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主任略微尴尬地笑了笑:“现在有这种思想的人已经不多了,之前也听说过很多关于任先生的事情,今日一见,果然是德才兼备啊。”
“过奖了。”
曾老师看了任浩杰一眼,见他仍是一脸怨气,想也知道,心里还指不定怎么骂他们这对“狗男女”呢。
曾老师再次请求道:“我想浩杰也已经明白了,任先生,您就让他起来吧。”
任浩铭这才转向弟弟的方向,居高临下地问:“你明白了吗?”
“嗯。”任浩杰小声地应了一声。
“什么?我听不见。”
任浩杰愤愤地转过头,咬牙切齿地道:“明白了。”
任浩铭这才满意地发了话:“没听见老师让你起来吗?”
曾主任忍不住扶着额头长叹,这都是一对什么兄弟啊!
“好了,这没你什么事情了,你先出去吧。”
任浩杰拍了拍身上的土,目光复杂地望了一眼阮清恬,然后悻悻地出去了。
阮清恬见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也紧跟着告辞:“曾老师,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也先出去了。”跟这个冷血的男人多待一秒都会折寿。
“站住!”说这句话的人是任浩铭,这让阮清恬很意外。
她不解地望着他,曾主任也是一脸疑惑。
“你为什么不接受浩杰?”任浩铭转过身,面对她。
这算是什么问题啊!
阮清恬睁大眼睛,觉得他这个问题问得正是够离谱的:“这个好像是我的私事儿吧。”
“如果牵扯到我的家人,恐怕就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情了。”任浩铭眸光冷漠。
“就算是一家人又如何,现在又不是古代,还有包办婚姻一说。就算有,好像也轮不到你来管吧,任哥哥!”阮清恬咬牙切齿地道,故意在最后的称呼上加重语气,好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份。
她忘不了他刚才轻蔑的眼神。那比任何不堪入耳的话都要伤人。
曾主任本来还想帮阮清恬说两句话,但是见她伶牙俐齿,应付自如,便索性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也不反驳。
“那你也一定听说过长兄为父四个字。”
“那请问你爸爸死了吗?”阮清恬随口接道。
“清恬!”曾主任斥了一声。这丫头是怎么了,说话这么没分寸。
任浩铭危险地眯起来眼睛,阮清恬不卑不亢地望着他。她是没他有钱有势,但是自尊心一点也不比他的廉价,是他弟弟不对在先,他不只不道歉,居然还来质问她,真是欺人太甚!
“曾老师就是这样教导学生的吗?”任浩铭嘲讽地勾唇,“竟然如此出言不逊。”
“任先生恐怕也不妨多让。”曾老师道。然后她对阮清恬说道,“你先出去吧。”
阮清恬依言出去了,任浩铭似乎还有些生气,抿着唇一言不发,森然的冷气在他周围聚集。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对曾主任说道:“我今天来,除了因为浩杰的事情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
曾主任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任浩铭冲门外打了个响指,一个助理样的男子拿着一个琴盒走了进来,转而又出去了。
任浩铭把琴盒放在曾主任的办公桌上:“浩杰的事,以后还要劳烦主任费心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这是?”
任浩铭伸手打开琴盒,里面是一架古朴的小提琴。
“意大利小提琴制造大师斯特拉迪瓦里的手笔,市值80万英镑。”
“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曾主任忙摆手拒绝。
任浩铭合上琴盖:“我知道曾主任淡泊名利,一定不在乎这些。但是我只有浩杰这么一个弟弟,我希望他能拥有曾老师这样严格负责的老师,这是我作为兄长的私心。况且,这把琴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把摆设,但是在曾老师那儿,我相信它能体现出它应有的价值。”
“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拉琴了。”曾老师低着头,神情中竟有些许落寞。
“没关系。我相信有些东西是刻在灵魂深处的,丢不了。”
曾主任沉默地望着琴盒中那把精致的小提琴,若有所思。
“什么人呐,真是的!欺人太甚!”阮清恬走出去,依然在想着刚才的事情,心中不免气愤。刚好她接到夏天的电话,问她要不要去食堂吃饭,阮清恬很快答应了。
心情不好的时候,最适合吃好吃的了。她今天要奢侈一把,要吃糖醋排骨,而且是大份儿的!中午的食堂熙熙攘攘。阮清恬和夏天坐在一起,津津有味地吃饭。
今天的糖醋排骨做得很地道,阮清恬吃得很香。
“你很喜欢吃甜的吗?”夏天问。翠绿色的荷兰豆被夏天咬得“咔嚓”作响。
“嗯。”阮清恬抬起头,满嘴食物,笑着点了点头,一脸幸福。
然而下一秒,着一双42码的adidas黄蓝相间的运动板鞋踏在了两人的桌子中间,让人顿时食欲全无。
“哟,还有心情吃呢。”任浩杰一只脚踏在桌面上,鞋面上白色的鞋带散开着。他微微倾着身子,俯视着阮清恬。
阮清恬刚把一块排骨放进嘴里,就看到那双鞋底飞扬起尘埃。而夏天刚咬进去半根,另外半根还夹在筷子中,半举在嘴角,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
真扫兴,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啊。她瞬间吃不下去了,只好将口中的排骨吐了出来。淡定地用纸巾擦了擦嘴,抬起头,眸光冰冷:“现在没有了。”
任浩杰冷笑一声,看了一眼自己散开的鞋带:“给我把鞋带系上。”
“你没有手吗?”阮清恬目不斜视,直接拒绝。
任浩杰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但是显然也没有要放弃的打算:“手,我是自然有的,但是这种小儿科的事情还不劳烦小爷我亲自动手。再说了,能让你给小爷系鞋带,是看得起你,你应该感到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