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浩铭把阮清恬安抚着睡下,然后才走到书房,拨通了Daniel的电话。
Daniel一接起电话,直接就问:“你跟她说了没有。”
“还没有,这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和她说。”
“那你要尽快了,这种事情,你也知道拖不得的。”
任浩铭沉吟半晌,然后缓缓吐出三个字:“火化吧。”
Daniel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人死不能复生,既然已经死了,还是让她早日入土为安的好。”
“可是毕竟这是她唯一的亲人了,至少应该让她见最后一面的不是吗?”
任浩铭紧抿着唇,好半天才冷冰冰地说了一句:“见了又能如何,死了就是死了。”
任浩铭知道阮奶奶在阮清恬心里的位置。在得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他就飞奔着去找她,却不料却发生那样的事情。
这两天,他一直想找个机会跟她说这件事情。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就开口的,飞纽约的机票,他都已经订好了,但是实在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再把这样一个悲痛的消息传递给她。
等她知道后,会恨他吧。但是就算她恨他也没有关系。至少现在她不会被击垮,这就够了。
逝去的人总有一天会彻底消失,而他们留在人心底的痕迹也会逐渐被抹去。
现在他能做,唯有等待。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南美。深夜。
在一条荒无人烟的废弃公路上,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路边,下面是万丈悬崖。一阵响彻云霄的摩托引擎声,尘土飞扬中,一辆黑色的摩托车缓缓驶过来,停在车前。有些刺眼的车头灯照亮了车前,并排站着的两个保镖。
摩托车上的人摘下头盔,冲着两个保镖点点头,然后走到轿车一侧,打开门坐了进去。
“你好,麦克,好久不见。”
那个叫麦克的年轻男人恭敬地点点头,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在夜色中炯炯发亮。
而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欧洲男人,一头深色的长卷发披在肩头,满脸的络腮胡子,深邃的棕色眼眸带着几分冷厉和残忍。
“人找到了吗?”魁梧男人问。
“还没有。”麦克有些羞愧地低着头。
男人的眼神冷了几分:“你知道老板最讨厌等,现在距离规定的日期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过了期限,我就是想保你也保不了。”
“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的。”麦克目光炯炯,保证道。
男人这才放松地将身子往后一仰,看似随意,实则威胁地对麦克道:“这个女人对老板来说非常重要,如果你要是把这次的任务搞砸了,你知道规矩的。”
“是。只不过……”麦克欲言又止。
“说。”男人威严发声。
“这个叫阮清恬的女孩儿虽然是个普通的大学生,但是据说她的背后有任氏的人撑腰,我担心到时候会不好下手。”
“任氏?”男人微微皱眉,“如果这件事情牵扯到任氏,那么一定会给我们带来不小的麻烦。这个消息可靠吗?”
“目前还在调查。不过阮清恬现在确实是一家游戏公司的代言人,而这个游戏公司的老板正是任氏的长子,任浩铭。”
“任浩铭?听说这个人不太好对付。”
“是的。而且现在任氏的二儿子不幸夭折,所以不出意外的话,他就是任氏的唯一继承人。我担心,如果得罪了这个人,可能对组织的发展不利。”
男人沉吟半晌:“你的担心还是很有必要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和任氏引起任何冲突。不过对于这个任浩铭,说到底还不算是任氏的领头人,不足畏惧。必要的时候。”
男人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麦克立即明了:“我明白。”
“好了,多余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这个阮清恬,一定要带到这儿来。你们在中国境内行事不太方便,可以的话多让邵辉的人代劳,一来出了事情有他顶着,二来也有助于和组织撇清关系。”
“好的,我知道。”麦克点点头,表示应允。
邵辉酒吧的豪华包间里,麦克四仰八叉地坐在沙发上,两条长腿叠放在面前的茶几上。一面不屑瞅着面前的几个保安。
他的头微微偏向一边,裸露在外面的脖子上,隐约可见一个黑色的蜘蛛纹身。他冲面前的人,一出口就是流利的中文,如果不是他金发碧眼的五官,会错认为他就是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国人。
“喂!叫你们老板出来,懂不懂什么叫时间就是金钱,我在这儿已经等了一分四十九秒了,再等下去,我可要发飙了。”
麦克的话音刚落,邵辉就推门走了进来。麦克见了他,也不起身,只是抬眼瞅着他,微微勾唇,嘲讽地道:“邵老板的排场是越来越大,说不定下次想要见你,还得提前预约一下。”
“有点事儿耽搁了一下。”邵辉淡淡地道。
“也是,邵老板贵人事忙,日理万机的,难怪连我们老板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麦克冷冷地道。
邵辉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笑着解释:“怎么会呢,丹尼先生是我邵辉最重要的合作伙伴,他的事情就是我邵辉的事情,当仁不让,义不容辞!”
“是吗?”麦克嘲讽地挑眉,“那,那个叫阮清恬的女孩儿你打算怎么处理。”
邵辉面露难色:“这个,情况我已经和你说了,这个阮清恬的情况是些复杂,我觉得还是你们动手比较好。”
“怎么?你怕你的小舅子找你麻烦?”麦克嘲讽道。
“这个是一方面,还有就是……”
“还有就是你想和当年的事情撇清关系是吗?”麦克打断邵辉的话。
邵辉一愣,沉默着咬紧牙关,没有说话。
麦克冷哼一声:“现在你大概也知道阮清恬究竟是什么人了,你害怕如果任浩铭知道你和当年的事情有关,会找你的麻烦,甚至很可能会置你于死地,你想及时脱身对不对。”
“他任浩铭还没有算个什么东西!我邵辉还不需要看他的脸色办事!只不过,当年我们说好的,我做了我该做的,那件事情从此以后就和我彻底没关系了,我们桥归桥,路归路,现在你们又把我牵扯进来,到底算什么意思!”邵辉有些激动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