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的日子还是继续那样的过着,没有惊喜,当然也未曾悲伤。岁月无声但是却也让人感觉到心慌,即使如褥子般整日的浑浑噩噩也感觉到了生活的无聊。入冬后,户外的演出越来越少,只有每礼拜两场的蓝精灵演出还算是正常,这个一开始褥子死活不愿意去的地方,现在成了她唯一的固定收入来源。褥子也开始佩服大基的先见之明了,比起在大冷天到处跑场子,蓝精灵显然好太多了。虽然褥子还是不能接受男男、女女之间的眉来眼去,搂搂抱抱。为了赚钱她也只能无视了。
褥子也一直没有向夏小雨提起那天的事,而小雨在她面前也依然是姐姐,姐姐的很亲切,有一次夏小雨还带褥子去过他的住处,一个不足10平米的阁楼房间,除了床和简易衣柜之外就是满屋子的CD和他自己写的一些歌谱,褥子试唱了几首,很清澈的感觉;还有一把吉他和一个电子琴,音质很好,小雨说他攒了很久钱才买到的,抚摸着心爱的琴,他一脸幸福的摸样。他真的是一个爱音乐的孩子,非常的努力,而且很有才华。只是那又怎么样呢?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人们关心的只是那些在镁光灯前面的人,即使他们唱歌跑调,演技做作,即使他们有着没完的丑陋绯闻,他们依然耀眼夺目。而普通的人,一切卑微一切平凡,就连梦想都显得那么的可笑。
那天从小雨家出来,关于现实和理想,褥子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了当年自己不顾父母反对坚决考入华北艺院;想到曾经自己的刻苦,每学期专业课上面的满分;想到了毕业的时候到处找戏演的碰壁;想到了和大基一起的艰苦时期;想到了邹哲;张淼;龚茹;同宿舍的朋友;喜欢她的系主任……很多很多的过往,浮现在她的眼前,直到细雪打湿了她的肩膀……
褥子抬起头看着片片飘落的温柔雪花,是啊,2005年冬天的初雪就这样到来了,在人们不经意之间……
圣诞节的前两天,褥子接到了陈浩东的电话,说在平安夜酒吧举办派对,请褥子去驻唱。褥子没有当下答应,只是说看时间。其实褥子根本没什么事,只是闲派对人多闹腾。她这一个礼拜窝在家里打了太多的游戏,不同的是玩游戏的伴侣不再是泡面,而变成了大基亲手做的美味。褥子成天被供养的,美的要流哈喇子!
团里的人因为没什么演出,最近也基本都不来仓库排练。褥子搬家后叫他们过来吃饭,刚好那天也是马莉出院,顺便就一起庆祝了。大家来了以后都无不调侃褥子:“哟,笑虹和文总这算是同居了吧?”
褥子也不含糊:“恩,同居拉,不过是同屋不同床阿!你们放心好拉!”大家一阵嬉笑,爱梅姐却又在那说到:“那样我们才更不放心拉,你不把文总拿下,有些人可要趁虚而入拉!”阴阳怪气的腔调让人极其反感。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马莉,那眼神好像是看勾引她家老公的狐狸精似的。而马莉却显得非常的不自然。褥子隐隐觉得有什么事,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马莉来这个仓库来得越发勤快了起来,有时候在楼下自己一个人练歌。有时候和他们一起做饭吃饭。但更多的时候是呆在大基的房间里,和大基很开心的不知聊些什么。大病了一场的马莉闲的更加的瘦弱,一副需要人照顾的样子让人怜悯。这个19岁的女孩,有着和她年龄不一样的沉默和成熟,眼神里好像有着很多的故事。褥子想想自己的19岁还正是在大学里无忧的发疯的年龄,而不似马莉这样得为了生计到处奔波。大基像是一个大哥哥一样给了马莉很多关怀。大基一向如此,对谁都很好。褥子当然了解,但只恐怕马莉不那么想,看着她越来越依赖大基的神情,褥子想,大基也是该谈场恋爱了。
当年在大学的时候,大基不是没有谈恋爱的机会,像他这样的老好人,有人喜欢也是很自然的。那时候就有一个南方的女孩,瘦瘦小小的,特别喜欢大基。在自习室,在食堂,在篮球场...总是跟随在大基的左右。大基也对她很照顾,但却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几年的时间,大基始终没有对那女孩说过爱或不爱。毕业前的一天晚上,那女孩喝了很多酒在大基宿舍的楼下哭了很长时间。后来,他们有没有再联系褥子不得而知,褥子以前也一直想促成两个人,但每次劝说,大基要么沉默不语,要么就是嘻嘻哈哈不当正经,还有一次发了很大的脾气,弄的褥子莫名其妙。反正大基的这一段就不了了之了。毕业之后也没有见他和哪个女孩有过亲密接触的,褥子有时很怀疑这家伙是不是提前看破红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