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年间,大明江山千苍百孔,民不聊生。
长安街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车水马龙。官员和士兵在盘查一个女子。
一人私下议论:这女子好多人爱她。另个人打断说:皇宫中她来去自由。另一个说:她聪明绝顶,富可敌国。
静静的长安街,几年前,就在这里,跪着个绝色佳人。
这姑娘只有十五六岁,修长的身段儿,杨柳腰儿,高挺的酥胸脯儿,瓜子脸盘儿,亮晶晶的双眸儿,笔直的琼瑶鼻儿,樱桃小口儿。美的像一颗成熟的樱桃儿,让人禁不住咬上一口儿。
美人旁边躺着一个已故的老夫人,写着卖身葬母。
有个身着灰色衣服的瘦猴子小伙,看了这个姑娘,给另一个胖子嘀嘀咕咕说了几句,胖子突然瞪大了双眼,捂着嘴巴,看着这女子。瘦猴打了胖子一下,胖子赶紧装作没事的样子。
瘦猴转身跑了,胖子继续守着这女子。
人们越涌越多。
有十几个富人出价,大家争抢着。人群中有个仪表堂堂的中年人,带着锦缎小帽,一身蓝色大褂,把他衬托的格外出众。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这里响当当的人物,布匹店老板张家和。张家和走南闯北,阅人无数。张家和被朋友拉着来了,嘴里嘟哝着:“女人不都那样,有什么好瞧的。”
拨开人群,张家和看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的眼睛脉脉含情地忘着他,仿佛在说:“救救我,买了我吧。”张家和的心砰砰乱跳,这个女子他必须得到,他赶紧走上前去,把姑娘搀起来,朋友老吉忍不住笑他,张家和自我辩解道:“人心都是肉长的,小姑娘跪着腿该麻了。”立刻有人递来一把木椅,姑娘坐着,只是掉泪。张家和的手有些抖,他恨自己没出息,自己这把年纪了什么女人没见过,今天出奇了。
一个男子说:“姑娘,跟我走吧。我出五十两。”“我出八十两。”“我出一百两。”众人激烈地争了起来。
“我出二白两。”本街阔少白少爷摇着扇子说。
“我出三百两。”张家和说。众男人一脸敌意地望着张家和。白少爷说:“大爷,您都这把年纪了还和我抢老婆。”众人哈哈大笑。张家和说:“我看这个姑娘可怜,我膝下少女,想收做女儿。”
突然“啪”一声,白少爷已经挨了一巴掌,定睛一看,他老婆虎视眈眈地瞅着他,白少爷拉着老婆说:“你这个婆娘,走,回家再和你算账。”众人忍不住大笑起来。白少爷怕老婆是众人皆知。
老吉给张家和递了个眼色,张家和心中暗笑:这个老吉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他不把白家娘子请来今天这价还要向上涨呀。
三百两,这可不是个小数目,三百两银子相当于现在的人民币二十万元。
张家和给了待梅五十两银子,说其余二百五十两日后再给,并让待梅写个卖身契。
待梅没写,哭倒在张家和怀里,说:“我一个孤苦女孩,无依无靠,辛亏遇到了您,我没田地也没有亲人,没处去。就算您赶我走,爹爹,小女也没地方去呀。”声音如翠珠落玉盘。
张家和点头称是。
“您救了我,我愿一生孝顺爹爹。爹爹,请授女儿待梅一拜。”待梅说着跪了下来。
张家和哭笑不得,本来想收做小妾不想却变成了女儿。只好搀起待梅。
待梅趴在张家和身上哭了起来。
张家和浑身都酥了。
张家和也跟着伤心了起来:“是啊,你一个小姑娘,倒也难为你了。”
待梅又说:“爹爹,死人进家门不吉利,我把老母葬了,再回咱们的家,好吗?”
张家和看着这么个人间尤物,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他说:“需要用人手,尽管告诉我。”
张家和告诉待梅自己家就是在这条长安街86号张府,待梅点头离去。
张家和唱着小曲走了。
待梅租了马车,把老母亲放到野地里。胖子尾随跟到野地里,藏在荒坟边深草丛中,观察待梅。突然,他感到有人拍他,胖子抖了下肩,嘀咕说:“别闹。”
突然胖子意识到不对,扭头,看见一个女鬼!
胖子“啊”一声,吓死过去。
待梅笑了:“看你的样子真能吓死人。”
女鬼起来,擦去了脸上的妆容,竟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子。
女子身材修长,全身长的恰到好处,多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整个人英姿飒爽,自有一番侠女子的气度。女子名叫采青。
“采青,你找个落脚点住下。日后,去张家和府上寻找藏宝图。”待梅说。
采青说:“没问题。”
长安街上,一个太监领了一群人,在刚才待梅呆过的地方寻找,没找到。
太监一巴掌打在瘦猴脸上。瘦猴赶紧跪下。太监说:“让你跪了吗?起来,找去!”瘦猴捂着脸跑了。
不久前呼后拥来了一顶轿子,听一个威严的女人说:“找到没有?”
太监赶紧跪下。
“谁让你跪下的。”轿中女子说。
太监赶紧起来。
“让你起来了吗?”女子说。
太监只好猫着腰说:“回主子,没找到那女子。”
轿子起身离去,太监还猫着腰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待梅回到了张家府上,张府深宅大院,雕栏画壁很漂亮,院子里绿树红花,飞鸟在树上鸣唱,鱼儿在水里游泳,不愧为首富府邸。一个下人把把待梅让进客厅,让待梅等着,张老爷不久就回来。
下人走了。待梅自己坐着,看客厅里挂了一幅八仙图。听到有人来了,待梅赶紧坐好,来者是个英俊的少年,少年一见这个绝色佳人呆了。痴痴地看着待梅,天下竟有这般绝色的女子。
待梅施礼说:“见过公子。”
少年回过神来,尴尬道:“好。好。我是张家五少爷子云,请多指教。”
待梅说:“指教不敢当。”
少年说:“你对我可满意?我对你一百个满意。”说着竟然走过来跪在待梅脚下。
待梅说:“公子误会了,我不是来相亲的。”
少年满脸通红,起身坐下,说:“我以为你是媒婆介绍的女孩呢。”
这时跑进来一个丫头,见着少年说:“五少爷,冯家小姐在西院等你呢。”
“不去。”少年望着待梅说。
丫头说:“夫人说了,这是冯家府上大小姐不能待慢人家。”
“去去去。”少年有些不耐烦了。
丫头只好走了。
待梅被他看的很不自在,只好佯装去茅房逃开了。
中午,待梅见到了张家和。待梅说母亲已经葬了。张家和让待梅在自己府上住下,每日负责在布匹店里卖布。五少爷自告奋勇带着待梅到布匹店里学习。
待梅听五少爷介绍各种布匹,用心记下。不多久,店门口围满了人,大家都是来看这个绝色的女子的。大家都让待梅撕布,生意顿时好了起来。
晚上,五少爷已经把上好的一间房准备妥当,并给待梅派了个使唤丫头雀儿。张家和神色凝重地说:“千万不可去后院,闹鬼。”
自从待梅来到,布匹店的生意好了起来。
张家和让待梅做这个布匹店的掌柜。待梅说:“每月要发我五十两报酬。”张家和答应。
待梅让人每日记录布匹的销量情况,销量好的则多进,不好的少进,积压的则降价出售。布匹店生意更是蒸蒸日上。
张家和把其余的二百五十两银子给了待梅。给待梅提高了报酬,让她全权管理布店。
待梅问雀儿张家后院的事,雀儿大惊失色,说:“以前有个丫头说后院的事情,第二天就哑了,从此成了哑巴。”待梅只得作罢。
待梅向别人打听到:原来张家后院口枯井,有一房妾丽娘跳井而死,后来媚娘和倾娘好奇去看枯井,被勾了魂魄,跳井死了。从此没人敢进后院。
张家和每日见到待梅都生出一种自豪感。
张家和的五儿子子云发现,大哥、二哥、三哥、四哥和爹爹常给待梅送吃的、穿的、用的,子云心里很不是滋味。从第一眼看到待梅,他就认为她是他的私有财产。
子云最近很注意形象,常常抹粉,撒香水。还借故看待梅。他像一只孔雀开屏示爱。可是她却不理睬。
张家和每日看着待梅,她是那样的艳丽、聪慧,他恨不得马上把她纳为己有。可是他发现他的五个公子都喜欢她。他们没事故意和他套近乎。尚未娶亲的老五最爱慕她。
张家和素来最喜欢这个小儿子,做生意头头是道,可惜相亲相了一二十个姑娘,没有一个他中意的,眼看着已经十六岁了还没娶亲,别的儿子十四五岁时都已经当爹了。
张家和不能和儿子抢女人。
爱情这个东西不是人能说放手就放手的。他张家和五十岁的人了,阅女无数,却也不能割舍对待梅的一番情愫。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牵着、挂着、念着。
这日,张家丫头菊香,夜里起来小解,看到了一个黑影,“啊,快抓贼!”张家五个少爷和男工们跑来,见一个黑影飞快跳上墙头,少爷和家丁赶忙追了出去。
大约有一个时辰,众人把黑衣贼抓住了。
原来是街里的刘大户家的浪荡公子刘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