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一个公司,值得吗?”任浩铭问。
“这个我倒要问问你了。”陆遥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任浩铭,带着几分嘲讽道,“如果你真的这么觉得的话,为什么早早地就把自己手上的GUF转到了林峰的名下,还不是怕遭你妈的毒手。”
任浩铭抬起眼睛,阴鸷的目光威严难测:“所以我要奉劝你一句,最好能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以卵击石。”
陆遥冷哼一声,回击道:“大家彼此彼此。”
陆遥从任浩铭的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迎面走过来的谭美玲。她穿着一件酒红色的无袖紧身裙,长发挽起,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助理,有男有女,唯一不变的是脸上凝重,紧张的表情。
陆遥从来没有想过要面无表情地擦肩而过,所以他故意往中间走了两步,拦住了谭美玲的去路。
谭美玲无疑是优雅得,她缓慢地停住脚步,笑容得体,但是看在陆遥的眼中,确实刺眼的很。
真是一个虚伪的女人,陆遥想。
“陆先生。”
“任夫人。”
谭美玲优雅地微笑着,陆遥风度翩翩,两个人看似友好地打招呼,但是实际上却是暗藏凶险。
“如果陆先生,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可否让一下。”谭美玲依然笑着。
陆遥只是微笑,但是人却不动。冷厉的眼神紧盯着谭美玲。她的其中一个助理察觉有异,悄悄凑过来,小声地询问:“要不要叫保安。”
“不必。”谭美玲迅速地回了两个字,然后转过头来,看着陆遥,“不知道陆先生有何贵干呢?”
陆遥抬脚往前迈了一步,眼神凌厉:“我听说谭美玲要重新整顿任氏。”
“陆先生的消息还挺灵通的,没错。”谭美玲没想过要否认。反正早晚也是要被知道的,况且这也没什么可隐藏的。
“这么说,任夫人是打算一意孤行了?”
谭美玲笑了一下:“任氏是一个非常传统的企业,必须要保证血液的纯正。”
“可是任夫人也不要忘了有些东西不是想清就能清的。”陆遥冷笑,他缓慢地凑近谭美玲,挨在她的耳边道,“比如说你自己的血脉。”
谭美玲的脸上不见一丝一毫的慌张,好像早就已经知道他会这么说似的。她转过头来,冲着陆遥笑笑:“如果有些事情,真的无法改变,那我会选择忘记。”
“你真的能忘掉吗?”陆遥一怔,不想谭美玲竟能如此狠心。
“没有什么是不可以忘记的,就看你想不想了。”谭美玲说完,便径直往前走去。
她走了两步,又突然转过身来,若无其事地对陆遥道:“对了,梦之蓝之前的老板是你吧。我已经决定把他拆分出售了,我觉得还是必要告诉你一声的,你觉得的呢。”
陆遥的拳头握得紧紧,恨不得一拳打在她那张优雅迷人的脸上。她就是活生生一个蛇蝎美人。论计谋和城府,他永远比不上谭美玲,因为他没有她的心狠。
陆遥气得掏出手机,给老头子打电话。
“喂。”老头子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和。
“没什么,我只是想跟你说一声,你对女人的品位真是差到家了!”陆遥气愤地大吼了一声,然后便挂了电话,怒不可遏地往外走去。
任浩铭对于母亲的突然造访,一点都不意外。
她的助理将手上的文件一一摆在任浩铭面前的办公桌上。然后她挥挥手,让她们先出去,只留下自己一个人面对任浩铭。
“我调查了任氏所有财务支出和收入情况,也研究了三年来举行各种活动和公关投入的费用,调查完的结果,我只能说,我很失望。”谭美玲面无表情地道。
任浩铭依然神色如常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良久,他才缓慢地抬起头来,望着自己的母亲道,“如果你满意的话,那就自己来坐这个位置好了。”
“你这是什么态度!”谭美玲一手拍在办公桌上。
任浩铭依然不为所动,阴鸷的面庞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他缓慢地站起身,冷冷地道:“反正,我坐这个位置也是临时的,你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任氏完全交给我。”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是任氏的长子,现在,更是任氏唯一的子嗣,任氏将来的家业如果不是由你来继承,还会有谁。”
“说的好。”任浩铭冷笑,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母亲,“因为我现在是任氏唯一的儿子,所以你们才想把任氏交给我。如果说现在浩杰还活着,是不是你们就多了一个选择。”
“可是他已经不在了。”谭美玲大声道,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然后顿了一下,又道,“再说了,浩杰他也不是经商的料。”
“难道我就是吗?”任浩铭苦笑,厉眸低垂,“当年,你知道我有多喜欢画画,可是最后还不是逼着我报了我并不喜欢的财经大学。”
“你别忘了,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是,是我自己的选择。那我现在是不是也一样可以选择离开。”
谭美玲微微一怔,没想到任浩铭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转头望向任浩铭,冷声道:“你能去哪儿?你难道还能像其他人那样出去找工作吗?又有谁敢用你?任氏总裁被驱逐,委身他人公司做员工,这样的标题确实够吸引人注意的。”
任浩铭沉默着。他害怕的不是这些,他怕只怕,没有了任氏的庇佑,他不知道还能不能再保护阮清恬。现在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再加上谭美玲的出现。
“你既然是任家的儿子,就要负起你应负的责任,这是你从出生起,就已经注定好的宿命。”
“可从来都不信命。”
任浩铭冷冷地说完,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