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20岁的时候,偶然间在《成都晚报》发现了四天连载的小文章:《宝宝的口信》。这大概是我最早接触的关于胎教的文章。当时感到十分震惊,西方关于人类自身的研究居然走那么远了!所以我就收藏了这文章,直到现在。
在结婚的第一年,发现武汉大学有了关于“0岁教育”的方案,想起20岁时看到的文章,立即就邮订了一套。我觉得这套书对我的帮助还是很多的,但同时也给我带来很多恐慌,书里有太多的关于可能出现问题的描述,现在回头想来,真的是没有必要去过分相信所谓专家的言论,人,大概是在辨别信息真假的间隙间成长的吧。专家,本来是某一个领域里的权威代表,本应该具有最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出言应当慎之又慎。因为我们每个人一生的精力都是有限的,各自投入的方面也不同,但生活却是全方位的,作为一个个体单位的人几乎不可能擅长和精通所有的方面,因此需要互相提供专业见解,以达到人类这个整体中个体彼此之间的和谐、统一和进步。而我们的大多数专家已经成了所谓的专家,感觉有点像上帝的言语:我是绝对正确的,相信我你就能得成正果。专家的贬值和为人们所唾弃就成了必然的结果,究其更深层次的来源是人们本能之中对金钱、荣誉、地位和对所谓个人价值的追求中跨越了人性中最根本的底线:良知!
再后来,孩子出生前又邮订了一套北京协和医院的“0岁教育”,当我打开这本书的时候,我的感觉就是上当了。和3年前在武汉大学邮购的“0岁方案”相比,北京这本书完全无关“0岁教育”问题,说到底是赶时髦骗钱的东西,这让我想起韩寒在一篇文章里对那本关于养猪技术的书的描述,他说关于什么是猪就占去了大半的篇幅,而关于养猪的技术却寥寥无几,可以说和这本“0岁教育”的书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从那时起,越来越多的东西打着五花八门的专家的名义行骗于大街小巷,泛滥于我们生活的各个角落,侵蚀着人性的底线。估计《学习的革命》并没有给多少人带来学习的革命吧?真正学习的人大概也不用这种方式革命吧?
怀孕六个月的时候终于辞职了,终于不用狼狈地面对公交车上让座的尴尬了。
小妇人的日子翻开了新的一页。我从得知怀孕的那一刻就开始了我的胎教,这一切来自于《宝宝的口信》的启示,反正做了,有没有效果我不知道,做了自己落个心安,再说,这样的事情投入精力去做,其间的乐趣还是很多的,而我投入地做这件事带来的并不是一个如书上给出的结果:得到了一个天才宝宝,而是偏得了人生中的许多感悟。有些东西不可尽信,但如果没有什么害处试试也无妨,而有的东西的危害短时间里,一代两代人都是测试不出来的。
每天我都给我的猫咪讲故事、读书、背诗、听音乐,还通过各种方法威逼利诱先生也要参与,每次讲到童话故事结尾的时候,先生就会拖长、搞怪地升高音调说道:“于是,王子和公主就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然后把书一丢,笑翻在床上,说:“怎么故事的结局都这样,这不把人整傻了吗?”
是啊,童话里的爱情结局都是幸福的,而生活中的爱情结局都是痛苦的。看来,幸福只是童话的专用名词,童话是真实生活镜子里面的故事,是人类对美好生活的梦想和追求。生活里抱有一点童话的幻想也不是什么坏事情,从童话里获取对生活的感悟,哪怕是反着的,不也是一种启示吗?
我期望孩子聪明、漂亮,我恨不能钻进自己的肚子里去教他,这就是一个母亲的疯狂。我自己画了各种各样的动物图案大概有一百多张,那段时间最会唱的就是儿歌,而且觉得台湾和国外的儿歌旋律特别优美,每天哼着儿歌在家里转来转去的感觉真好。
“虽然没有好花园,月季凤仙常相伴。可爱的家庭呀,父亲母亲都慈祥……”
现在想来恍若隔世,看着和我都一般高了的孩子,我都有点不敢相信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我天天给她念诗、唱歌,还自己写诗给她,写完后,还得意洋洋地念给她听,我觉得自己都有些不正常了,想想从来也没有写过诗给男人,却疯狂写诗给自己的孩子。
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我的蓝色小摩托不见了,我却兴致勃勃地写了首诗给肚子里的孩子,然后对自己说:不见了就不见了,也许是好事情,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我曾经童话里的精灵
我曾经故事里的温馨
你就是我昨日的幻影
是神让你来把我叩醒?
还是我早在远处相迎?
纯洁之美的精灵
我既欢欣又无力
我会是称职的母亲?
面对你
我不能够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