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宫”是一个非常大的宫殿,被选上的秀女就在这里接受宫里的再次选拔,最终确定谁会入宫获得封号,成为后宫的妃嫔之一;谁会留下来充当宫女,待到年龄较大时被放出宫去寻找出路;谁会被留作他用,和亲或是赏赐功臣。不过不论是怎样的结局,从她们踏入“锦绣宫”的那一刻开始,她们的命运就是身不由己的,她们的一切都和权谋息息相关。
尽管靖贤帝的兄弟不少,但是南宫峰回却只有南宫绝世一位叔叔,他的叔伯们大多死在了通往皇位的路上,因为宫中没有太后,这又是南宫峰回登基以后的第一次选秀,林依瑶作为定安王妃自然需要在场。
不过,林依瑶的生活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改变,她依旧过着每日为南宫绝世调理身体,暗中接收”明月楼”、“风月斋”、“美人铺”的消息的生活。林依瑶打定主意只是在选秀上走一个过场,所以在选拔之前她闭门谢客了,她谁都不想见,因为定安王府不需要和朝廷大臣有太多的接触。
但是这场选秀对京城之中的不少人的生活是有影响的,先不说别人,就说皇后郑氏的生活就被这场选秀影响很大。
椒房殿的人都对这次的选秀异常关心。
“娘娘,奴婢逾矩说一句,在这这宫里自古以来就是‘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场面,现在您膝下无子,皇上又宠爱傅婕妤。过几天您为皇上选妃的时候,切不能选那些家族势利太大的,否则她们会给您找不痛快的。”福嬷嬷说道。
福嬷嬷是已故去的太后留给郑氏的,郑氏还是很给她脸面的。
“是啊,娘娘,按照规矩,初一和十五皇上是应该来您宫中的,您得在皇上来的时候留住他,您有了孩子,在这宫中才能有所依靠哪,哪怕是个公主,也是好的。”张嬷嬷附和道。
“两位嬷嬷不用担心,本宫心里有数。”皇后郑氏说道。
尽管嘴里是这么说,但是郑氏的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因为她知道,她着急也是没有用的,南宫峰回是不可能让有着郑氏血脉的孩子出生的。南宫峰回是什么样的人,她虽说不是完全了解,但也是能懂一二分的。而且怀孕这种事情,如果南宫峰回不想留下,她用什么方式都是白搭,不过是招南宫峰回的咸罢了,她懂的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至于“锦绣宫”中的那些女子,这次选择的结果关系着她们一生的命运。
皇后郑氏觉得在选择时,她应该问问定安王妃的意见,她总有一种直觉,南宫峰回十分重视林依瑶这位新晋的皇婶,林依瑶的意见,他是会在意的。
九月初六辰时三刻,皇后郑氏和定安王妃等人来到了“锦绣宫”,皇后郑氏坐在主位上,林依瑶坐在右下首第一个位置上,其他人依次坐在适合自己的位置上。
在皇后郑氏她们坐定后,宫里的女官们让被各地选上来的秀女们向皇后和定安王妃等人一一行礼。由于在宫里被教养了一段时日,再加上这些秀女们也都是聪慧的女孩,所以,她们的礼仪很得体。以后,宫里的女官们把记载各位小姐的信息的册子呈了上来,这些册子里包括这些秀女们的名字,外貌等特征,还包括这些秀女们这些日子里的一言一行。
虽然是让她们这些人一起定夺,但林依瑶是那种什么都不愿意多管的性格,其他的几位郡王妃是不敢插手这样的事情,她们不希望参与到这些是是非非之中所以最终会留下谁还是看皇后郑氏的意思。
待选的秀女们一排排的站着,相同的服饰,相同的发型,她们之中有来普通人家的,有来自世家大族的,有地方官吏进献的……她们或许还不知道等待她们的是怎样的命运,她们或许还有对爱情对未来美好的憧憬,她们或许还在做着那些不切实际的梦。
林依瑶看着那些正值妙龄的女子,她们的表情里,有兴奋,有茫然,有忐忑,有高傲,有不安……她们应该还不知道她们即将面对的人生,一入宫门深似海,那高高的宫墙,束缚的将是她们的一生,一生是多么漫长的岁月啊!
现在,这些秀女中的大部分人还是单纯的,或许有一天,她们中的某一些人将开始那种无硝烟的战争,她们开始漠视人命,她们开始残忍,她们或许会变得面目全非……不过现在的她们,还是单纯而美好的。
皇后郑氏在林依瑶走神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把那沓子册子看完了。
“众位皇婶,按照礼制,是需要八百八十八人入宫的,后宫现在妃位空缺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皇上的意思是不需要那么多,本宫刚刚已经过了一遍,现在这份名册里大概有六百人左右。”皇后郑氏把经她筛选过的名册递给了林依瑶等人。
“皇后娘娘也知道,我已经不理庶务多年,所以一切交由娘娘定夺就好。”一位老郡王妃说道。
“是啊是啊,一切交由娘娘定夺就是。”另外几位老郡王妃附和道。
皇后郑氏客套了几句就同意了,因为她本来也只是过过场面,林依瑶的意见才是重点。
“小皇婶怎么看?”皇后郑氏把名册递给林依瑶问道。
“这些女孩子都是极好的,皇后娘娘的眼光是毋庸置疑的,不过我倒是觉得不需要这么多的女子入宫的。”林依瑶说道。
林依瑶虽说不了解南宫峰回,但是她了解叶朝夕,南宫峰回的行事风格和叶朝夕是很相似的。
“小皇婶说的有理,皇上是励精图治的人,后宫妃嫔太多也是没有必要的。”皇后郑氏说道。
林依瑶笑着又和皇后郑氏寒暄了几句,她没有对名册上的那些女子的归处给出意见。皇后郑氏把要留下的人的名字旁边已经打了勾,递给林依瑶她们这些人看过以后就把人选定了下来,简单的说了一些客套话以后,林依瑶就回了定安王府。
回到王府以后林依瑶换掉了她的王妃制的正装。
“怎么样,累吗?”南宫绝世说道。
“还好。”林依瑶说道。
“这样的场面确实不太舒服,不过是一大群人虚伪客套。”南宫绝世说道。
“就是客套也得应付着呀,不过幸亏你辈分大,我不用每个月都进宫请安。”林依瑶说道。
“你呀”南宫绝世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感觉。
“女子的命运,向来是身不由己的!”林依瑶想到了宫里的那些女子感叹道。
“怎么想起了这些?”南宫绝世问道。
“自然是因为‘锦绣宫’里的那些女孩子,她们不论是否愿意,都必须接受别人强加给她们的命运。”林依瑶说道。
“当初,你知道要和我成亲时是什么感觉,是不是也感觉到命运的无力?”南宫绝世问道。
“没什么愿意不愿意,我和她们还是不一样的,我是‘剑行天下’的弟子,若是我不愿意,没有人可以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林依瑶说道。
南宫绝世笑了,说:“那就好”
南宫绝世不希望林依瑶因为他有任何的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