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很想吐血,可是该做的戏还是要做足的。
“母……母妃……”萧锦云不满地叫道,“母妃,我不!我不要学这该死的破东西!父王说过,女子无才便是德,我为什么非要学这破东西!我懂看账本不就成了吗!”
月王妃听她提到了月王,顿时柳眉倒竖,把手中的话剧本子往床上一摔,愤怒的看向她:“你会不会看账本跟你学字有哪门子关系!再说了,你要真能把你父王的话听进去,也不该是这句女子无才便是德!就你这性子,你还以为我这个当娘的还不清楚吗!”
萧锦云见她发火了,连忙讨好地笑笑,道:“母……母妃……别生气了……我……我学不就成了嘛……”
玉夫子瞧着萧锦云这幅怂样,觉着好笑至极,便捂紧了嘴巴低低的笑了起来。
月王妃冷眼瞧着她笑,幽幽地开口道:“既然云儿肯练,那自是最好。玉夫子,今后就麻烦你每日巳时正刻前来。教导月郡主习!字!”
尤其最后那俩字被她咬的极重,玉夫子这才发现自己有些造次了,连忙垂头低眉顺眼地开口:“草民……草民明白了。”
月王妃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开始吧。云儿你今日若是乖乖的,我就只让你练两个时辰,若是你不好好跟着玉夫子习字,我让你再习多三个时辰。你可明白?”
“是……”萧锦云低低地应了声。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月王妃低喝道。
“是!”萧锦云卯足了劲喊了一声。
月王妃这才满意,坐回了床上继续看她的话剧本子,一副“你们干你们的,当我不存在”的模样。
看得萧锦云一副怨怼的模样。
“呃……郡主,别看了,我们来练字吧?”玉夫子有些尴尬地道。萧锦云冷漠地看了她一眼,有些傲娇的哼了一声,随后点点头,像是认命了一样。
“点、横、撇、捺……等等,郡主,这个不能这么写!女孩子家的,写字不应太快,也不应太慢,还要写得自己看得懂,别人也能看得懂!再写一次!”玉夫子皱眉。
“郡主,谁教你这么写的?写这么潦草,你对得住你的启蒙老师吗?”玉夫子将眉头皱出了一个“川”字。
萧锦云捏紧了手中的毛笔,将唇抿紧,目光愈加凌厉,摊在纸上的另一只手渐渐握紧,长长的指甲只差那么一点就陷进了肉里。想她堂堂萧锦云月郡主,何时被哪个谁这般对待!不就是练字吗?叫嚣个什么劲儿!萧锦云的心里的诸多压抑,终于在今时今日化为了一颗种子,一颗叛逆的种子,而月王妃不会想到,正是因为这颗种子,她萧锦云在今后的十几年里直到她认回生母的日子,她会害的整个皇朝上下不安,动荡不堪!
当然,这是后话了。
目前嘛,萧锦云还是得乖乖练字的,只不过,要让她每天都这么乖,估计是不可能的。
第二日。
凌晨,萧锦云掀开被子,墨眸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光芒,随后在床上盘起腿来进行修炼。
修炼初期,一抹淡紫色的光芒从她眼里闪开,随后整个人似是都披了一层紫色纱衣。
再然后,萧锦云闭上美目,这一层类似的紫色纱衣瞬间集结到了她的手中。双手交叠于腹前,口中念念有词。
紫宇功法第三重之心法:紫气相袭,迷梦乱之。
紫宇功法是萧锦云五年前从青宇泽手中要来的,当时她只是写了封信跟他说她闲得无聊了,有没有什么是适合她一个女子修炼的功法。结果青宇泽差了亲信给她送了一包着黑皮的包裹,她拆了之后,发现里面是紫宇功法的相关资料,然后还很正经严肃地另写了一封信,说紫宇功法太过神秘,若非必要时不要让任何知道她练了这种功法,否则可能会引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于是就这样,五年来除了她自己以及青宇泽,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练了紫宇功法。
紫宇功法,修习武功的女子最合适的一本秘籍,且,只适合女子。共有十重,前五重对于资质好的女子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五六年也可以修到了。对于资质不怎么样的女子来说,对不起,乖乖修上十几年吧。至于后五重,一重比一重难以修炼,便是资质再好,也得修上十年左右,若是不好……呵呵,做梦去吧。
至于萧锦云……应该也就算得上资质一般般吧。毕竟,适宜修炼武功的女孩子难找得紧,更何况萧锦云的生母锦贵妃并未习武。
还有一点,那就是修习紫宇功法的女子最适合的丈夫最好是修炼琠梓九重的男子。
琠梓九重,萧锦云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任何一个男子修习过它,至于青宇泽,萧锦云的眼睫毛颤了颤,他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早些年的时候,青宇泽便已经告知过她,说他习的是墨钥心法。
然而此时的她并未曾注意,很多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简单。
巳时正刻。
磨墨的丫鬟楚玥看着款款进来的玉夫子,点头致意,玉夫子也还了半礼。毕竟对于小门小户家的玉夫子而言,就是高门大院里的一个二等丫鬟都不是她所能攀的起的,更何况是月王府府上的一个一等丫鬟。
至于萧锦云,从用过早膳之后便是一副冷冷的样子,没理过任何人,包括月王妃。此刻也是一副高冷的样子睨了一眼玉夫子,随后只是道了句:“铺纸!”
想起她今日的计划,萧锦云面纱下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早晚有一天让你后悔答应母妃教我习字!
因为有了前一日的经验,玉夫子今日是亲自出手,握着萧锦云的素手一笔一划地写着一个个的字,比萧锦云原先的字好看多了。
“啊!”才写了半个时辰,萧锦云手一抖,一笔画在了凑过来看字的玉夫子的白衣上,惊得玉夫子叫了一声。
在外头守着的楚玥连忙进来问道:“怎么了……怎么了这是?玉夫子,可是郡主又顽皮了?”
玉夫子看了看自己洁白衣裙上的一大片墨迹,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想骂人,可她不敢。看着那罪魁祸首无辜的面庞,她更是不敢了,谁知道这次她将这位郡主揭发了之后她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灾难呢?
装无辜?谁能比的过她萧锦云呢?
好巧不巧的,兰黛轩外路过了月王。
“云儿,我听你娘说你正在习字,快些让为父瞧瞧你习了昨一天的成果如何。”听着外头月王的声音由远及近,萧锦云头疼了:怎么来的这么巧!
“咦?楚玥呢?楚玥!”月王发现某人的擅离职守后略有发怒的迹象。
“王爷,奴婢在这。”楚玥忙道。
“怎么了这是?”月王惊讶了,尤其是看见玉夫子那白衣上的墨迹时。随即皱起双眉,脸色有些阴郁地看向了满脸冷漠的萧锦云,道:“你干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萧锦云冷冷地撇嘴道。
很好,敢顶嘴了。月王挑眉。
于是,一刻钟后,萧锦云再次跪在了月王府大厅,上首是月老王爷,左手边是月王,右手边是月王妃,月王妃身边是换了身白衣的玉夫子。至于萧锦云,跪在下首处,腰挺得笔直,面纱掩盖的脸上是无尽的冷漠和阴郁。
厅内,几十个家生子奴才奴婢们围着,心中再次腹诽,这月郡主还真是……三天两头不惹事就不舒服啊……可这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