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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膨胀鼠大战

苗象田又不见南池山和罗兰茜,心中急得要命。雪雪回来求救时,大家才知道他们是被九头虎追杀,都认为他们凶多吉少。

眼见老鼠一天比一天多,一天比一天大,苗象田越来越心烦意乱,拼命研究魔药。他没有留意,雪雪在第二天失踪了。欧印几乎天天来问罗兰茜的消息,气得他吹胡子瞪眼,便仍然保持着贵族风度,彬彬有礼地告诉对方:“谢谢,我没有见到,请回吧,不过,你见到了要告诉我,我也很急呢。”

南池山的床整夜在低声叫唤:“我的主人,你什么时候回来睡。”吵得苗象田睡不着,只有换来一张大床单,紧紧把把床捂住,又施了一个哑巴咒,南池山的床才不叫了。

西门实老老实实地跟着苗象田,似乎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只是眼光有些忧郁。

到了第五天,怡心城成了老鼠的世界,每一只老鼠都变得像狗一样大,每一只老鼠眼中都闪着凶狠的光,呲着牙,流着涎水,不管是不是人,凡是生物,它们疯狂地进攻,不把对方撕成碎片,决不罢休。怡心城的人纷纷往外迁移,几百万人几乎走得干干净净。

在怡心城中,只有两处地方是安全的,一是王宫,二是火榕树学院。王宫有灵法河保护,老鼠一落在河中就会被淹死,被冲到远方的出海口。火榕树学院启动了灵法树墙,牢牢把学院罩住。

现在,这两处地方,住满了避难的人们。火榕树学院至少住进了一万人,里面到处都是帐篷。许多人都被老鼠咬伤,痛得不停地叫唤。苗象田再也不能研究鼠药,他用灵医法,给被咬伤的人治伤。他的医法很是高明,念着愈合灵语,三叶剑一指,灵语光射在伤口上,伤口马上愈合。

一批美丽的少女被治好后,敬佩之极,整日跟在他身后叽叽喳喳,变成了他的追星者,不断地缠着要签名。苗象田不免有些得意,不过,他从不露出得意洋洋的样子,而是始终保持矜持的姿态,保持贵族风度。少女们更是为之疯狂,啊,好酷的贵族风度呀。

西门实没有崇拜者,他只是帮苗象田救人。

第六天,苗象田更忙了,他正给一个老者治伤。他身后,少女更多了。欧印带着鲁阿里和陈曲桥来来了。鲁阿里粗鲁地推开少女们,让欧印走上来。苗象田望了欧印一眼,很有风度地行了灵师礼:“啊,灵生长,王子殿下,对不起,还是没有罗兰茜的消息。”

欧印失望摔摔手:“那,南池山呢?”

苗象田停了停,摇摇头:“他们能逃脱王风的追杀,那真是天大奇迹。”他眼中隐隐射着怒火,“他们真的给九头虎所害,九头虎就是我苗象田的死敌。”

这时,酒鼎玉驾着飞草毯降落下来。苗象田行个灵师礼,去治疗其他伤者。

酒鼎玉望着欧印:“你又来问罗兰茜的消息吗?”

欧印默认了。酒鼎玉遗憾地说:“那天,我们接到雪雪的报告,驾飞草毯去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踪影。不过,人的命运很难说,也许,罗兰茜会绝处逢生。”

欧印正要回答,独眼人兴奋地跑过来,告诉酒鼎玉:“灵师长,元三元灵师王终于研究出连环毒杀巨鼠的魔药,他请你去看试验。”

酒鼎玉怔了怔,没有反应回来。

欧印惊喜地说:“那么说,怡心城有救了。”

独眼人欣喜地说:“不错,不错,走,我们去看看测试。”

欧印跟着独眼人就走,酒鼎玉驾着飞草毯升到空中跟着。苗象田在旁听到,非常高兴,跟在下面,西门实默默地跟上。

在操场的一块空地上,奔跳着一百多只小狗一样的老鼠,当然,有东西拦住它们,它们跳不出围场。周围站满了人,看着即将进行的实验。

元三元和十几个灵师坐着飞草毯上,等着酒鼎玉灵师长。酒鼎玉一飞进来,元三元就叫一个红头发的灵师抛下一颗白色的药。

欧印和苗象田等人挤上前来,他们看见,一个老鼠跳上来,一口吞下药丸。西门实低声说:“什么,一百多只老鼠,一颗药丸就行了吗?”苗象田拍拍他的肩膀:“啊,我的朋友,我猜,这药,一定有非常可怕的传染性。如果给我时间,我也能制造出来。”

鲁阿里嘲笑道:“吹牛。”

陈曲桥阴险地说:“嘿嘿,说不定,你还会说元三元的魔药里,也有你的份呢。”

欧印倒有点相信苗象田的实力,他道:“苗象田是真正的贵族,我宁可相信他有能力。”

鲁阿里哼了一声:“四等贵族。”

欧印有时表现得很像一位王子。他说:“如果他对国家有大功,我会让父王封他为三等贵族。”

这时,吃了药的那只大老鼠,突然发了疯一样,不断地攻击其他老鼠。接着,被它咬的老鼠也不断地咬周围的同伴,好像得了连环传染病。只一会儿,一百多只老鼠,一只只倒在地上,蹬直脚,死了。人们纵声欢呼起来,互相拥抱,鼠患可除,他们又可以重返家园。

元三元大声宣布:“一粒魔药,可以使一只又一只的老鼠互相噬咬而死,要除鼠患,只要一万粒魔药就行了。我们已经制造了五千粒魔药。今晚,赶制到一万粒,让九索阳的鼠兵计划见鬼去。我们一定会及时支援清水国的。”

欧印兴奋地向元三元挥手,大声叫道:“灵师王,这次灭鼠成功,我一定叫父王重重赏赐你。”

酒鼎玉十分满意地点点头,驾着飞草毯来到欧印跟前,不由分说,把他拉上飞草毯。

欧印惊异地问:“灵师长,你有什么事吗?”

酒鼎玉道:“我们好好去庆祝一番。”

欧印很有礼貌地说:“谢谢,我要等罗兰茜回来再庆祝。”他纵身跳下飞草毯。酒鼎玉脸色变了,很不高兴地踢着飞草毯,飞走了。

苗象田拍拍欧印的肩膀:“啊,我的王子,天下最美的少女,罕见的天才灵师长,你如果能娶她为妻,融心国的将来,一定无比稳固。奇怪的是,你居然不喜欢她。”

欧印冷峻地说:“有的东西比魔药更奇怪,是吗?”

苗象田点点头:“王子,你说得太对了。比如,南池山的地位、身份、钱财都比不上你,罗兰茜偏偏喜欢他,不喜欢你。我吗,也是喜欢罗兰茜,对酒鼎玉等人不大在意。幸好,南池山不喜欢罗兰茜,否则,你我就没有机会了。”

欧印道:“你不要搞错了,是你没有机会。你怎么敢和我比?”

苗象田笑道:“灵生长,除了你是王子这一点外,我似乎不比你差。”

西门实在旁边说:“你们说,九头虎会不会来毁掉魔鼠药?”

苗象田道:“九头虎知道了,一定会来,不过,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不可能知道魔鼠药放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西门实摇摇头。

元三元、酒鼎玉带着灵师,在一个秘室赶制魔药,一直赶制魔鼠药,到了半夜,终于制好了一万颗。灵师们都累了,纷纷休息。到了天快亮的时候,秘室突然被一个巨大的光球闯进去,灵师守卫和独眼人拼命拦截,可是,已经来不及,秘室爆炸了,被炸成粉未,魔鼠药也烟飞灰灭。

九头虎驾着飞草毯,在空中大笑,飞快地离开。

元三元和酒鼎玉众灵师纷纷赶来。元三元望着研究室的废墟,矮小的身体愤怒地战抖,厉声说:“我们学院里一定还有九头虎的内奸,不然,九头虎没有理由这么快知道秘室。我相信,内奸一定在我们灵师之间。”他的眼光望向灵师们,灵师们互相审视,眼光中尽是猜疑。

酒鼎玉道:“对,九头虎不可能这么快知道放魔药的秘室,一定有人在昨天下午到半夜之间,给潜伏在城里的九头虎送了信。”

灵医课老师柯保道:“灵师王,要不要让灵师们喝‘老实药’。”

酒鼎玉表示赞成,元三元摇摇头:“不用了,如果灵师中的内奸,一定会有防备,他早已服下‘老实药’的解药。”

这时,欧印、鲁阿里、陈曲桥等人气冲冲地跑来,苗象田和西门实跟在后面,苗象田提着一大袋药。

欧印大声说:“灵师王,九头虎的疯狂巨鼠围攻王宫,情形危急,请你马上带灵师们增援。”

元三元雪白的胡子抖了抖,望着废墟,叹了口气:“魔鼠药被毁,看来,这次真的要迁都了。”他带着灵师们驾飞草毯而去。

酒鼎玉不由分说,拉上欧印,坐上飞草毯就走。两个灵师带上鲁阿里、陈曲桥赶上。

苗象田大声叫道:“喂,带我去,带我去,我终于研究出魔鼠药了。”

苗象田是四等贵族,没有灵师理他。

一个灵师哼了一声:“不自量力,大言不惭。”

西门实道:“他真的研究成功了。”不过,他身份更差,是蚂蚁国贵族,灵师看也不看他一眼,径自飞走了。

苗象田看着天空中远去的飞草毯,愤怒挥舞着拳头,地叫道:“哼,哼,一等贵族,一等贵族能打败巨鼠吗?西门实,走,我们坐独角马车去。”他挥舞拳头的姿势,也是贵族式的。

西门实摇头道:“不行,路上都是巨鼠,它们都已疯狂。况且,独眼人不会开门让我们出去。”

苗象田仰天长叹:“苍天啊,我的魔药白制了吗?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去,找独眼人去。”他拉着西门实,找来一辆独角马车,赶到火榕树学院大门口。

独眼人躺在榕树树枝连成的吊床上,一见他们来,问道:“你们想出去?不行,灵师王规定,谁也不许出去。”

苗象田焦急地说:“独眼人守卫长,我们一定要赶往王宫,我有魔鼠药,虽然数量不足,不过,可以消灭一部分巨鼠。”

独眼人伤心地说:“啊,魔鼠药,全让九头虎用魔炸球炸了。你哪里有魔药?”

苗象田用贵族坚定的语气说:“啊,独眼人大人,这些魔药是我研制的。”

独眼人上下打量他一下:“你研制的?初级班的灵生?一个四等贵族?”他笑了一下,十分怀疑。

西门实自言自语:“如果是真的,那不是可以救王宫吗?就算不是真的,也害不了王宫。独眼人,你不不开门,没有一点益处呀。”

独眼人摇摇头:“不行,我的任务是不让灵生有危险,外面全是巨鼠,你们出去,一定会被咬伤,甚至被咬死。不管是一等贵族,还是四等贵族,蚂蚁国贵族,凡是火榕树的灵生,我都要保护。”

苗象田叫道:“天呀,我的药的确是有效的呀。”

独眼人转向他,盯住他说:“苗象田,你不要吵了,还是回去吧。我是不会开门的。”

突然,他眼一瞪,慢慢地倒下去。西门实慢慢地挥着拳头,喃喃道:“哦,原来,打人的后脑,最易致昏。”

苗象田瞪住他:“不可思议,你,西门实,全校最老实的灵生,竟然打了看门的灵师,你会受到严厉的惩罚。这,这不合贵族风格的。”

西门实害怕地说:“是吗?不过,对比救王宫,好像还是救王宫要紧。”他抓起独眼人的手,按在大门的手印上,道:“火榕树的大门,开吧。”

大门闪了闪光,嗡嗡地说:“不对,手形对,声音不对,人的模样也不对。”

苗象田生气地站在一边,叫道:“白费劲。”西门实对他说:“苗象田,上马车,准备冲出去。”

他抽出绿色三叶剑,一指独眼人,念道:“挺挺直立。”一束灵语光射在独眼人身上。独眼人直立起来,面对着大门。

苗象田惊讶地望着西门实:“天啊,怎么回事,天下最老实的灵生,似乎要干大事了。”他飞快地跳上马车。

西门实把独眼人的手按在门上,又发出一束灵语光:“梦梦话语:火榕树的大门啊,开吧。”

独眼人眼睁睁地说:“火榕树的大门啊,开吧。”

火榕树大门犹豫了一会:“好吧,语气有点不对,不过,是独眼人说的,我勉强遵命。”

西门实跳上独角马车,门慢慢地开了,苗象田赶着车,向门口冲去。

马车刚刚冲出去,火榕树大门似乎突然醒悟,它飞快地关上,悔恨地用树技拼命拍打着门脸,哭泣道:“我上当了,上当了,这一定是独眼人在说梦话,对,一定是说梦话,有人对他施了梦话咒。我该死,我该死。”它的脸发出巨大的响声,很快肿了起来,变成一扇胖门了。

一出到门口,苗象田和西门实都吓了一跳,街道上黑乎乎的,全都是巨大的“狼鼠”,它们都向王宫那边涌去,似乎是受了神秘的呼唤,对周围的一切没有任何兴趣,看也不看苗象田他们一眼。它们个个都抱着一块木板。街道两边的房子全都光秃秃的,那些木板全被巨鼠拆走了。

苗象田看看火榕树的树墙,只见成千上万只巨鼠一只接一只被粘在树墙上,疯狂地吱吱叫,张牙舞爪。树墙造成了一座巨大的鼠山。

西门实说:“走,跟着老鼠的河流走。”

苗象田一咬牙,把马车赶到街道上。独角马死也不肯走,见到这么多老鼠,它的脚早已发软,浑身发抖,能够站稳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

西门实抽出三叶剑,指着独角马,叫道:“浑身是胆!”灵语光射在独角马头上。

独角马长嘶一声,纵入巨鼠的河流中,向前奔去,快如疾风。

苗象田惊讶之极,望着西门实:“老老实实对我说,你到底会多少灵语?你绝对不会是一名白铁级灵生,你是什么人?”

西门实一脸的老实:“啊,我是第一次入灵法学院,至于其他灵语,都是家人教我的,大概从一岁起就教我了,我在不知不觉中就学会了。”

苗象田摇摇头:“一岁?不可能,王法规定,十五岁入灵法学院,才能正式学习灵法。因为学习灵法很危险,太小学,会走火入魔,要么变成恶魔,要么变成废人的。”

西门实道:“哦,我想,凡事都有例外。听说,九索阳在母亲的肚子里,已经开始接受灵法胎教了,所以,他这如此厉害,当然,也因此魔性大发。”

苗象田瞪着眼睛,不再说什么。

独角马像一头狮子一样雄气勃发,昂着头,全身肌肉团团隆起,一路把巨鼠踢开,在巨鼠的洪流中闯出一条快道。那些巨鼠似乎在梦中,只顾向前飞奔,奔向王宫,一点也不理会它。

在王宫的城墙上,几万个战士,守在墙城上。

国王欧阳光、皇后、欧印忧虑地望着护墙河边的巨鼠。巨鼠们蹲伏在河边,疯狂地吱吱乱叫着。河中有不少巨鼠尸体,都是失足落水而亡的。元三元、酒鼎玉、柯保站在国王身边,低声商量着什么。

欧阳光道:“灵师王,你说,巨鼠围在护墙河边干什么?”元三元道:“它们在等一个灵法命令进攻王宫。”欧印道:“可是,它们要进攻,一定要经过护城河,多少鼠都不够淹死。”酒鼎玉沉思一下,道:“我想,九头虎一定会想到办法,让它们渡河的。”

皇后道:“九头虎到底在什么地方?”

柯保道:“如果发现他,我们一拥而上,抓住他,杀了他,灵咒一除,鼠患可除。”

皇后问:“能不能把他找出来?”

酒鼎玉问欧印:“你认为,如果你是九头虎,你会藏在什么地方?”

欧印望着数也数不尽的巨鼠:“啊,如果他变成一只老鼠,那谁也找不到他了。凭他的灵法,变一只老鼠是轻而易举的。它一定混在巨鼠中,控制着老鼠们。”

皇后道:“这么多老鼠如何寻找?那是不可能找到的,除非它自己跳出来。唉,一个九头虎就把融心国搞得天翻地覆,传了出去,其他王国能有信心抵抗九索阳吗?清水国得不到我们的援助,说不定马上就会投降。”

一个捧着水晶球的女灵师走上前来。她娇小玲珑,容貌清秀,长着一对黑得惊人的眼睛,黑瞳孔闪着灵异的火芒。她叫巫灵灵,是火榕树占卜课的灵师,也是众多黄金级灵生追捧的对象。她一边抚摸着水晶球,一边对皇后说:“我从水晶球上,看到了一些异像,似乎有人能救怡心城。”

鲁阿里紧紧靠着她父亲,害怕地瞪着凶恶的硕鼠,一听有人能救怡心城,就叫了起来:“谁,是谁?”她冲到巫灵灵身边,看着水晶球,里面只有一些古怪的光和影,看不到有什么人。

巫灵灵说:“将军的女儿,你要自知,我的水晶球,只有我才能看得明白。”陈曲桥嘿嘿笑道:“那你说什么都可以,反正,里面的光和影,没有人能看得清楚。”

巫灵灵红着脸,生气地说:“我告诉你,丞相的儿子,水晶球告诉我,救怡心城的人是坐着独角马车来的。”鲁阿里哈哈大笑起来,道:“巫灵师,你别吹牛了。救城人如果连飞草毯都没有,他能有多大灵法?他连一条飞草都无法征服。”

突然,欧印指着远处:“看,独角马车。”

巫灵灵兴奋地说:“真有独角马车,真有独角马车。”

皇后精神一振:“我们真的有救了?”众人瞪大眼睛,望着来人。

元三元道:“大家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来人是苗象田和西门实。他们竟然违反规定,私出火榕树学院?”

陈曲桥失望地阴笑:“灵得很,一个四等贵族,一个老老实实的蚂蚁国贵族,来救我们了。”

国王惊疑地说:“他们坐着马车,竟然能随着鼠流来到城外,本事不小啊。说不定有些本事呢。”

欧印看了看,摇摇头:“不,你看,是老鼠急着赶到王宫,不理睬他们而已。”

这时,马车上,西门实说:“停!”苗象田急忙把马车停下:“怎么回事?”西门实说:“前面的老鼠‘河流’,至少有两百米。我相信,这是它们最后的大本营,我们一冲进去,它们肯定会冲上来咬我们,我们灵法再高,灵法能量也会有用完的时间,一定会被它们咬死。”苗象田瞪住他:“啊,老实的西门实,你说,该怎么办?”西门实道:“向城上的灵师示意,要他们用飞草毯来接我们。”苗象田跳上马车的最高处,打着几个古怪的手势。这些手势是有特别含义的,表示要求接应进城。

鲁阿里嘟喃地说:“果然没有什么本事,只会求救。”

元三元道:“他们的处境危险,快去救他们。”柯保和巫灵灵驾着飞草毯,飞到独角马车上空,把两人拉了上来。独角马转过身,朝原路飞回。它的胆量仍然像一只雄狮,跑得也像一只雄狮。多年以后,它仍然觉得自己像雄狮,以至常常在别的独角马面前摆出高傲的样子,最后,没有一只独角马愿意和它做朋友。

欧印望着跳下飞草毯的苗象田和西门实,不满地说:“你们怎么敢擅自跑出来?”

苗象田行了一个贵族礼:“啊,王子殿下,我只是想帮助打败毒狼鼠而已。”

陈曲桥讥笑道:“你这个四等贵族,有这个本事?”

国王道:“好了,苗象田、西门实有拼死护城的决心,就是勇士所为,我赦免他们私出火榕树学院的罪过。你们两个放心护城好了。”

苗象田向国王行了一个礼:“谢谢仁慈的国王——”

这时,只听见一声异常尖锐、非常古怪的鼠啸震动天空,撕裂着众人的耳朵。城下的“狼鼠”们一听,个个高度兴奋,疯狂地尖叫响应。数之不尽的老鼠一齐疯狂尖叫,巨大的声音激起护城河一阵阵波浪,空中的尖啸声愈来愈大,老鼠在原地狂蹦乱跳,似乎要忍不住要跳下河中去。

元三元盯住老鼠们,眼睛眨都不眨,如果能发现变形为老鼠的九头虎,事情也许就好办了。

酒鼎玉道:“有人在指挥老鼠。”尖啸声变了,变得更为古怪、更为疯狂——天空突然一暗,无数条布条从空中飞来,全都是又长又红的布条。

巫灵灵叫道:“是谁把布条招来?招来布条干什么?”

元三元道:“这是渡河用的。九头虎一个人不可能做这么多事,他一定还有许多助手潜伏在秘密处帮他,一定就在附近,可能有一百名助手。柯保,你带着两百名灵师去找。”柯保答应一声,跳上飞草毯,指挥着灵师们飞出城外,顺着布条的来路,在空中巡视。

布条纷纷横落在河面上,直伸到河对岸。鼠群中传来一阵阵亢奋的尖啸声,“狼鼠”们一听,有如得到命令的士兵,沿着布条,疯狂地冲向河对岸。

元三元道:“灵师们,驾着飞草毯,用魔火烧断布条。”一个个灵师跟着元三元,驾着飞草毯升到空中,抽出各自的三叶剑,念着“魔火灵语”,飞向护城河。

苗象田急忙将带来的药袋打开,捧起一把药,撒到城墙下。欧印闻了闻:“香极了,这是什么?”“王子殿下,这是香魔鼠药,可惜太少了,只能保护五百米范围内的人。”他把药丸撒得远远的。

鲁阿里和陈曲桥不相信,在旁胡乱讥笑一通。

巨鼠们沿着数也数不尽的布条,冲了过来。不断有布条被灵师们的“魔火”烧掉,巨鼠们落进水中,挣扎着,慢慢沉了下去,等喝够了水,又慢慢翻浮在水面上,死不瞑目。

一些行动快、运气好的硕鼠,已经冲国王所站的城下。它们闻到魔药香味,纷纷抢吃。这些魔药效力巨大,一吃之下,都发起疯来,向四周的老鼠咬去,被咬的老鼠很快又咬别的老鼠。这一条路线的老鼠乱成一团,一时不记得攻城,只是在自相残杀。

欧印惊喜地叫道:“啊哈,有效,真有效。”

鲁阿里忍不住说:“是啊,有效,不过,我怀疑,魔药不是这四等贵族研制的,是偷的。”

苗象田气得腧都红了:“你敢污蔑我的贵族称号?我是贵族,不是小偷。你以后再也污蔑我的贵族身份,我一定和你决斗,像真正的贵族那样决斗,你敢吗?”

鲁阿里脸色一白,她知道,贵族的决斗是什么。她瞪着苗象田:“你不要用决斗来吓我,我不怕。我是将军的女儿。”

陈曲桥在帮腔:“苗象田,我愿当鲁阿里的助手。”

欧印说了一句公道话:“鲁阿里,没有证据,不能乱说,乱猜测。”

西门实道:“现在是同心协力,保护王都的时候,怎么吵起来了?”

欧印拍拍西门实的肩膀:“老实人说了大老实话,对,现在是保护王都的时候,我们都是火榕树的灵生,一定要把城墙护住,决不让九头虎笑话。”

布条不断地飞来,横架护城河两岸。“狼鼠”像猎狗一样沿着布条飞奔而来。灵三元的灵语光一时也烧不了那么多,被“狼鼠”冲过来不少。除了国王这边的城墙下硕鼠在自相残杀外,其他墙上巨鼠们疯狂地爬上来。

一只只“狼鼠”流水般向墙上漫过来,守墙的卫兵挥着绿色三叶剑,疯狂地砍着,把一只只硕鼠砍下墙去。灵师们不断地发出魔火咒,烧死窜上来的巨鼠。真是一场罕见的人鼠大战,鼠攻人守,鲜血四射。一只只老鼠发出嘶哑的叫声,断头断首地跌落下去,也有个别卫兵被咬断手脚,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欧印叫道:“走,灵生们,战斗去——”他拔出红色三叶剑,象一位真正的王子一样,冲向硕鼠最多的地方。鲁阿里和陈曲桥也是天生好斗的家伙,紧紧跟了上去,手中的三叶剑兴奋地吼叫着。苗象田拉着西门实,以贵族勇士的气概,举剑战斗。

巨鼠实在太多,杀之不尽。而灵师们的灵法能量是越用越少的,最终的结果,是灵师们精疲力尽,巨鼠占据王宫,有飞草毯灵师们可以飞起,但那些士兵和在宫中避难的几万人,一定会成为巨鼠食物。

元三元升到高空,向柯保喊到:“找到没有,一定要把九头虎的助手找出来。”

柯保叫道:“没有,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我相信,他们一定是变成巨鼠,隐在鼠群中了。我们不如回去守城吧。”

元三元雪白的胡子在空中飞舞,他叫道:“好吧,回去护城。”柯保点点头,带着灵师们飞到城墙上,用三叶剑拼命地吹杀,三叶剑上的奇光把一只只巨鼠挡飞,摔死在城下。当然,灵师们的灵法能量越用越少,老鼠们却是越来越多。

元三元急了,他大喝一声,用尽全身的灵法力量,红色的三叶剑发出可怕的光芒,他一指护城河:“轰轰燃烧——”一道奇异的灵语光射在河上,整条河突然燃烧起来,从河头烧到河未,足足好几公里,把河上的布条一瞬间全都烧完,河中的老鼠全都掉进水中,被淹死了。

苗象田目瞪口呆:“哇,多么强大的力量,连九索阳都发不出这样强大的魔火吧。”

西门实沉稳地说:“九索阳当然也可以。变成老鼠的九头虎非常希望元三元这样做,这会耗尽元三元的灵法能量。在一天内,元三元再也不能使用灵法。”欧印叫道:“不用担心,还有我父亲和酒鼎玉呢,他们的灵法肯定要超过九头虎。”

元三元飞回墙头上,坐在欧阳光的身边休息。他脸色雪白,显然耗尽了灵法能量。

河面上尽是布条的浓烟和巨鼠的死尸,对面河的巨鼠是过不来了。大家拼命砍杀攻上墙城的老鼠,稍稍松了口气。苗象田带着西门实,忙着为被巨鼠咬伤的人治伤。苗象田“愈伤灵语”非常有效,灵语光一射在伤口上,伤口马上愈事。

鲁阿里的手被咬伤了,陈曲桥的脚也被咬伤。他们冲到苗象田身边,一齐叫道:“四等贵族,快给我们治伤。”

苗象田仰着高贵的头,用贵族式的口吻说:“两位一等贵族,我想问你们,贵族求医时,应该如何的呢?”

西门实道:“哦,我听说,先行个贵族式的礼节,请求治疗,再给钱。”

鲁阿里叫道:“什么,行礼,给四等贵族?给钱?他为什么不收别人的钱?”

苗象田给别的守卫治疗:“哦,这是我的自由,因为我是灵医,你们是求医的,我想要钱就要钱,不想要就不要,如果你不想给,另找他人。对于普通守卫,分文不取,对于一等贵族,每人一百个金币,因为你们的命值钱呀。”

一百个金币?这是勒索。

西门实道:“啊,两位,你们的血越流越多了。一等贵族的一滴血值多少钱?”

鲁阿里和陈曲桥一听,不约而同拿出一百个金币、交给苗象田。

苗象田收好了,还是不肯施治。

西门实道:“还没有施礼呢。”

两人互视一眼,忍气吞声:“灵医,请给我们治伤。”

苗象田笑道:“这次,不叫我四等贵族了。”他随手给两人治好了。

鲁阿里挥舞着好手,黑起脸来,就要破口大骂。

西门实道:“哦,要注意,等下你们再受伤,可能要给一千个金币。”

陈曲桥轻蔑地说:“一千个金币,对穷贵族来说是一大笔钱,对我们来说,微不足道。”

苗象田道:“是吗?不过,如果那时我灵法能量恰恰用完,就很对不起了。”

鲁阿里和陈曲桥脸色一变,走到欧印身边,不再说什么。

欧印望着河对面的巨鼠们,突然瞪大了眼睛,叫道:“不好,这次比布条过河更糟。”

元三元和酒鼎玉等人望去,只见巨鼠在在古怪尖啸声的催促下,一只只抱着一块块大板,跳进河里,以木板当小船,向岸边划来,整条河上都是巨鼠,黑压压的一片。

酒鼎玉无可奈何,用尽功力,又把河面烧一次,把河上的老鼠全都烧死。但似乎没有什么用,河对面的老鼠一点都不见减少,死了一批,又冲来一批,一批比一批疯狂。酒鼎玉等许多高级灵师灵法能量越用越少,渐渐无法烧河,只有眼瞪瞪地望着巨鼠拥上来。连国王欧阳光的灵法能量也用来烧河,但只是车水杯薪,无济于事。

九头虎似乎知道他们的灵法能量用完,他狡猾地指挥着巨鼠们先全部过河,密密麻麻集中城下,除了苗象田那边的巨鼠们仍在自相残杀,他已牢牢把绝大部分的巨鼠控制在手中。

国王望着城中的士兵,叹了一口气,道:“啊,巨鼠已经围住怡心城,无法突围,他们凶多吉少。他们都是融心国的好士兵,我不忍心让他们死去,而且是死在老鼠口下。”

元三元默默无语,他显得苍老许多。酒鼎玉望着欧印,脸色也很难看。

巫灵灵望着她的水晶球,仍不死心,突然,她惊喜地说:“喂,我好像看到了希望,有两个白铁级的灵生会来救怡心城的生灵。”

没有人有心思听她的预言。她高声叫道:“上一次的预言成功了一半,如果没有苗象田挡住一小半城墙,恐怕怡心城早被攻下。这次,决不会错的。”酒鼎玉警觉地问:“你有没有看出,是什么人?”巫灵灵道:“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从大海那个方向来!”

突然,城下一只巨鼠跳了上来,身形一晃,变成九头虎,他抛出飞草毯,跳了上去,升到空中。其他九只老鼠也跳了起来,变成灵师,驾着飞草毯升到空中,其中有九索阳的丞相番亮和大将军禺强。这些都是融天国的灵师精英。

九头虎哈哈大笑:“啊,诸位,灵法能量用完了吧。你们无路可逃了,如果投降,自废灵法,我九头虎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欧印第一个喝道:“你休想,融心国的人永远不会投降的。”

九头虎喝道:“哼,难道你们想学雕心国吗?雕心国已经被灭国了,国王、皇后、九个王子,全被杀光。听说,欧阳光国王全力寻找雕心国的王子,是吗?希望能找在预言中的灵法王冠。你们别做梦了。九个王子已经全部死光,灵法王冠也落在九索阳手中,你们应该是九索阳和我的奴仆。放弃吧,我会给你们好处的,千万别自寻死路。”

欧印吼道:“与其做奴仆,不如战死。”

苗象田道:“好,王子,勇敢的王子,我愿为你效劳。”他取出一个大瓶子,“这是罗兰茜配制的改进型‘大力神’药水。喝下去,二十分钟内,可恢复灵法,而且力大无穷。不过,罗兰茜的东西往往有点误差,谁敢喝。”他第一个喝了十分之一。欧印接过,毫不犹豫地喝了一口,鲁阿里扮过也喝了,陈曲桥也喝了。

元三元微笑着走上前来,喝了一口,他伸伸腰,精力突然回来。国王、柯何、巫灵灵都喝了。八个人觉得浑身是力量,纷纷跳上飞草毯,苗象田没有飞草毯,向一个灵师借了块,灵师念了灵语,给自己的飞草毯交代了一番,才让苗象田站上去。鲁阿里和陈曲桥则是坐父亲的。他们这边有灵法力量的现在有八人,对方是十个。西门实想了想,也借了一块飞草毯,跳上去。

这时,九头虎尖啸一声,尖啸直响彻大地,震动心灵。巨鼠们一听,疯狂地嘶叫道,四脚齐用,向城上拥去。

元三元道:“去,杀死九头虎,让我来对付三个,酒鼎玉对付三个,国王对付两个,灵生们不要和他们恋战,打不过就逃。记住,我们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

九个人抽出三叶剑,驾着飞草毯向对方冲去。

九头虎哈哈大笑,叫道:“你们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对吧。”

元三元大为吃惊,瞪着四周的人,厉声喝道:“怎么回事?是谁用‘无声秘语’灵法向九头虎传递消息?”四周的人均是摇摇头,怀疑地望着周围的人。

九头虎带头向后退去,其他九个灵师阴笑着后退,他们知道,二十分钟后,又是他们任意横行的天下。尽管他们不怕这些人,但何必和这些拼命的人死斗呢?万一有个闪失,岂不是得不偿失?

元三元高声叫道:“追,时间就是胜利。”九人催着飞草毯急飞,努力追去。

巨鼠们疯狂往墙上爬去,皇后领着众灵师,带着士兵们奋力拼杀,但老鼠实在太多,不少士兵倒下去。士兵们前仆后继,拼死不退。这一次,比上次更加险恶,小山般的老鼠排山倒海地涌上来,而且每一只都像一只狗,牙齿又长又锋利,加上被灵法控制,疯狂不已,完全不怕人,完全不顾生命。

眼看巨鼠就要拥入怡心都城,怡心都城就要陷入灭城之灾。这时,东面灰尘滚滚,一百多辆独角马车奔涌而来。黄金级、青铜级、白铁级的一千多个灵生都坐上独角马车,冲出火榕树学院,前来护城。他们挥舞着三叶剑,发出明亮的绿色奇灵语光,把独角马车团团罩住,巨鼠一扑到灵语光上,纷纷被弹射出来,死在地上。一千多灵生冲出一条“鼠路”,冲进城内,跑上城墙。

城上防卫力量得以加强,不过,巨鼠实在太多,战了一会儿,灵生们的灵法能量慢慢用完,再也不能发出灵语光,只能挥着三叶剑硬砍,凶险异常,不时有灵生受伤倒下。众人又支持一会,慢慢顶不住了,眼看巨鼠们就要涌进城内——

突然,随着一阵怪异的笛声,天边闪电般飞来金黄色的飞草毯,上面站着南池山和罗兰茜。罗兰茜吹着“雷神笛”,飞降在城墙上。雪雪蹲在南池山肩膀上,兴奋地尖叫着。南池山操纵着“狮王”,飞到巨鼠最多的地方。

罗兰茜瞪大眼睛,全神贯注吹着“雷神笛”。她吹的是一首极为奇异的曲子,显然是一首魔曲。每个人听到,全都觉得心脏古怪地跳动,跳得异常快,非常不舒服,又非常舒服,真是非常矛盾,使人对这种音乐有一种强烈的依靠感、害怕感,但,这曲子显然不是给人听的,每个人都可以听出,它是以老鼠的声音为主,融入一些奇异的灵法音组成的。

“雷神笛”吹出的每一个音符都形成奇异的鼠心形,像拳头般大,闪电一样飞向众鼠。每一个鼠心形音符一到众鼠面前,顿时化成千百个小小的鼠心形音符,小如蚊子,钻进老鼠们的鼻孔中,倏然不见了,大概是直通大脑了。

众鼠们竟然全都一怔,动作不那么快了,它们似乎想到了什么。皇后趁机下令,士兵们一齐动手,把一批批老鼠打下去。

南池山兴奋地说:“罗兰茜,有效,把魔鼠音转强。”

罗兰茜加强灵法能量,用力吹着,强劲的音符以光速射向众鼠。众鼠安静下来,纷纷望着罗兰茜,向罗兰茜那边拥去。南池山驾着“狮王”离开墙头,向城下飞去。

巨鼠们像着魔一样,纷纷爬下城墙,追着罗兰茜的音乐。南池山让“狮王”帖着地面飞,两人似乎就在地面上走,巨鼠们就像着着魔一样,跟在后面,一边朝前拥去,一边扭动着腰肢跳起舞来。音乐越来越强劲,鼠心形的音符从“雷神笛”中潮水般劲射而出,继而化成无数的小音符,像波浪淹没过去,大地似乎摇动起来,狂欢起来。

每一个巨鼠都如醉如痴,疯狂地扭动着,跳跃着,拼命嘶叫着——

这条黑色的“鼠河”发出古怪、可怕的声音,汹涌着,澎湃着,跟着“狮王”向前涌去。

城墙上,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望着无数的老鼠跟在两个白铁级灵生后面。所有的人都不出声,都默默地望着,心中震惊无法比喻,只觉得天地间只有这怪异的魔曲、澎湃的“鼠河”、年轻神奇的少女少男——

南池山飘到河边,停住了,道:“罗兰茜,把‘魔鼠疯狂曲’吹奏到最强——”

罗兰茜伫立着,迎着风,风把她的头发吹向后,她的头发几乎是笔直的。风飒飒,河水滔滔,河面上的鼠尸随着水流向前飘去,渐渐地没有了,河面又平净起来,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她把魔音吹到最强音。

最强的魔音是尖锐的,尖锐到几乎听不到,但它却让人脑里一片空白,感到极度的狂热、喜悦,让人做什么都可以。最高的魔音又是颤抖的,颤抖得让人的心迷失方向,不知道自己在做着什么。

这时,元三元他们飞回来了,他们听不到城里有声音,只听到巨鼠们疯狂的声音和怪异之极的音乐,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赶回来。

九头虎以为巨鼠攻城成功,想看看战果,带着手下灵师飞了回来。

他们都吃惊地看到,两个灵生站在前面,后面跟着宽阔无比的一条鼠河。一个少女在吹着一支奇异的笛子,笛子中喷射出怪异的灵法音符,整条“鼠河”都疯狂地澎湃,发出喜悦之极,迷糊之极的声音,好像人吸毒过量一样。

所有的人都意识到,这两个灵生控制了巨鼠们。

九头虎怪声吼道:“快,杀死南池山和罗兰茜。”

与此同时,元三元、欧印、苗象田、西门实几乎是同时叫起来:“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们。”

巫灵灵兴奋地说:“天啊,我的预言再一次成功了。这是我有生以来,唯一完全成功的一次。”

九块飞草毯闪电一般飞到南池山和罗兰茜面前,团团把他们围住。南池山低声说:“诸位,什么都别说,先保护罗兰茜。她现在除了音乐和我的指示,什么都听不到、看不见。”他大声对罗兰茜道:“快,可以改为呼唤曲调了,老鼠们已经全冲到河边。”

“不惜一切代价,杀死南池山、罗兰茜!”

九头虎挥着三叶剑冲了过来,元三元冲过去抵住,双方激战。元三元灵法本比九头虎强得多,只不过刚刚用尽灵法能量,靠罗兰茜的“大力神”恢复部分能量,只能和九头虎打成平手。

苗象田被番亮截住,两人的三叶剑你来我往,奇光四射。苗象田自知敌不过,边打边退,离开南池山这边。番亮不肯上当,想杀向南池山,苗象田却又拼命扑上,他只又得还击,苗象田又退去,和他捉起游击战术。

愚强看准罗兰茜,驾着飞草毯俯冲下来,欧印拼命挥舞红色三叶剑,拼死不退,英雄无比,十足发狂勇士。城上的人齐声为王子欢呼。这一战,王子的英雄无畏,深深烙印怡心城民众的心里,他的形象顿时无比高大。

欧阳光一个拦住两个,丝毫不见逊色。

南池山抽出白色三叶剑,警惕地注视着周围。

突然,雪雪叫道:“后面,铁蛇箭——”南池山急转身,只见阴险的番亮趁苗象田后退,抽出一支“铁蛇箭”,一箭射向罗兰茜。他挥剑一挡,连挥几下,剑光把铁蛇箭斩成几段,“铁蛇箭”悲叫着向下掉去,显然活不了。

苗象田急忙杀上,由于情急,冲过了头,番亮用尽全力,一剑把他的手砍伤,他手中的三叶剑掉了下去。苗象田大叫一声,驾着飞草毯,急忙避开番亮的第二剑,冲上空中,又避开番亮的第三剑。他转过身,向掉向大地三叶剑追去,没有武器,他无法对敌——

突然,他觉得身上的精力慢慢地消失。他大吃一惊:天呀,还不够二十分钟,唉,罗兰茜的魔药还是不够家。他望望元三元等其他人,不好,他们的脸色发白,恐怕也是顶不了了。

这时,罗兰茜的笛声已经变了——

南池山驾着“狮王”慢慢向河中飘去,巨鼠们好像完全没有视觉,只是跟着音乐往前跳,结果一个个跟着跳进水里,就算在水里,它们仍然要跳、要扭、要叫,可惜很快就沉了下去。

巨鼠们一个跟着一个,脑里只有音乐,只有喜悦,只有恍惚,只有迷糊,只懂得盲从——跳吧,跳吧,为快乐而跳,向前跳,向前跳,跟着音乐向前跳,前面是快乐的天堂,前面绝对没有忧愁,前面是老鼠的极乐世界——

啊,音乐,有时比毒品还要厉害!

河面上很快飘浮着无数鼠尸。

不过,老鼠太多,后面还有长长的“鼠河”!

九头虎急了,奋不顾身,避开元三元的攻击,向河面俯冲,向罗兰茜发出一记闪电咒。灵语光疾射罗兰茜。南池山一挥三叶剑,三叶剑白光大涨,挡住了闪电——剑光和闪电僵在一起。闪电似乎占了上风,一点点地向前推进,但速度还是慢了许多。九头虎一急,回头望元三元,发现他竟然在喘气,没有追上来。他心中雪亮,啊,时间到——

这时,番亮又一支铁蛇箭射向罗兰茜。南池山无法,只得用左手去抓。他抓住了铁蛇的尾,铁蛇转身就咬。

雪雪尖叫一声,一下咬住铁蛇的头,把它的头咬碎。

南池山一松手,铁蛇往下掉。

这时,欧阳光、巫灵灵等人精力像潮水般泄去,无力再战,纷纷躲避。九头虎等人趁机冲向罗兰茜和南池山——

突然,只听一声惨叫,和西门实对阵的灵师被西门实一剑砍断腰,断在飞草毯上。那飞草毯哀叫着,驮着主人,向远方飞去。

西门实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他张手一伸,远方飞来一把“飞草弓”和十几支铁蛇箭。他驾着飞草毯升高,非常熟练地拉弓射箭。他的箭快如闪电,急如风,只听几声惨叫,九头虎的三个手下,几乎是同时中箭,倒在飞草毯上,被飞草毯带回去了。

和欧印对阵的灵师一慌,被欧印用尽最后一点精力,活生生地把三叶剑砍断他的手。他只得驾着飞草毯往回飞。

九头虎不顾一切,继续冲向罗兰茜,不过,身后箭声响起。他不得不回剑去挡。

南池山顿时脱离了闪电,恰好另一个灵师冲了过来,他举起三叶剑,运用纵深视力,一剑砍去。那灵师嘿嘿冷笑,挥剑挡来,两人的剑抵在一起,南池山力大,对方灵法能量却大,两人顿时僵住。

说时迟,那时快,雪雪闪电般飞来,对准那灵师的眼一啄——

这灵师还没有看法是什么东西,眼前已经一花,接着眼前一黑,全身剧痛,手中一软,南池山一剑挥来,挡飞他的剑,同时把他的手吹断。他狂叫一声,下意识地驾着飞草毯闪电般飞离。

番亮和愚强同时来到,不过,两支蛇箭也射到,他们无法,只得回身去挡,但这铁蛇极为古怪,并不直接射在他们身上,只是在他们头上转,似乎在等待机会一下子咬下来。

两人大惊,他们知道,要让铁蛇如此灵性十足,灵法之高强,绝非一般。这个西门实到底是什么人?

四条蛇箭又飞来,在他们头上盘旋,逼得他们只有瞪住那几条致命东西,不断地发灵语光射蛇。铁蛇极为灵活,总能在最后一刻闪过去。

九头虎拼命想接近罗兰茜,便西门实的箭确是可怕,令他不得不防。他发出的灵语光,又被南池山拼命挡去。他望望下面,老鼠河已经没有了一半,其余的巨鼠,仍然源源不断地投进河里。

他想起临来时母亲丽奇奇的话:虎,你此去或可成功,不过,一定要小心声音,我预想到,有某种声音对你不利,可是,又不知道是什么声音,不过,你会没有事的——

原来是魔鼠曲,是这种声音。

他正出神,西门实又一箭射来,他下意识地俯冲避去,趁机又冲近罗兰茜。

番亮和愚强也射死了铁蛇,冲了过来。

南池山灵机一动,驾着“狮王”在河面上疾风般冲来冲去。“狮王”飞行能量极大,在河中,像一道金色的闪电,蛇形而飞。雪雪在主人身边掠来掠去,眼中发出一道道可怕的灵语光,射向番亮和愚强,逼得两人不敢过于靠近。

西门实则停住射铁蛇箭,驾着飞草毯,挥剑直逼九头虎。他的灵法能量看来不差,绿色三叶剑奇绿光大涨,逼得九头虎分神对付,一时追不到南池山。

城墙上的灵师个个都瞪着西门实,不知道这白铁级灵生灵能如此强劲,居然能逼住九头虎。

在罗兰茜奇异笛声呼唤下,越来赵多的巨鼠跳进河里,巨鼠的河越来越短,河中的鼠尸体越来越多。城墙上的人呆呆地望着,没有人敢出声,怕叫喊声吓得老鼠不去跳河。

九头虎边挥剑发出灵语光,射向西门实,边对番亮和愚强叫道:“快,把南池山干掉再说。”

番亮叫道:“愚强,注意这飞狮猴,它是精灵界的灵师,灵法异常高强,你对付它,我去杀南池山。他似乎是从雕心国逃脱的那小子。”

愚强驾着飞草毯,愤怒地冲向雪雪。一边用红色三叶剑挡去雪雪发来的灵语光,一边射致命的灵语光。

雪雪灵活异常,上下左右翻飞,前后飞掠。愚强一时打它不到,不过,也把雪雪逼离南池山。

番亮趁机驾着飞草毯接近南池山,一挥三叶剑,叫道:“熊熊火起——”一团可怕的烈火,从三叶剑喷出,射向南池山。南池山见无法用剑去挡,急忙一拍“狮王”,蛇形飞行,避开灵语光火。番亮大怒,连发十几种可怕的灵语光,把南池山前后左右团团围住,逼得他无法蛇形飞行。

“狮王”只得慢了下来。番亮阴险之极,他的灵语光突然不射南池山,而是猛向罗兰茜射去。南池山来不及回剑,眼看灵语光就要射在罗兰茜身上,他大为吃惊,只得跃到罗兰茜身后,为她挡住灵语光。这是一束使人变为老鼠的灵语光——

番亮得意非常,正发为南池山一定会变成一个老鼠。突然,他似乎看到,南池山身上猛然显出心形闪电护身灵语光,牢牢把南池山罩住,并且一下子把灵语光反射回来,正中他的心口。

他大叫一声,惊讶道:“天,天下最为难得的‘心形闪电保护咒’——”

他猛然变成一只巨鼠,伏在飞草毯上。飞草毯知道不好,转身飞出战场。

这时,“鼠河”只剩下数千只,它们仍然争先恐后地向河里跳。又过一会儿,巨鼠全部跳进河中,在河中挣扎一会儿,慢慢地沈入水底。

南池山觉得轻松起来,一拍“狮王”,飞向城墙上——

九头虎愤怒极了,狂怒得眼睛血红,他费了无数心血,花费了无数时间,方才把融心国各处的所有老鼠呼唤来,又制造的无数的魔药,让它们吃下,使它们变得大如狗,猛如虎,听令于他,本想一举攻下怡心城,逼欧阳光等灵师消耗尽灵法能量,趁机消灭这些高手,让南方各国闻之心寒,纷纷归顺。想不到,竟然被南池山和罗兰茜给搅黄了。

西门实见他脸色极为可怕,不敢再恋战,跟着南池山,飞向城墙。

九头虎和愚强想追,城上万箭齐发,两人只得发出护身咒,快速离开。这次的失败,对九头虎和九索阳来说,实在是一个天大的意外。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两个白欣级的灵生,居然拥有雷神笛,会吹“魔鼠疯狂曲”。丽奇奇的预言是对的,可惜,她毕竟只能预测一个大概的情形。

南池山驾着“狮王”飞到城墙上空时,所有的人都拼命欢呼起来,疯狂地舞着双手,拥到“狮王”下面。

“南池山——”“罗兰茜——”“西门实——”的呼喊声惊天动地,一个个声流在怡心城上空炸响,远处的人还以为怡心城塌了。

啊,是啊,没有人能够相信,根本没有人会想到,在最后时刻,居然是这几个平时不显眼的灵生救了一城的生灵,把他们从死亡的恐惧中拯救出来。

罗兰茜缓缓地把雷神笛放下,望望南池山,非常开心地笑了。她的笑容如此灿烂,引得城墙上的人个个无比喜悦,也笑了。

下面的人太多了,南池山不敢飞下去,怕汹涌上来的人把他和罗兰茜、西门实挤扁了。

苗象田兴奋地叫道:“看,是我的朋友,南池山、罗兰茜,是我的朋友。”他驾着飞草毯,拼力升了上去。飞草毯不服气地摇晃着,苗象田可不是它的主人。

南池山一拉苗象田的手,苗象田跳到“狮王”上面,那飞草毯飞回主人身上去了。苗象田和南池山、罗兰茜热烈拥抱。

巫灵灵把水晶球高高举起,高声尖叫:“哈哈哈,我的预言,我的预言对了吧。”

欧印迎向罗兰茜,张开双手,似乎想把她抱住,可惜罗兰茜没有看他,把脸转了过去。欧印被冷落,他脸色很不好看,不过,仍然显得高兴。是啊,毕竟是他喜欢的人救了他的国家。

酒鼎玉对着南池山高声叫道:“啊,南池山,你真是让我大吃一惊,你这小子——”

南池山听到这句话,高兴极了,他禁不住给酒鼎玉一个飞吻。罗兰茜气得脸色发红,用雷神笛拍着南池山的头,南池山急忙挡开。

欧印高兴地笑了,他知道,南池山是他最大的情敌,如果南池山不喜欢罗兰茜,他当然是罗兰茜最佳人选。

苗象田兴奋地问:“南池山,这金色飞草毯是你的吗?你们这几天到哪呢?”

南池山望望下面欢呼的人群,道:“我们飞回学院再说吧。”他召回雪雪,一拍飞草毯,“狮王”载着三人,向火榕树学院飞去。西门实跟在后面。

四人回到宿舍“喷火龙”,快速洗澡,然后集中到“狮心王”房间,每个人都有许多话来问。南池山把自己的床解救出来(苗象田曾经用床单捆住它,不让它吵闹),床激动得叫喊起来,浑身发抖,颤抖地唱道:“主人回来了,主人回来了——”

苗象田问:“南池山、罗兰茜,你们被九头虎追杀后,到什么地方去?”西门实也侧着头来听。南池山简单地说了说。苗象田羡慕地说:“啊,想不到你们死里逃生,到了融蓝国,还得到雪角刀,躲到山上练了好几天‘魔鼠疯狂曲’。”

罗兰茜有些后怕:“啊呀,苗象田、西门实,你们不知道,这首魔曲非常难练,几乎把我的灵法能量耗尽,幸亏在最后关头练成。现在,我全身无力,一些灵法能量也没有了。苗象田,我的大力神药水呢,你帮我保管的,现在给我。我喝了可以恢复灵法能量。”

苗象田叫道:“啊呀,你的大力神药水比上次有进步,不过,时间只有短短十分钟,差点把我们害死呀。以后,发明的效果要要稳定呀。”

罗兰茜不好意思地笑道:“不知怎么回事,每次发明,都有一点点差错。”

西门实老实地说:“因为发明东西不容易呀。”

南池山道:“苗象田,我们是在最后关头赶来的,你说说前面的事情。”

苗象田详细地说了,特别是自己和西门实的果断行动,说得特别具体,不过说着,说着,他越想越不对劲,望着西门实:“喂,老兄,看你平时一声不出的,老老实实的,想不到你的灵法如此高强,你到底是什么人?”

西门实笑道:“我呀,我是西门实呀,是你们的老实朋友。至于我的灵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强劲,似乎是我临来火榕树前,我母亲用一种奇异的办法硬输进我体内。”

南池山问:“你母亲是谁?”

西门实笑道:“啊,母亲就是妈妈,妈妈就是母亲。她教我灵法,教我练飞草弓射铁蛇箭。”

“铁蛇箭——”罗兰茜顶不喜欢蛇,特别是又细又的铁线蛇,她盯住西门实的腰,想找出铁蛇箭。

西门实道:“你不知道,我把铁蛇箭藏在一个地方,要用时,再用‘摄物咒’把它召来。说实在,我也不喜欢背铁蛇箭。蛇,始终是叫人畏惧的生灵。”

苗象田低声说:“西门实,你的灵法如此高强,完全不必进入灵法学院学灵法,你一定另有目的,是不是?”

西门实老老实实地说:“不错,我母亲的确要我做一件事,这件事,我答应过母亲要保密,不能跟你们说。说到火榕树学院,我还有许多灵法要学,进火榕树是我的心愿,我一定会好好学灵法的。”

南池山点点头,道:“对,我们要尊重别人的隐私。西门实,我们的兄弟,你是我们的朋友。”他转向苗象田,“啊,我的贵族,这一战,你英勇无比,智勇双全,利用魔鼠药,成功地截住了一部分巨鼠,你的战绩,一定会传遍整个融心国的。”

这时,独眼人气冲冲地走进来,同时把苗象田和西门实牢牢扭住:“你们这两个白铁级的灵生,居然敢袭击我,袭击一个忠心学院的灵师,无法无天,我要把你们关在黑房子里,关上一个星期。”

苗象田、西门实脸色发白,嘿嘿苦笑。

独眼人呼了一口气,道:“不过——”

突然,“喷火龙”以及其他宿舍的男女灵生发狂般涌进来,不由分说,把南池山、罗兰茜、苗象田、西门实抬了起来,不断地向天空抛去,欢呼着,叫喊着。这一战,他们都成了学院的英雄,成了灵生们的偶像。

独眼人无可奈何地后退着,瞪着被抛上半空的灵生。慢慢地,他也愉快地欢呼起来。

灵生们把南池山四人高高举起,往火榕树大广场走去。广场上早已聚集了所有的灵生,他们齐齐举起三叶剑,向天空射出一束束五彩缤纷的彩光,形成一行行字:

“欧印——傲骨王子”

“罗兰茜惊天动地——精明公主、灵音天使”

“南池山无畏无惧——狮心王”

“苗象田——贵族灵医”

“西门实老老实实的——神射圣手”

每一行字都跳跃着、欢呼着,不断地在空中滑过,从东滑到西,从西滑到东。

黄金级的灵生兴趣勃发,拿出一些“怪兽灵法礼炮”,不断向黄昏的天空发射,天空中顿时现出五彩缤纷的八脚飞龙、四翅飞虎、双头大蟒蛇、百足蜈蚣等,这些怪兽在空中一边发光,一边张牙舞爪,发出古怪可笑的啸声。

白银级的灵生最喜欢抓起一把把灵粉抛向空中。这些彩色灵粉一升到空中,纷纷化为各种各样的花儿,花儿在空中一朵朵绽放,并不消失,而是发出一阵阵滑稽的笑声,在众人的头上飞快地跳起舞来,然后,纷纷落在大家身上,赖着不走,绽放得更加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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