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亦雪一身月白色的盛装恬寂地坐在太子的身边。雪白光洁的下颚轻轻扬起,高贵却不张扬。慕亦雪的目光落在了人群当中,似乎,看到的苏逸。
苏逸也看到了她。
可是,苏逸看不到慕亦雪眼中的意思震动。很平静的,就这样一扫而过,一点都没有停留。
如此便好。
苏逸默默地退出人群,在更为偏僻的角落观看宴会的表演。恰好,他站在了浔阳王楚恪那一块的隐蔽处。
楚恪纤指轻轻起伏着,清越悠扬的箫声如仙乐一般环绕着整个宴会。清、凄、凉的声音犹若寒蝉鸣泣。
越国本是禁止吹箫的。可是,在这里,楚恪竟然被“邀请”吹箫伴奏。本来,喜庆的宴会本该吹颂赞扬的乐曲。可是,楚恪吹的是一首有些伤感的曲子。
寰帝并没有任何举动,只是静静地看着台下。看着楚恪,而非那舞姬。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舞姬的身上。那舞姬是花魁。醉风楼的花魁。京城的花魁。
白纱羽衣重重叠叠,在月光下翩然如蛱蝶;如玉脂的足轻轻踩着节奏,伴随着乐曲,似点水的蜻蜓。未挽起的发丝悠然垂落,随着优美的姿态随风轻扬,偶尔掠过面颊的几根发丝也为绝世的面庞添上几分妖娆。
偌大的场地,只有她一个人在舞。
所有人都沉醉在这优美的舞蹈当中,沉溺于女子的容颜。
坐在席上的楼卿言笑道:“云,这回的花魁真是很不错呢。”
“是啊,是啊……”
“云,分开三年了,你好像对女人不怎么感兴趣了呢。”楼卿言看慕云心不在焉的样子,调侃道。他可是还记得慕云三年前到边关去的时候那句“我不是因为去边关而伤心,而是边关没漂亮女人而伤心”。
“呵呵,夜路走多了总是会见鬼的……”就见到了金鑫儿这个鬼了……
“云,原来是怕鬼了呢。”楼卿言笑颜。他没想到慕云竟然是因为金鑫儿。想起来也有些头疼。当初父亲漂泊于若寒,被一男子所救,竟然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跟别人订了亲。后来才得知那男子是金乃吾。问题是,与金家联姻必定遭皇上的猜忌,所以才让慕云帮忙解决……
“总比你这个外表自命清高的家伙好吧。”慕云恹恹地看了楼卿言一眼。
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人,到了现在只能用这些有的没的话来维持所谓的“朋友”关系。慕训行从一开始就对慕云说过,没有所谓的“友情”,一切都会在时间中消磨,在权力中湮灭……
慕云在边关的那三年懂了。因为他知道了,他之所以去边关,与楼卿言有关。那个曾经在挽情湖边赏荷,柳下吟诗,眉目如画的少年,楼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