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爷是个爱讲迷信的老头，平时说话非常注意避讳不吉利的字眼。但是，越图吉利，有时候别人说的话听来就越别扭。这不，一大早，王大爷就开始憋气了。
快过冬了，王大爷从煤场买了两吨煤。王大爷住的是小胡同，送煤的三马车进不去，把煤卸到胡同口就走了。王大爷从院里推来小推车，一车一车往家倒腾。过路的邻居见了，都主动跟王大爷打招呼。打招呼没错，可那话听起来才气人呢——这个说：“哟，王大爷倒煤哪？”那个说：“王大爷，大清早就倒煤啊？”
你听听，个个说王大爷要“倒霉（煤）”，王大爷那心情能好得了吗？王大爷气得把小推车扔进煤堆里，一屁股坐到地上，掏出一支烟，用打火机点，可“吧嗒”了好几下，打火机就是不冒火。打火机没火苗，王大爷的火苗可是“腾”地就上来了，这打火机是前天刚从老张的小卖店买的呢，今天就不能用了，多坑人啊！
王大爷怒气冲冲来到老张的小卖店，把打火机“啪”地扔到柜台上，一句话也不说，气鼓鼓地瞪着老张。老张拿起打火机试了试，也打不着火。老张笑了：“哟，王大爷，这么快就没气啦？”王大爷差点蹦起来：“话要说清楚，是打火机没气了！”老张拿来一个新的打火机：“王大爷，您看看，这个气足不足？”王大爷把打火机拿到手里，恨恨地说：“足，足！都快气饱了！”
王大爷抽着烟来到街上，溜达了半天，火气渐渐下去不少。这时，迎面走来一个人，是在附近储蓄所上班的小刘姑娘。小刘甜甜地跟王大爷打了个招呼：“大爷，活动活动身体呀？您的身子骨，那可是越来越硬朗了！”王大爷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心说：“总算碰到一个懂事的！”
小刘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一件事，那就是王大爷在储蓄所有一笔定期存款，明天就该到期了，应该提醒他一下。想到这儿，小刘姑娘赶紧回身撵王大爷，边追边喊：“王大爷，告诉您一件事，您的那个死期啊，明天就要到了……”
首发《百家故事》，《故事家·微型经典故事》2008年5期转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