守兼备,虽比不上九剑阁的万物成剑,但也算得上是当世一流,你先看一遍。”

说罢,龙语捡起一截手臂粗细的树枝,以指为刃,随手便削出一把木剑,此技看得三人两眼发光,龙语手持木剑,一套剑法行云流水般的使了出来,忽而轻灵空逸,忽而重逾千钧,练完之后,龙语将木剑扔给阿云,问道:“方才我所使剑法,你记住几成?”

“约八成左右,”阿云老实地回答道。

“第一次看便能记住如此之多,如此天资,当为人中龙凤。”听到阿云的回答,龙语忍不住赞道。

“师傅过奖了。”阿云谦虚道。

“小子,我要教你的枪法,名为《荡云枪》,取的是吞云吐雾之意,此枪法首重为势,其次为招,看着。”

说罢,龙语一相同的手法做了一把木枪,持枪闭目,龙语气势也在节节攀升,待得气势高涨之时,双眼慢慢挣开,三人均觉得被一洪荒巨兽盯上,竟然动弹不得,接着使出了一套枪法,大势沉沉,让人喘不过气,龙语一身修为,可见一斑。

“你学会了几成?”一套枪法使完,龙语问道。

“额……差不多八九成吧。”子冲抓了抓头说道,“当真?”

“骗你干嘛?”

“使一遍来看看。”

说完龙语把枪扔给子冲,子冲拿着枪,有模有样地使了出来。

“恩,不错,奚平,我要教你的,乃是一记散手,名为《捕风捉云手》,你看着。”

龙语内力一震,周围树木便有无数落叶飘下,龙语伸手一探,引得树叶坠势一缓,接着一套散手使出,空中虽有落叶万千,但竟无一片落地,全都随着龙语的身形移动,此时龙语将内力一收,树叶失去牵引,纷纷在龙语身旁落下,围成一个圈。

“奚平,你又学会了几成?”龙语问道。

奚平挠了挠头,看着龙语说道:“方才师傅使的这式散手,好像也没那么难啊,只是招式的话,弟子倒是全都记得。”

龙语闻言暗暗吃了一惊,“是么?你使一遍给为师看看。”龙语说道。

于是奚平把刚才龙语所使招式全部打出,竟也一式不错。

“哇,二哥,好厉害啊,竟然全部记得了。”子冲赞道。

看着身前打闹的三人,龙语暗自想到:“所谓奇才我见过不少,但这三个孩子的习武天赋是我生平所见最高,若是能好好培养,将来兄弟三人定能问鼎江湖。”

“好了,这些招式练到深处,足以应付江湖上的一流好手,不过你们均是福缘深厚之人,你们以后定能学会更厉害的武功,不过你们刚才使出来的,只算得上是花拳绣腿,只有招,没有势,若是你们想发挥出这几门功夫的威力,还需要修炼内力。”龙语毫不留情地说道。

“内力,那要怎么修炼啊?”子冲好奇问道。

“还记得我最初教你们的《问心》么?从今天开始,除了练武,你们还需要打坐,在心里默念我教给你们的心法,牵引体内真气在经脉中游走,一段时间之后,你们只需默念心法,真气会自行活动,你们无需管它,到那时,你们连睡觉都可以练功了。记住,《问心》共分三层,分别是自问,天问和无问,能练到哪一层,取决于你们各自的感悟,每上一层,你们的实力都会大涨。”龙语开口解释道。

“这么厉害?那师傅您现在是那个境界呢?”子冲开口问道。

不过看其余二人专心的样子,想来子冲所问,也是二人所想。

“为师在天问境已停留多年,离无问只有一步之遥,但却无法跨过这一步,或许,这就是天意。”听到子冲的发问,龙语感叹道。

“废话少说,开始吧。”龙语突然话锋一转。

于是,三人便在龙语的监督指导下,开始了修行,偶有闲暇,三人便会在森林里打猎嬉戏,从一开始的山鸡野兔,到后来的老虎巨熊,最后,整个森林都被三人搞的鸡飞狗跳,所有动物都知道这一片来了三个惹不起的主,远远地便绕行而去,这也导致了三人很长一段时间都以粗粮山果糊口。

五年之后。

“大哥,二哥,你们慢点儿。”

说话的是子冲,此时的他已经褪去了当初的青涩,变成了一个结实的少年,而在前边飞奔而行的赵奚平和南宫云也变得成熟不少,身材也高大了许多。

听见子冲的话,奚平大笑了两声,突然一跃而起,脚尖在树枝上轻点几下便飞出老远,接着在空中一个转身,稳稳地落到地上,看着身后的二人说道:“大哥,老三,你们又输了。”

“看来二弟的这套《踏雪留香步》是越发精湛了。”阿云随后落下,开口赞道,子冲最后才到,看着两人谈笑风生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们两个就不知道让着我点儿?”子冲没好气地说道。

“好了,师傅说今天让我们回去早一点,有事情要交代,也不知道是什么事。”阿云开口说道。

“谁知道呢,总之还是赶紧回去吧,不然又要被罚了。”奚平才说完,便纵身而起,往回奔去,阿云笑了一声,也跟着去了,“你们………。”子冲刚想歇口气,看见二人离开,急的跺了跺脚,只能老老实实地跟过去了。

不一会儿,三人来到龙语跟前,阿云开口问道:“今日师傅交代让徒儿早些回来,不知师父有何吩咐?”

此时龙语坐在枯井中,听见阿云所说,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三人,说道:“你们跟随为师五载有余,现在也该出去走走了。”

“师傅,这……。”阿云刚要开口,便被龙语打断,“闭嘴,听我先说完。你们多年避世不出,为师先把天下大势告诉你们。

在所有武林门派之中,首当其冲便是乾元门。乾元门初代掌门本是一田间老农,长年于天地间劳作,窥得天机奥妙而不自知。一日去山中采药时,偶遇一仙人骑鹤,仙人感其福缘深厚,以一指之力破去心中愚鲁,自此老农便一步入仙,虽目不识丁,却走遍天下罕逢敌手。迟暮之际,为报仙人指点之恩,便以仙人字号“乾元”为名,开山立派,历经四代,传与现任掌门张子之。

九剑阁,顾名思义,以剑为本,幼年入门,练至及冠之年时便出门游历,一练剑术,二修剑心,剑法大成之日,手中之剑便会由于无法承受剑诀之力而自行断去,从此一草一木,一指一笔,皆可为剑。

般若寺,参禅打坐,与世无争,却又慈悲为怀,平日里极少露面,但遇世间有灾,百姓有难之时便会挺身而出,在武林之中颇有声誉。此为武林三大门派,除此之外,还有若干洞天福地被大能之人占为洞府,而后开宗立派,虽声名不显,但也不可小觑。”龙语认真地把当今天下的几大势力全都告诉了三人。你们记住,除了刚才说的那几个门派,还有一个,你们必须要时刻提防小心。”

“是哪个门派,居然比那几个还危险?”阿云开口问道。

“是朝廷。”龙语严肃的答道。

“朝廷?”

“没错,虽然朝廷很少涉及江湖之事,但江湖上的各门各派与朝廷多少都有关系,况且各门派经常会有一些厉害人物加入朝廷,有的在庙堂之上,有的在军队之中。”

听见军队二子,子冲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我也要加入军队,做一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

“哼,你要做大将军?还早得很。”龙语毫不留情地说道。

“师傅,您就不能对您的徒弟有点信心?”子冲顿时不满道。

龙语没有理会他,继续说道:“好了,你们去收拾一下东西吧,明天一早便离开,咱们师徒缘分也到此为止了。”

“师傅,”开口的是奚平,“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傅多年教诲,我们必不敢忘,不论前路如何,您永远是我们的师傅,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罢,奚平双膝跪地,向着龙语拜下,阿云子冲见状,也跟着奚平一同拜了下去,龙语看着眼前的三人,心中感慨万千,多年的朝夕相处,看着他们一点点长大,一点点变强,龙语早已将三人视为己出,此刻即将分别,心里自然会有不舍。

“记住,离开之后,你们不得对任何人说起你们的师傅是我,就当我从没教过你们。”

“师傅,这又是为何?”阿云问道。

“我仇家太多,而且大多数是你们根本惹不起的,你们若想活得久一点,就别告诉任何人。”龙语淡淡地解释道。

此时三人依旧跪着,阿云看着龙语,认真地说道:“师傅,现在徒儿还无力为师父复仇,待到将来徒儿问鼎江湖之日,定会昭告天下,吾师,名为龙语。”

龙语欣慰的看着三人,忽然大笑起来:“我龙语纵横一生,最为自傲之事,并非以一己之力搅得江湖天翻地覆,而是收了你们三个好徒弟。”“

师傅。”子冲顿时就哭了出来,虽说平日里没少挨揍,对龙语恨得牙痒痒,但真到分别之时,心里却是说不出的难受。

“别哭了,堂堂男子汉,哭得像个女人似的,成何体统。”看见子冲的泪流满面,龙语出声喝止。

“师傅,徒儿一定会争气,不给您丢脸。”子冲抽泣着说道。

“去吧,去吧,都走吧,等你们走后,为师还有要事要办,咱们师徒四人,有缘再会吧。”说罢,龙语运足内力,纵身一跃,便从洞口飞了出去,山洞失去了遮掩物,依然能够看见天上的繁星,一束月光从洞口洒下,最后落在三人身上,兄弟三人看着龙语离开的方向,深深地拜了三拜,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三人随便收拾了下东西,虽然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便动身离开了这片生活了五年的森林,踏入红尘。

三人沿路返回了之前阿云生活的小镇上,阿云想走之前去看一眼照看他多年的爷爷。

一路打闹,不一会儿就到了那座小屋前,走到门口时,阿云突然停住了,呼吸也变得越来越急促,“大哥,你怎么了?”子冲奇道。

“他这叫近乡情更怯,”奚平在一旁说道。

阿云回头看了二人一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把推开了大门,走了进去,不过却没有了那个总是坐在床上笑眯眯等着自己回来的老人,屋里积满了灰尘,显然早已无人居住,阿云慢慢地在屋里走着,往事的画面不停在脑海中划过,最终停留在那张破旧的木床上。

“奇怪,这里不像有人住啊?”子冲边看边说道。

“走吧,这里已经没人了。”阿云叹了一口气,径直走了出去。

走到屋外,阿云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空,接着回头看了看身后微笑看着自己的兄弟二人,阿云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豪气,走过去搂住二人,对着二人说道:“老二老三,让我们去把这个江湖搅个天翻地覆吧。”

“哈哈,正合我意,也不知道最近江湖上有没有什么大事可以去凑凑热闹的?”子冲笑道。

“还真有一件,方才过来的路上我听见有人在说下个月便是三年一次的山海会,我们可以去看看。”奚平在一旁懒洋洋地说道。

“山海会?这是干嘛的?”子冲又问道。

“我以前跟爷爷行走江湖的时候听人说过,好像是武林中的各大门派聚在一起,一是解决过往三年之内武林中发生的大事和纷争,二是各门派均由门派长老带领,门派之间年轻一辈会相互切磋一下武艺,最终胜出的,虽说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奖励,不过这些武林中人都好个面子,谁都不想落了下乘,而且若是能够在山海会上夺魁的话,不论门派还是本人在武林中的声望也会大大提高,所以每次切磋各家都会全力以赴,虽说不会死人,可受伤却是免不了的。”奚平开口解释道。

“这样啊?听起来挺有意思的,大哥二哥,咱们就去这什么山海会上看看吧。”子冲兴奋地说道。

“恩,正有此意。”阿云点了点头。

“我无所谓,你们去我就去呗。”奚平还是一副懒洋洋地样子。

“对了,你们谁知道这山海会开在什么地方?”子冲又补了一句。

“在天山。由于此山三面临海,山海会便是因此而来。”奚平跟随爷爷漂泊多年,对于武林之事,也比其余两人多了解一些。

“对了,走之前,我得去看一个熟人,顺便再准备些东西。”

阿云拉着两人来到了当年做学徒的打铁铺,李大锤看着眼前俊朗的少年,花了好久才认出来,于是免不了又是一番唏嘘,李大锤告诉阿云当年爷爷去世的时候嘴里一直叨念着阿云的名字,顺便告知了爷爷葬在何处,在得知三人要去闯荡江湖之后,让他们每人进店选了一件趁手的兵器,临走还送了一些盘缠做路费之用,三人谢过李大锤之后,陪着阿云找到爷爷的墓碑,阿云在爷爷坟前跪了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粒米未沾,次日一早,便携同二人,前往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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