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起来,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原来昨夜下雪了。武汉的雪不算大,路上的积雪已被来来往往的车辆撵压成水了。吃罢早餐,九点四十五分出门时,外面依然飘着零星的雪花,北风吹得人直打哆嗦。我赶紧让女儿将头上的帽子戴上,可是风实在有些大,没一会又吹落了。实在没辙,妻子只好用一只发卡将帽子连同额头的头发别在一起,这样才将帽子固定好。
挤上706公交车。可是阅马场到长江大桥这一段路堵得太厉害。不到一千米,走了足足半个小时,几乎是一步一步往前挪。从前到后各种汽车排成了几条长龙。不见首也不见尾。让人心里急得慌。马上要过年了,到处是回家过年思家心切的人们。他们从不同的地方来,又走向不同的地方。家是他们永久的故乡。心急也没有用,只有耐心等待。堵车无疑是在考验人们的意志与耐心。终于,公交车平稳驶过了长江大桥,一路上基本上通畅无阻。到达竹叶山钢材市场时,时间刚好到了十一点二十分。
站在路边等车。北风呼啸,吹得人浑身发抖。为了躲避风寒,我们走进路旁的一家早餐小店。
原定十一点半到来的长途客车,到了十一点四十五分还不见踪影。只好打三弟的电话,因为他知道这趟车司机的电话。老三将司机的手机号码通过短信发给我。我当即打了电话,售票员告诉我们,今天天气突变,因昨晚下雪,路面打滑难走,现在巴士车刚到府河收费站。她让我们到对面马路边坐回头车,这样才能保证有座位。
于是赶紧带着老婆孩子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往马路对面走。这条马路正在修高架桥,中间全部被隔离,弯了一大圈,才走到对面的公交车站。等了几分钟,车还没来。北风吹在人的脸上像刀子一样割,疼得厉害。老婆孩子都在喊受不了这寒风,都在埋怨我,刚才没坐直达到蔡店的长途车。突然我眼前一亮,一辆褐红色的巴士车驶来了。我朝老婆孩子喊道,让她们赶快过来上车。
车停了。我们挤上去。因为快到终点站,车上已经空出了几个座位。我们赶快找到座位坐下来。上了车,感觉暖和多了。总算坐上了回家的车。
车继续往前开,到黄浦路才是终点站。还没到那儿,车上的人几乎已经装满。车调过头,往家乡的方向行驶。一路上都是冰雪,为安全起见,车速没有平时快。
没多久,昏昏沉沉地睡着了。车还未到长岭,父亲打来电话问到哪里了。他们在家等我们吃饭。我说可能到姚集了。实际上离姚集还远着呢。再无睡意,车终于到了姚集,往蔡店的方向驶去。路上冰雪更加厚了,车行驶得也就更加慢了。
过了仁和村,在一个离蔡店街大约三公里的地方停下了。原来,路面结冰实在太厚,车轮打滑的厉害,车不能往前走了。停了半天,司机下来除车轮上的冰雪,过了一会,车从慢腾腾地向前走了。走了不到二百米,再次停下了。
在车上坐了好几个小时,腰酸背疼,于是下车活动活动筋骨。一看,已经有一长串大小车辆像排队一样依次停在路上。往前走了一段,有的车辆被追尾,有的车头被碰得面目全非。停了半个小时左右,司机在不停地打电话,听说是在托汉口那边的熟人联系购买防滑链。时间已到下午三点钟,人困马乏,孩子不停地喊饿,要吃饭。怎么办呢?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让我这当爸爸的也是束手无策啊。
妻子是急性子,下车站在路边总算拦到了一辆麻木。一家三口,总共二十元,将我们送到家。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歪歪扭扭的车辆停在路上。麻木在这个时候真正显示了它的灵巧与威力来,一路上从车缝中钻过来钻过去,总算平平安安将我们送到了家。
这时已经过了下午三点半。从早餐算起,六个半小时滴水未进,早已是饥肠辘辘。母亲在家早已是望眼欲穿,已将饭菜热好等着我们。正宗的农家饭菜,还有香喷喷的锅巴稀饭,我一口气吃了两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