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大陆上,有一个被群山环绕,易出难进的女尊国,名汝嫣,据说开国皇帝是个叫汝嫣的女人。很难想象叫这么一个名字的女人怎么当的起一国之君。但事实就是这样发生了,且汝嫣这个名字还作为国姓传了下来。
相传这汝嫣皇宫中的拢烟湖是开国皇帝最喜欢待的地方,此刻,这拢烟湖边,八皇女寒哲正斜倚在软塌上,看着湖水出神。一个二七年华的翩翩少年郎侍立在侧。
寒哲想到,明天是自己十六周岁成人礼,在这里,女子十六岁成年,男子十五岁成年。
转眼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十六年了。心口突然传来一阵钝痛,面色惨白,侍立在侧的语樊急忙递上一颗药丸,寒哲含入口中,过了几息,脸色才渐转为红润。
语樊柔声说到:“主子,回屋吧!”这个语樊,是寒哲身边最为得力的宫侍之一,一个皇子可以拥有六个宫侍,六个宫女。这十二个都是作为贴身服侍的,底下还有不知多少宫侍宫女。
寒哲闭目,仰卧在榻上,语樊见状,将自己臂弯处的披风盖在寒哲身上。
其实,今天才是寒哲的生日,十六年前的今天,她出生在距离这里不知多远的男尊国。是的,这里,只有这个汝嫣国是女尊国,别的地方,都是重男轻女。这是寒哲长到六岁时,在书房翻看了不知多少书籍才知道的。
寒哲轻抚着额间桃花形的胎记,十六年前,一农户家中,一产妇声嘶力竭的叫着,不知过了多久。
“生了,是个带把的。”听的一个中气十足的妇人惊讶道:“呀,还有一个。”
却久久没听到这妇人的声音,产妇也没有了声响,片刻之后,妇人抱了一个婴儿出去对这产妇的丈夫说:“主家,这个女娃天生心疾,怕是养不活。”
这男人看了眼妇人怀中的婴儿,额间有朵桃花形胎记,小脸也不似刚出生的婴儿般皱巴难看,一眉一眼很是精致,奈何嘴唇青紫,呼吸微弱,一看就是先天不足的婴儿。
这男人看了看自家破败的房子,想到已经有了男婴,一狠心:“就托你。”
“我省得。”妇人截了男人的话:“一切看她的造化吧!”
这个妇人是个产婆,年龄在三十上下,以往也是见过类似的事情,这等孩童,生在富贵之家,在药石的滋养下或许还能长大成年,奈何生在贫苦人家,着实将养不起一个病弱孩提。
产婆乘着夜色将女婴抱到了官道旁,对着女婴絮絮叨叨的说道:“孩子,你可千万不能怪你的亲生父母将你抛弃,要知他们实在养不起你这病,但愿你能够遇到好人家,能够平安养你长大。”
说完,放下女婴转身走了。夜晚官道寒风萧瑟,冻的女婴的嘴唇越发的青紫,胸前的起伏越发的微弱。
老天似乎看不过去了,纷纷扬扬下起了雪,给女婴盖上了一层雪白的被子。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了下来,雪渐渐的停了,一辆马车自远处越行越近。
这马车以盈却极为坚韧的瑞香木制成骨架,覆以岭南薛家一年才出一匹的鸳鸯绸,车轴上坐在一个不过二七少年,裹着狐裘。另有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从车窗探头探脑。
“看到了什么,外头这么冷,还不进来?”瞧着儿子一直看着窗外,瑜灏笑问道。
男孩一手扒着车窗,一手指着窗外,转头对着说:“母皇,看那是什么?”
“怎么回事?”瑜灏眉头微颦,并没有去看,只是问道。
“主子,官道右边有个襁褓。”在外赶马的少年说道。
“去看看。”瑜灏说道。
“是。”少年将马车将马车停在一侧,过去将女婴抱了起来,探了探鼻翼,抱回来说道:“回主子,是个女婴。”
“递进来。”瑜灏说道。
瑜灏接过少年递进来的女婴,看着女婴额头的桃形胎记,眼中闪过了然。
“母皇,小妹妹好可爱啊!”男孩笑着说道。
“喜欢吗?”瑜灏宠溺一笑。
“喜欢,她怎么就在这路边了?”男孩好奇的问道。
瑜灏心中思量一番,已有了计较:“这是上天送给我们的礼物,以后,她就是你的妹妹了,好不好?”
“好。”男孩表示自己多了个妹妹很高兴:“看,外面又下雪了。”
瑜灏看着怀中的女婴,用内力慢慢温暖着女婴的身子,说道:“今天是惊蛰,本不会下雪,就叫她寒哲吧!”
想到这里,寒哲睁眼,自此自己就成了这个女尊国的女皇的幺女,也就是八皇女汝嫣寒哲。
自己原本是个中医院的女学生,在刚刚拿到毕业证的那一天,恋爱了三年的男友与自己分手,只是因为被他看到了,额间的胎记。
原本,她想在那天将自己献给他,再告诉他自己额间的胎记,没想到,比自己预想的要早就看到了那个胎记,想到他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自己,胸口又是一阵抽痛。这个身体,与前世一样,有着桃花形的胎记,和先天性心脏病。
“主子!”语樊惊呼,急忙又递了一颗药丸送入寒哲口中。
当时与男友分手后,从不喝酒的寒哲跑去酒吧酗酒,醒来自己就在那个产妇腹中,一生下来就被抛弃,在她以为自己就要冻死时,被现在的女皇所救,那时现在的女皇,还只是个普通皇女。
与女皇在一起的那个男孩,是女皇最为喜爱的三皇子,也是唯一的皇子清辉,在六年前,他满十五周岁时,下嫁给周丞相的嫡子周萧然。
在这十六年里,女皇对待自己,跟对待所有的皇女都一样,只是,自己与清辉的关系比一般皇女亲近些罢了。
而实际上,因为自己薄弱的身体,和额间那个在这里认为是非常男性化的标记,备受皇女们的排挤。
寒哲回神,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备好了。”语樊知道寒哲指的是什么,见自家主子面色有些好转,斟酌着说道:“前两日,御花园发生了一件趣事,主子要不要听听。”
“哦?”
语樊知道主子这是起了兴致,缓缓的说道起来。
其实,寒哲是知道这个事的,她前世就有着与植物沟通的能力,可以说,这个皇宫中,每一处,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只要她想知道,都能够知道,只是眼下不愿拂了语樊的好意。
就在半个月前,七皇女燕缚在御花园与众皇女打闹,后来这燕缚竟为了一千两黄金就下跪发誓次生誓不为帝。意思是不与众皇女争抢皇位,还说如果违背了誓言,就取她讨厌的男子为夫。
到了那第二天就是她的成人礼,晚上与她的几个宠侍开了荤之后,竟是不满足一般,第二日就去了花楼找小郎,也不顾是白天黑夜,整个一个少不知事的纨绔。
皇上怜惜燕缚早产,又是心爱的皇后所出,只是叫她去教训了一通,隐晦的提到这事做多了伤身,本就不怎么好的身子骨,不可去那芜杂之地,又赐下六个美男给她,还将自己身边的小卫子也赐了给她,叮嘱了小卫子要多看着她。
这燕缚安分了几日,又三五不时的去逛花楼,皇上狠狠心,赏了她十板子。
这人楞是卧床一个月才好起来,这期间皇夫天天以泪洗面,怨皇上狠心重罚。
寻常就算是男子,这二十板子下来也还勉强能够下地行走,谁知这六皇子身体如此薄弱,十板子就去了半条命。
七皇女安分了一段时日,却又胡作非为,竟开始调戏良家男子,好在做的还算不太出格,皇后出面安抚他们的家人,到也没有出什么大事,皇上也不敢再重罚,不过是禁足,罚些俸禄,皇后悄悄送了许多银钱,罚他倒是有了借口不上学,在宫中关起房来胡作非为。
寒哲笑道:“算是个艳福不浅的。”燕缚,艳福。心中却知道,这燕缚可不是这表面这样荒诞不经的人物,不知她到最后,会不会再娶了那个她最讨厌的人为夫。
一般来说,皇女在五岁以后,十四岁之前,每上学三日休息一日,每逢初一十五也休息。十四岁以上的皇女还要上朝,上朝的日子在每月初二,十一,二十,二十九。在上朝的日子里可以不必上学。
皇女的作息都是有严格的时间规定的,春夏两季卯时四刻起,亥时前睡下。秋冬两季辰时前起,戌时四刻前睡下。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皇女的事,只要皇上不追究,也不太过强求。
寒哲因为身体的原因,自是无法与皇女一起在书房上课。
“不管她们的事。”寒哲顿了顿问道:“那个人安排在哪里了?”皇女的成人礼在皇宫外举行,在皇女十四岁时就开始开始在皇宫附近选址建府,等满了十六周岁就搬出皇宫,住在自己的府邸。
“在皇府了。”
寒哲点头,眉头却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