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恬实在想不起来,也没耐心与他争辩,一甩手:“算了,大不了我去洗了。”
“那你知道纹身洗掉之后,会留下碗大的疤吗?哦不,那是砍头。不过反正是会留下痕迹就是。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差别,我只是想在你身上留下个可以辨别的痕迹罢了。”
任浩铭说得轻描淡写,理所当然,而阮清恬都快气炸了,而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的任浩铭又不疾不徐地为她头上熊熊燃烧的怒火添了一把柴火:“而且纹身的位置那么敏感,你就不怕洗的时候切到血管吗?”
“你!”阮清恬气极,指着他鼻子的手指恨不得直接戳到他鼻孔里去。
而任浩铭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漠表情:“再说了,你又不去参加选美。还担心再身上留下疤痕吗?”
“要你管!”阮清恬狠狠吼了一句,然后指着任浩铭怒道,“我现在就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就在阮清恬转身的刹那,椅子上的任浩铭徐徐说道:“你难道不要你奶奶了吗?”
阮清恬的身子一僵,猛然转身,问道:“你什么意思。”
任浩铭抬眼瞅了她一眼,然后才徐徐站起身来,望着她道:“你奶奶不是你的全部吗?你忍心不带她,就离开吗?”
“任浩铭,你到底是什么意思?”阮清恬快要疯了,但是潜意识里,她觉得一定不是好事儿。
果然任浩铭悠悠道:“你奶奶的骨灰,我已经收起来,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除非你老实待在这里,直到我找到那些追杀你的人,把事情解决了为止。在此期间,如果你离开这个房子半步,就别想再见到你奶奶了!”
阮清恬瞠目结舌地看着任浩铭,他一定是疯了,一定是!
“任浩铭你疯了吗?就算我答应你的要求,可我也要去上学啊,怎么可能就一直待在这个屋子里!”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和学校打好招呼了,让你休学半年。”
“任浩铭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做决定!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你这是软禁,软禁懂吗?是犯法的!”阮清恬大声吼道。
“那也总比让你出去送命强!”任浩铭厉声说道,态度坚决。
“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困住我吗?你未免也太小看我阮清恬了!”阮清恬大声道,明亮的眼中第一次迸发出不羁的叛逆。
“尽管去试,看我会不会告诉你奶奶骨灰的下落。”任浩铭的表情依然冷漠,说出的话不容置疑。
任浩铭的这句话,终于彻底把阮清恬给惹怒了。她用力将餐桌上的餐具挥到地上,此起彼伏的瓷器碎裂的声音中,夹杂着阮清恬几乎崩溃的吼声:“你到底把我奶奶藏到哪里了?”
听到声音,惊慌失措地跑出来的阿秋,看到满地的狼籍和眼前的一幕,不知道该怎么办,无所适从的目光来回在两人身上打量着。
“我可以告诉你,奶奶的骨灰就在这个屋子里,你大可以去找,我不会拦着你。”
“好!”阮清恬气得颤抖,指着他警告道,“那我就找给你看。”
说完,阮清恬便气鼓鼓地上楼了。她每一步都踩得格外重,恨不得把地板才穿似的。任浩铭听到楼上传来重重的关门声,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阿秋怯懦地走过来,吞吞吐吐地道:“任先生,这个……”
任浩铭像是没事儿一样,整理了一下他衬衣的领口,就像他每次出门那样。然后,才淡定自若地跟阿秋说道:“你待会儿做点粥,给阮小姐端上去,还有一定要叮嘱她吃药。”
“好的,我知道了。”阿秋恭敬地答。
任浩铭大步向门口走去,临出门的时候,又突然想到什么,回过头来,跟阿秋交代道:“不管阮小姐做什么,你都不要管她。”
阿秋愣了一下,不知道任浩铭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但还是恭敬地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阮清恬站在卧室的窗前,看到任浩铭的车子离开。然后便大步从房间里走出来,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奶奶的骨灰。
阿秋看到阮清恬像小偷似地在家里翻来找去,还专门挑一些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试探地问:“阮小姐,您在找什么啊?要不您跟我说,我帮您找吧。”
“没事儿,不用!”阮清恬略显烦躁地挥挥手,明显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来。
“哦。”阿秋碰了一鼻子灰,本来打算离去的时候,又不小心瞄到阮清恬差点踩到刚才的碎瓷片,连忙上前去拉了阮清恬一把,“小心!”
阿秋的这个举动让阮清恬猛然察觉到自己刚才的态度似乎不太好,好像把对任浩铭的火都撒到阿秋身上,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说话的语气也和善了许多:“谢谢你。”
“没事儿。”阿秋善意地笑了笑,“我知道,您是和任先生置气呢,不是针对我。”
阿秋这么一说,阮清恬心里总算舒服了些。刚才还生怕阿秋认为自己是个不讲道理的泼妇呢。
阿秋见阮清恬也没否认,身为长辈的她想了想,还是好心地劝道:“其实,任先生对您挺好的,之前您生病的时候,他整整两天两夜都没有合眼,就守在您的床前,我怎么劝都不肯去休息。现在的世道,能有男人肯这么对一个女人,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还是大公司的总裁。阮小姐,您也别嫌我阿秋多嘴。阿秋是过来人,看得出,任先生对您是真心实意的。就算他不小心惹您生气了,您也千万别往心里去,气过也就气过,像任先生这样的好男人,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
阿秋的话,让阮清恬更加矛盾了。任浩铭对她好,她是知道的,但是同样的,他的坏也表现得很淋漓尽致。真是让她又爱又恨,实在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不管以前如何,他瞒着她将奶奶火化这件事情,她心里怎么都过不去。
阿秋见阮清恬不言语,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只好默默叹了口气:“阿秋我只能说到这里了,剩下的事情等阮小姐自己想明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