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林磊分别后,阮清恬若有所思地往回走,却突然被一道黑影拦住了去路。阮清恬一愣,抬起头,发现竟然是任浩铭。
“你怎么会在这里?”阮清恬诧异地问。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答应你去学校,这学期你所有的课表我都记在这里了。”任浩铭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以后每天接你上下学。”
“不用了吧,我又不是小孩子。”阮清恬推辞道。这个人现在是没有其他事情做了嘛。
任浩铭立刻板起脸:“我已经决定了。”
阮清恬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能说什么了。”
任浩铭这才满意地一勾唇,然后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巧的盒子,递给她。
“这是什么呀?”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阮清恬兴致不高,因为她一直在想林磊的话,但也不好驳了任浩铭的面,只好当着他的面,把那个盒子打开了,然后才发现,里面竟然躺着一条玉米蛇。
“知道你喜欢这种东西,这条蛇我早就想送给你了,但是一直都没有机会,希望你能喜欢。”
阮清恬欣喜地拿出玉米蛇仔细地看着,十分喜欢,开心地笑了。
“你干嘛突然送我礼物啊,是不是有什么企图?”阮清恬一面把玩着手中的小蛇,一面眯起眼睛怀疑地问。
任浩铭无语地翻了一下眼睛:“就你?你身上有什么让我企图的吗?”
“那可不一定啊,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
阮清恬的话还没说完,任浩铭便伸手去抢她手中的蛇:“既然这样的话,那你还给我好了。”
“哎,不行。”阮清恬闪躲着,“既然你已经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哪有拿回去的道理啊。”
“那你还那么废话。”
“开玩笑不行啊,你这个人怎么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啊。”阮清恬没好气地道。
“谁向你整天那么无聊。”任浩铭嘟囔了一句,便转身往车上走去。
阮清恬调皮地吐了下舌头,然后又把小蛇举到自己面前,把玩起来:“你知道吗?你长得很像小黄呢,还好你不像那个冰块脸,这么可爱,真是让人喜欢。”
阮清恬的话刚说完,任浩铭一个急倒急刹把车子停在她面前,冷声道:“上车。”
阮清恬的好心情瞬间不翼而飞,抬头冷冷地瞅着他。这人难道就不会好好说话吗?动不动就大吼大叫的,一点教养都没有。
而任浩铭却是在想,早知道就不送她这条小蛇了,现在可好,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这小东西给吸引住了,对他更是爱答不理的了,他分外郁闷。
阮清恬一面摸着小蛇,安抚着,感觉好似怕它被任浩铭的臭脾气给吓着似的。一面瘪着嘴,闷闷不乐地上了车。
两人一路无话,任浩铭只是简单地问询了一下她在学校的情况便不再说话。而阮清恬则只顾着和小蛇玩耍,根本没心思搭理他。
回答他的时候也是分外敷衍,几次下来,任浩铭也懒得用自己的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两人就这样沉默的。
但是似乎两人在一起生活久了,不知不觉间已有了默契,这样相顾无言的沉默,竟也不觉得尴尬。只是见她和那条不会说话的小蛇玩得不亦乐乎,却把他一个会说话的大活人晾在一边,总是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任浩铭开着车,一脸的不高兴。
然而,实际上,此刻阮清恬的心中也是思绪万千。林磊的话一直在她的脑子里回旋。按理说,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是应该第一时间告诉任浩铭的。
但是阮清恬直到,任浩杰的死对任浩铭的打击也是很大的。而且任浩杰并非自杀的事情也只是林磊的推测而已,他并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自己的推测。
她不想贸然把这件事情告诉任浩铭,他好不容易才从任浩杰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她不想让他再伤心一次。
只是,阮清恬真的很想知道任浩铭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如果这一切只是林磊的臆想的话,她也希望林磊能够早点放下这件事情。
“我有一件事情想问你。”阮清恬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试探一下。
“什么事?”任浩铭下意识反问。
阮清恬沉吟半晌,默默深呼吸了几次,才鼓起勇气开口:“浩杰去世的那天,你见过他吗?”
任浩铭已经好久没有这个名字,突然被阮清恬提起,他下意识有种头皮发麻的感觉,方向盘上的手渐渐收紧,眼睛危险地眯起,声音也冷得像冰:“为什么这样问?”
“哦,没什么啊?可能是因为重新回到学校,再次听到有人提起任浩杰的事情,一时有感而发吧。”阮清恬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道。她不能表露出任何端倪,不能让任浩铭看出她的真实想法。
任浩铭根本不相信她的话,继续问:“谁跟你提起过?”
“你知道啊?之前浩杰去世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说,他的死和我有关,今天我再次出现在左岸,也不过是让他们旧事重提罢了,真的没什么,我都习惯了。”
“他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这句话是肯定句。
话语间的坚定,连阮清恬都感到诧异,毕竟对于一个身份是死者亲哥哥的人来说,他对她的信任实在是有些太过了,不是吗?
只是有时候,就连阮清恬都不禁怀疑,是不是真的是她害死了任浩杰。如果他从来都没有遇到她的话,也许他现在还活着。
“我已经很久没有梦到他了。”阮清恬说着默默地低下头。
任浩铭紧盯着前方,说话的声音像是来自遥远的地方:“逝去的人无法主宰活着人的命运,只有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你不会想念他吗?”阮清恬转过头,望着任浩铭。
他的脸阴沉沉的,刀削般的侧脸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让她有一种想要用力揉揉眼睛,好让自己能够看清楚他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