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事儿呀?好端端地让人跟你说恭喜,莫名其妙的。”阮清恬一头雾水。
“我通过斯坦博预选赛了。”任浩杰兴冲冲地道。
阮清恬眨眨眼睛。斯坦博?这是神马东东,不过看他兴奋的样子,大概是很厉害的样子,于是她装作很明白的样子:“哦。”
“哦?”任浩杰不可置信地望着她,“这就是你的反应?”
“不然嘞。”她觉得她的反应已经很友好了吧,她忽热又想了什么,“哦,恭喜。”
“算了算了。”任浩杰嫌弃地挥挥手,赌气似地道,“一点都不走心。”
“不是我不走心,是我根本不知道斯坦博到底是什么?哦,是个比赛吧?”
任浩杰满头黑线,彻底失去了争辩的能力。然后,他不知从哪儿掏出一个首饰盒,放在阮清恬面前。
“送给你。”
“干嘛送我啊?”阮清恬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我赢了比赛啊,你得恭喜我啊。”任浩杰说得理所当然。
阮清恬感到有些好笑:“你赢了比赛,送我礼物干嘛。”
“因为我觉得,看在我这么辛苦赢了比赛的份上,你也许不会拒绝我。或者,你就收下这份礼物,当做你为了庆祝我比赛顺利,而送给我的礼物。”
虽然听着他这句说得拗口得不像是从他这样头脑简单的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她有那么一丁点的感动,但她还是选择拒绝:“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心里很不好受。”
“你不能光想着你心里好受啊,你也得想想我啊,你做人咋这么自私呢?”任浩杰一激动连东北腔都用上了。
没想到,阮清恬竟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没错,我就是自私。这礼物我不能要。”
“哎,你别,我就是开个玩笑。”
任浩杰见她又要走,赶紧一把抓住她。他长手长脚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就能掌控她的去留,倒是阮清恬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坐下的,像个小丑似的。这让她心里分外恼火。
“你先打开看看。”
阮清恬其实不是很愿意,但是看到任浩杰一脸期待的目光,实在不忍拒绝。她拿过那个那个,在任浩杰殷切的期待目光中,缓缓地打开。
阮清恬以为像任浩杰这样财大气粗的主儿,肯定也没什么品位,充其量也就是那个鸽子蛋的钻石什么的来彰显一下自己的财力雄厚,好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但是她没有想到摆在自己面前的竟然会是这样一条精致小巧的项链。
那是一个双心套叠的铂金吊坠,中间镂空的设计,边缘细密地镶嵌着一圈钻石,有一种低调的奢华。
见阮清恬看得出神,任浩杰心中很是欣喜。
“你听过‘双心石沪’吗?”任浩杰说,“它是台湾澎湖县七美乡东湖村顶隙北面海崖下,是由两颗心套叠而成的。已有700多年的历史了。其实说白了,它就是利用玄武岩及珊瑚礁在潮间带筑成的捕鱼石墙,也是一种海中陷阱。但是它是澎湖目前保存最完整和最美丽的石沪,也纪录了很多永恒的浪漫传说。现在已成为代表爱情的图腾象征了。”
任浩杰一字一句,说的很认真。他的饱含深情的目光始终都锁定在阮清恬的脸上,很希望她能收下这份礼物。
但是阮清恬还是慢慢地合上盒子:“对不起,这份礼物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为什么?”任浩杰不明白。
“因为……”阮清恬一时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酝酿了半天,也只是颓然地重复着,“反正我不能收,这对我来说太贵重了。你想要礼物,我改天买给你好不好?”
“我不想要什么礼物?”任浩杰喊了一声,随即抓住她的手,“我想要的不过是你高高兴兴地收下这条项链,难道真的就这么难吗?”
阮清恬不自在地抽出自己的手,垂眸低首,“你不要为难我好吗?”
任浩杰自嘲地笑了一声:“从什么时候起,喜欢一个人也变成为难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阮清恬连忙解释道,“就算你喜欢我,也不需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我啊。”
“我不管,反正你一定要收下!这条项链你先收着,就算你转身就去退了它,也没关系。”
这到底是什么逻辑?阮清恬困惑地想,虽然她现在确实缺钱,而这条项链看上去也值个几万块钱的样子,但是她真的可以这么无耻么?
似乎怕她不相信,任浩杰又补充道:“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把收据给你。”
说着,就在浑身上下的口袋里摸来摸去地找收据,可是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他把盒子往阮清恬手里一塞:“这个你先拿着,收据我没带在身上,我现在就回去取。”
阮清恬本来以为他是说笑的,没想到不一会儿,他还真的把收据取来了。颇为大气地往阮清恬手里一塞:“这回满意了吧。”
阮清恬望着面前这个满头大汗,一脸倔强的男孩子,心里又好笑又感动。这个智商不高情商也低下的男孩子,其实也蛮可爱的嘛。
而任浩杰认为阮清恬执意不收自己的礼物,或许是因为女孩子的矜持,不好意思,自己既然找了个台阶给她下,她也当着他的面收下了这份礼物,自然不会真的去退还。
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阮清恬还真就去了。
在市中心一家以卖奢侈品闻名的专柜前,阮清恬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个红色的首饰盒,因为被自己一直死死攥在手心里的收据,有些皱巴巴,而且还被汗水打湿了。
接待她的是一个矮瘦的白发男人。虽然他的头发比冬天的雪还白,但是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皱纹,所以阮清恬无法分辨他的年纪,自然也拿捏不定是该叫他哥哥还是叔叔,所以她选择了一个可以让普遍接受的大众化称谓。
“先生,”阮清恬微笑着,“我想问一下,这个是这儿的吗?”
接待她的那个男人,原本还笑脸相迎,一脸谄媚的,但是在她用一种做贼心虚的姿态拿出那个红色的首饰盒以及那个惨不忍睹的收据之后,他脸上的笑容迅速敛起,转而换成了一种赤裸裸地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