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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愤怒的羚羊

吉马虽然是个都市白领,却非常喜欢打猎这种带点野性的休闲方式。每次休假,他都要驱车几百公里,去印度南方打猎。在辽阔的印度洋海岸,戴着毡帽,叼着香烟,提着猎枪,在草地和树丛之间追逐猎物,颇有点西部牛仔的味道,这是对紧张的都市生活的最好调剂。

一个温暖的午后,吉马隐在树丛里,看见一只羚羊慢腾腾地在草地上踱着步,啃着草,对他的存在毫无察觉。吉马心里一阵狂喜:说实话,虽然酷爱打猎,但他的枪术着实令人不敢恭维,只有凑近那只羚羊,他才有一枪中的的机会。吉马借着树丛的掩护靠近那只羚羊,手里的枪也越握越紧,还好,那只羚羊仍然感受不到越来越近的危险。

距离只有30米远了。吉马毫不犹豫地举起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羚羊,“砰”的一声,打中了它的臀部。由于不是致命伤,羚羊“咩”地一声蹿起来,顽强地向远方跑去。但受这一枪的拖累,它的步履也无法矫健起来了,还在草地上留下了一条血迹。吉马知道它跑不远,持枪追了上去。

羚羊很狡猾,没有顺着草地跑,而是越进了一条羊肠小道。吉马向远处一看,不由乐了:那条山路蜿蜒而向海岸,恰好与海水对接,对于一只不会游泳的动物来说,这只羚羊无疑选择了一条死路!

羚羊在乱石中蹦达,眼看距离海岸越来越近。忽然,它停住了脚步,向大海看了看,扬头哀鸣一声,然后掉转身子,向吉马冲来。吉马顿时愣住了。这只羚羊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它知道自己走投无路,要和我拼命?就在吉马迟疑的刹那,羚羊已经飞身掠过。吉马这才醒悟过来,不由恼羞成怒,胡乱放了一枪,紧跟在后面不放。

羚羊跑到山路尽头,用尽力气向草地上一蹿,想跳到草地上去,但终因筋疲力尽,不仅没有达到目的,反而重重地摔到了坑沿上,又滑落到了沟壑里。吉马跑过去,很轻易就捉住了它。有生以来,这还是第一次生擒一只猎物。吉马将羚羊扛在肩上,开心地笑了。

就在这时,身后的海浪却发出一声怒吼。吉马回头一看,不由呆了:海啸,是海啸!只见刚才还十分平静的海水,已经排山倒海般地从远处涌了上来,眨眼间就将海岸边的草地席卷,那条羊肠小道也被淹没了大半。如果不是刚才急于追逐这只羚羊,无意中逃脱了险境,恐怕吉马也已经被那滔天的巨浪吞噬了。

吉马恍然大悟:刚才,那只羚羊之所以拼命地朝自己方向跑,肯定是因为它预感到了海啸的来临,因为羚羊有这种能力;而在巨大的自然灾害面前,羚羊选择了带领吉马逃离,而不是和吉马同归于尽。是这只羚羊救了自己一命啊。

吉马满怀感激地将那只羚羊从肩上放下来,他身上带着治疗创伤的药物,他要给那只羚羊包扎,他也要救它的命啊。可是,当他把羚羊放到地上的时候,那只羚羊只艰难地看了他一眼,就开始了剧烈的抽搐,然后不动了。

它死了。

首发《百家故事》2007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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