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下很寂静。几乎没有人烟。
这时候小芬跟她的新男友——也就是那个篮球队长，刘英纪。他们正在山崖附近的地方卿卿我我地谈话。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
他们都看不见。山崖下，埋在了树木与草丛之间的我，我们。
——大概是深夜。
我被蛙鸣吵醒。
一睁开眼就发觉脑袋十分的痛。如同破裂。
手腕被另外一只手握着。
冰冷。
我转过脸。看见他的一瞬间。眼泪就落下来。
顾霆在我身后，刚好在我掉下崖的时候，抓住了我，并且在最后垫在我下面，避免了我的受伤。
我抬起头。头顶有浓密的树木。
大概是掉下来的时候作为缓冲了。不然，也许我就在天堂了。
他凌乱的头发。被灰尘沾污的脸。甚至有血迹。
已经没有了当初那种凛冽神色。
想到这我更控制不住。虽然我知道这并不是哭的时候。
他还没醒过来。
我仔细地检查他的身体有没有严重的伤口。所幸只有轻微的擦伤。
但是，万一是脑震荡之类的……我并不可能知道。
我立刻拿出手机。竟然没电！
这时候顾霆起来了。还依然冷静地整理衣领。
“……没事吗？”我说。忍住泪水。
“怎么可能没事。”他皱着眉，揉着被撞到的头。
“为什么要救我……”
“是你说的。”他看着我，眼神里有不容置疑的信任，“虽然对你所说的死神并不是怀着很大的信任，但是那时候只是想到你说你‘将会失去双脚’……所以就立刻拉住你了。没想到还一起掉下来了。不过，还好。你似乎没失去双脚。”
我没听完，泪水就哗啦啦地如同水龙头一样泛滥。
“只是因为一句话吗……你是不是白痴啊。”我说。
顾霆神色也渐渐地变得平静，“你不是也仅仅因为一两句话就跳下来了么。怎么那么容易被人欺骗。”
“不是欺骗。她说的。所有都是对的。我曾经就是这样的自私。而且……”我不知道该不该说萤石的事。
“而且什么……”他拍拍衣服的灰尘。
“那颗萤石……掉下来了。”
头被他打了一下，“你的智商都用来干嘛的？为了一颗石头不要生命？”
我的确很疯狂，但他也许并不能了解。
“顾霆。总之，谢谢你。也许没有你，我可能半身残废了。”
他神色黯然，“我也并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救你的冲动。”
……小千。别胡思乱想。
……莫非他也喜欢你？
“也许是。出于弥补一样的保护吧。”
他静静地说。我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