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地上浑身都疼似是感觉有人推着她的身子叫她起来,她挣扎着想要起身眼皮沉重的怎么也睁不开,动弹不得。隐隐约约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喉咙火烧般的疼难受的很,不知过了多久喉间一阵清凉。
她费力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他呆呆的默立在自己身边,黑色的衣服破破烂烂节骨分明被擦伤的手里拿着不知从哪里弄到的树叶里边舀着些清水。
“唔,你醒啦?还要不要喝水?”
她摇摇头望了望四周,好像是在一片树林里。密密层层的高木挡住了她的视线,耳边还有潺潺的流水声,其实这倒也是个难得的好地方。
阳光有些晃眼她迷迷糊糊的问“我们是死了吗?”
他仰头将树叶里的甘泉一饮而尽,也看了看四周“没有吧,我感觉这伤口还在疼呢。我们应该是在悬崖下吧。不过还真是命大幸亏是落到这林子里了,估计是落到树上了吧。我的伤倒是没什么,你呢怎么样?”
她应声挣扎着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伤口白色的纱裙早已不成样子上面的斑斑血迹鲜红的扎眼。她摇摇晃晃的站起险先摔倒,抓着他伸出的手才勉强站起。手心里粘稠状的红色液体越来越多,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她这才放开了手。她昂起头望着天空呢喃”快下雨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找个可以避雨的地方?“
“这天气不是挺好的嘛,你怎么知道要下雨?“
“你闻不到有潮湿的味道吗?”
他咂舌,生平第一次见有人可以这样预测天气。虽说荒诞但他还是使劲嗅了嗅,“呃,什么都没有。不过,待在这里还是有些危险。咱们俩个合起来都无缚鸡之力要是遇到什么危险跑都跑不了。”
“噗嗤”一声她也被逗笑了,只是那笑容里依旧夹杂着些许哀伤。
”笑什么,我又没说错。那就走吧,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走的了吗?“
她望了望天空一脸淡然”那你先走好了,又不会死,”猝不及防额头被敲了一下,她捂着额头有些不解的望着眼前的人。
“谁说不会死,笨蛋。这么不珍惜自己怎么行?”
她有些委屈“我······”
“走啦,我背你。”
她犹豫再三还是趴在了有些宽阔的肩膀上,曾几何时自己也曾被一个同样有着宽阔肩膀的男人背着似乎趴上去就可以忘记一切。她想了许多便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耳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响很吵,身上冰冷一片。感觉自己好像被放到了地上,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湿漉漉好像在一个洞穴里,洞外电闪雷鸣,果然,下雨了。
狭小的洞里他们连一根柴火都没有,天好像黑了洞里黑漆漆一片。她下意识的挪到一边拉开距离靠着冰冷的石壁抱着自己似又要睡觉。
路少白也坐到一旁拧着衣服上的水。
“路少白。”
“嗯?怎么了?”
许久都没有回应。又过了良久她才出声“你的佩刀还有没有?我的剑好像弄丢了。”
他从黑暗里摸出了自己的佩刀“还在,放心啦不会有事的。”
“那,那个。你的佩刀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你要刀干嘛?陌妖,我可是为了救你才沦落至此的。你就算要杀我也不能是现在吧。”
“我······不会的。”
“喏,给你。我绝对是最后一次相信你了。”他还是把刀递给了她,接着一点点微弱的光他看到了她接过了刀抱着那坚硬的刀安然睡去。
心里很不是滋味,想起那天她也是这样抱着刀夺都夺不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没有武器就无法安睡。
路少白悄悄的挪过去靠在她的身边,将外衣往下脱。突然,白光一闪,冰冷的刀直指着他“为什么脱衣服?”
他讪讪的答“地上潮气重,我觉得你会冷。”
她将信将疑还是乖乖的把刀收回“我不冷。”
“你还真的是,我就算是想死也得给自己留个全尸吧。我不会伤害你的,你放心睡吧。”
“闭嘴,把衣服穿上睡觉。”她冷冷的呵斥,抱着刀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梦境里,群花开的艳烈美的令人心醉。她看到了她日日思念的女子和一名白衣儒雅男子放着纸鸢,男子看到了她轻唤“小念,小念,你过来。爹爹陪你放纸鸢。”
风华绝代的女子也转过身来还未笑便惊艳了那美景,女子伸出手也唤她“念时,念时。念时,来娘这里。你看爹爹在陪我们放纸鸢呢。念时,快过来。”
泪水迷离了双眼,她一步一步向着那个地方走去。突然,风云突变,乌云覆盖了整个天空,站在草地上谈笑的两人身上都是血红色的血肉一层一层的剥离。直至留下阴森森的白骨,白骨凄厉的呼喊“念时,救救我们。念时,念时,爹娘死的冤啊。念时,帮我们报仇。”
“不要,不要死”场景有变成荒芜的乱葬岗,她放声大喊恐惧而孤独然而没人理会。她蹲下身子捂着头痛哭,身上的衣服变成了黑色的,脸上有些沉重。她摸到了凉凉的面具想要摘下来却怎么也摘不下来。
突然肩膀被人一拍,她下意识的回头却看到了一张血肉模糊的人脸,她吓的尖叫一声却怎么也挪动不了。人脸从体内黑色的血窟窿里掏出一颗心脏“陌妖,我很痛。这是我的心,你要吗?你要吗?快点拿走吧。陌妖偿我命来。”她终于挪动了脚害怕的一直跑一直跑毫无方向,四周又冒出几个人脸一个个捧着心笑的狰狞“陌妖,陌妖,偿我命来。”那些人一步一步的向她靠拢,她害怕的抱着自己一遍一遍的喊着“不要,不要过来,不要,我不是,我不是陌妖。不要过来,不要。”
洞穴里,一声尖叫传来“不要——不是我。
”路少白被惊醒,看到了惊恐万分放声大哭像是沉在了梦里她,抱着自己直往角落里缩一遍一遍的喊着。他伸出手拍拍她“没事吧?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你醒醒,你醒醒。”
她似是醒了却还是是发抖像是要嵌在那石壁里,退无可退还是往里缩。他有些不忍一把将她拉入怀里安抚“别害怕,那只是梦。都过去了,别害怕。”
她在他怀里放声大哭泪水多如泉涌哽咽着道“谁······谁·······谁来······谁来救救我。”
“我在你身边啊,不要害怕。我在你身边的话就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了。别害怕,我认识的陌妖可不是爱哭的人啊。”
她似是恢复了清晰“我不是陌妖······我······我叫陌······念时。”
“路少白,我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绝望的东西会在梦境里复原重演,我有刀却带不进梦里这还真是糟糕呢。路少白,我想睡觉。我很累,你不要叫我了。”她轻轻颌眼隔绝了一切抱着他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
他抱着她轻语“嗯,你睡吧。我会在你身边。陌念时嘛?念时,念时。还真是好听的名字。那么念时,我告诉你绝望的东西会在梦境里复原重演是因为绝望的东西太过沉重才会这样。既然刀带不进梦境那就不要带了,下次再做噩梦的时候就使劲梦到我好了,我会保护你的。”
他有些得意的笑了“念时,话说你在占我便宜吧。不过,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牺牲一下我的美色好了。唔,看来睡着了啊,那就好好睡吧。”
“路少白,我其实是坏人对吧。如果,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要杀他们的,你信不信?”
他没有回答过了许久才吐出俩个字“我信。”
似是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她就真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