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个个小主都搬离了储秀宫,住进了自己的宫殿。新入宫的嫔妃都被晋了位分。
重华宫西偏殿吟梅轩内。宁羽汐从府里带来的两名丫鬟:小翠与小桃。她们处事都非常令人放心,一个去内务府领必要的添置,另一个则留在身边处理杂事。
宁羽汐简单休息后,小翠从外面小跑进来,福了福礼,轻声提醒道:“宁美人,姑姑舒兰就在门外。不知?”
“舒兰?”宁羽汐立刻就明白了她所谓何事而来,于是欣然道:“请姑姑进来罢。”
舒兰进来后,宁羽汐遣了所有宫女离开后,明知故问道:“舒兰姑姑前来所谓何事?”
舒兰笑了笑:“并无它事,只不过奴婢现在是在小主贴身当差,是必要打理娘娘起居的。”
宁羽汐也不惊讶,不动声色道:“如此便好。”
舒兰接着不露声色地提醒宁羽汐:“奴婢刚瞧见了一株枯死的草,细细一看,原来是有另一株草与它争夺阳光与养分。”
宁羽汐是何等聪明,当然明白舒兰是在提醒她小心身边的人——例如,庶妹宁羽璃。宁羽汐对她这个便宜妹妹没什么感情,只不过是有点寒心罢了。现下入宫,果然深宫险恶,竟然连自己妹妹都会害自己了。
这时候,舒兰再道:“奴婢来是提醒小主明日乃百花宴。皇后娘娘一手操办的,到时候皇上太后都会来,各宫嫔妃都是受了邀请的。百花宴名义上是赏花,可是是变了相的给皇上看看新入宫是小主。奴婢带来了内务府新缝制好的衣裳,都很着眼。不知小主明日用哪一件?”
宁羽汐细细打量了那三件衣物,按照她看宫斗剧多年的经验,还是小心微妙,随即又看了看旁边的舒兰。舒兰明白宁羽汐的顾忌,噙笑:“宁小主大可放心,这三件衣物奴婢都事先查看过,并无大碍。可以放心。”接着,舒兰又低声对宁羽汐说了些什么。
宁羽汐点点头,挑了一件既不张扬华丽也不小家子气的鹅黄锻绣襦裙。
待舒兰走后,一名大约十六七岁的宫女进来,行礼道:“见过宁小主,奴婢是吟梅轩的宫女莹儿,莹儿为明日百花宴的衣物而来。”说着,呈上了一件淡紫色衣裳。
宁羽汐看了那衣裳,眼神立马凌厉起来,走上前,道:“说!你是何人派来的?那么想置本美人于死地?”
莹儿一听,心虚道:“没……没……奴婢不明白小主在说些什么……”
宁羽汐把小翠喊进来,道:“小翠,你看看这衣裳。”
小翠看了看,立马把那衣裳摔在地上:“小主明日万不可穿这件衣物啊!”
莹儿斗着胆子道:“为……为何小主穿不得?”
小翠冷笑一声:“你当我们新入宫的傻么?当年贵妃陈氏最爱的便是紫色,但有一日身穿紫色衣裳的贵妃突然暴毙,死因不明。有国子监测得贵妃陈氏乃天上仙子,此番暴毙是因紫此等妖祸之色。从此以后,紫成为宫中一大忌。你这不是想陷害宁美人么?”
其实这件事便是舒兰对宁羽汐低声说的。莹儿见瞒不住了,便想转身逃走。幸亏小翠习得武功,一举将其拿下。小翠道:“小主打算如何处置这吃里扒外的贱丫头?”
“交给皇后罢。”宁羽汐淡淡道。
“这……恐怕不妥……”
“无妨,我本来也没抱希望让她说出幕后主使。”宁羽汐不在意道,“交给皇后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慕容皇后与世无争,她会给我一个最好的交代。再说轻易审她,我会被有心人安上一个越矩的罪名,这就得不偿失了。这怕是有人给我的下马威。”
小翠也不是一点都没有脑子,想想也是有道理,于是,亲自绑了那跪在地上的莹儿,送到皇后的凤栖宫。
此时,这里只有宁羽汐一人了。宁羽汐拿出那块刻有“诗煜”二字的玉佩,细细端详起来。
“诗煜?这身体的原主终究是个什么绝世高人?顶尖的武功,绝色的容颜,惊人的医术……如此强大的背景,绝对不可能单单是一个右相嫡女。我一定会查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