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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老江湖

老孙一直在城里开着个小店。这天,他的孙女从乡下来看他,老孙很高兴,把店门一关,领着孙女玩了个尽兴。晚上,爷孙俩在一个小饭馆吃饭,老孙心里一高兴,就灌了六两二锅头,晕忽忽地和孙女回家。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忽然从门洞里冲出两个人影,一个拿棍,一个持刀,厉声低喝:“不许动!要财还是要命?”老孙的孙女吓得“嗷”一声,扑到老孙怀里。老孙毫无惧色,用手一指两个劫匪:“小子!活腻歪了不是?知道老子是谁吗?”劫匪哼哼冷笑:“糟老头!别诈唬!乖乖掏出买路钱滚蛋!”老孙哈哈大笑:“小蟊贼!真不知死活!老子虽然一大把年纪了,但行走江湖几十年,黑白两道的人倒都还敬我几分!城关派出所胡所长,每个月都要上门,孝敬我几个零花钱;赵万昌是千万大老板,牛不牛?也经常到我那儿去坐坐;就是去年刚被枪毙的流氓头子刘黑子,见了我也是低眉顺眼,十几年前,我刀架在他脖子上连大气也不敢出!”“老家伙!别瞎吹!让爷们等得不耐烦了,给你放血!”持刀劫匪说着,上前两步,刀锋直抵老孙的咽喉。“吹?你打听打听,你爷爷的手艺可是吹出来的?就在前几天,牛二还亲自登门找我,说是慕名而来,老子说,既然你主动拜访,那老子就亮两手绝的,让你们这些后生也看看,我们老一辈还是宝刀不老!老子亮出家传宝刀,玩得上下翻飞,让牛二那小子看得脖颈发冷,老子一时兴起,说声‘得罪’,眨眼就把牛二那一头黑发削个精光,成了个锃明瓦亮的大秃瓢。牛二二话没说,拱手出门——你们可知道,牛二脑瓜顶上原来还有个黄豆大黑紫色的胎记?”牛二是黑道上大名鼎鼎的人物,连他都对这老头这么服帖,两劫匪没有不害怕的道理,忙收拾家伙仓皇而逃。

老孙得意洋洋领着孙女回家。进了屋,插了门,孙女才满怀敬仰地问:“爷爷,咋奶奶从来没说起过,原来你在城里这么吃得开?你现在到底是干什么的?”老孙抹一把额头上的细汗,“嘿嘿”一笑说:“剃头的!”

首发《女报·新故事》2005年8期,《特别关注》2005年9期、《故事世界》2006年18期、《城市晚报》2010年11月24日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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