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门外面,也因为夏侯菲的那一声尖叫,聚集了不下十个人,最为紧张的当数忠心耿耿的杨安,扔下手中的家伙什就往房间里冲,雷霆他们几个怎会让他如愿,立时训练有素的将他团团围住。
“让开!”杨安手持长剑,一脸厉色。
“你清醒一点,我们家主子正在为她疗伤,疗伤懂吗?”雷音无奈的抚了抚额,实在头疼那位姑奶奶怎么会突然唱了这么一出?他们家主子的声誉算是被她一句话给毁了!
“放屁,有这么疗的吗?小姐都喊了,赶紧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杨安一根筋的认为他们家小姐就是被非礼了,死活非要进去。
“人家夫妻二人打情骂俏,关你鸟事?”脾气最为暴躁的雷震才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将人往后推。
“夫妻?那就更应该进去看看了。”若是夫妻,小姐怎么会,怎么会?喊非礼?让杨安一大老爷们儿重复刚刚她家小姐的话,还真喊不出来,但是,他心中却在担心另外一件事,那就是,他们既然是夫妻,为什么小姐还喊得那般尖锐?除非,除非……
越想越可怕的杨安再也顾不上其他,长剑一挥,就与眼前的五只虎打了起来,今天拼死也要进去救人,否则将来他拿什么向自家少主交代?
雷音一看杨安那难看的脸色,立刻意识到自家主子那光辉的形象彻底毁之殆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主子有什么特殊的爱好呢!
这下可怎么办?那边如今已经进行到瓶颈期了,如果一旦干扰,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他朝雷霆使了个颜色,四人很快意会,驾着不断挣扎着的杨安立时消失在小院中。
怎料还未松口气,那边老爷子就被仆人着急忙慌的寻了来,上前就问:“怎么回事儿?”
“小姐突然醒了……”轻轻的一句话,老头子就抖着胡子笑了,“哈哈,没想到这臭小子也有这一天啊,哈哈,哈哈哈哈,这丫头果然于他是不一样的,不错,不错!”
雷音眼角抖了抖,刚想问什么,却被老爷子挥手制止:“行了,你好好守着这里,我去给他们准备点吃的,这小子,已经两天两夜未曾进食了……”
望着老头子远去的背影,雷音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们家主子,什么时候才能看到鬼老先生的好,唉……
没想到这一忙,又是一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紧闭了三天三夜的房门终于被打开,守护在外面的雷音猛地打了个激灵,正好对上蔺沧溟疲惫的眼眸,“爷?您怎么样?已经准备好了热水……”
“嗯。”蔺沧溟疲倦的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漫不经心的问道:“这三天可有什么事?”
“没什么大事,您还是先去休息,等您休息好了,属下再一一汇报。”蔺沧溟颔首,转眸看向身后的房间,“派个得力的小丫头去伺候着,第二次的施针已经结束,你下去准备第三次的,我先去休息。”
“是,您放心。”送走了蔺沧溟,雷音刚忙召唤来从金鎏宗调过来的两名侍女:“你们两个进去,好生服侍小主子,明白?”
“是。”雷音摆了摆手,转身出了夏侯菲所在的院子。
“你们是谁?”彼时的夏侯菲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虽然恢复了说话的功能,可是身体就跟不是自己的,使不上任何的力气,那混蛋撤了他身上的针以后居然头也不回的走了,连句完整的话也吝啬于她,着实是可气又可恨。
不过,看那家伙的样子,似乎是在为她解毒,等等,他怎么会解毒呢?
“奴婢紫藤奴婢绿萝参见小姐。”鉴于雷音堂主的小心谨慎,两人虽然不知道眼前这名少女的身份,但也知道她身份不凡,一定不能小心大意。
蔺沧溟出现在碧水山庄夏侯菲所起的名字的消息已经被封锁,饶是金鎏宗的侍女也是不知道的,所以夏侯菲的身份,自然也不清楚。
“紫藤?绿萝?我原来的丫鬟呢?那个小红呢?”夏侯菲不是傻子,这两人举止有度,一看就是经过悉心调教过的,与之前杨安所买的乡下土丫头,根本就不是一个台面上的。
“回禀主子,那两名丫鬟已经被发配厨房了。”至于原因,自然不用明说了。
夏侯菲拧了拧眉,努力回想那日的情形,隐隐约约中,似乎有人赶了过来,难道这个人,就是蔺沧溟?
想到这里,她蹙眉看向两个丫鬟:“我问你们,我可是中了蛇毒?”
“回小姐,奴婢不知。”平日里这个院子是不允许任何人进来的,即便她们是金鎏宗的人,但只要牵扯到蔺沧溟,就要回避,所以她们仅仅知道的,就是过来伺候这位姑娘,其他的,一概不知,也自然不会去过问,这是金鎏宗每个人都知晓的浅显道理,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
“不知?”夏侯菲在脑中画了个大大的问号,随即联想到蔺沧溟如今的身份,似乎明白了什么,便也不再多问,任由她们服侍自己沐浴、更衣、洗漱、吃饭,但自始至终,却没有人给她解除穴道,气的她再一次将某个人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吃饱喝足后,她挺尸似的躺在床上对着帐顶碎碎念:“蔺沧溟,蔺沧溟,蔺沧溟……”
“叫本宫作甚?才分开这么会儿,就想成这样了?”低沉优雅的嗓音在某女脑袋上蓦地响起,吓得她浑身一哆嗦,睁开眼一看,那个眸底闪烁着意味不明危险的男人不是蔺沧溟那厮又是谁?
“你这个混蛋,赶紧将我的穴道解开。”此时此刻两人的脸仅差一公分就贴在一起,她清晰的感觉到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脸上,热热的,痒痒的,从未与任何男人有如此近距离接触的夏侯霏俏脸登时爆红,眼珠子一瞪,恼羞成怒。
蔺沧溟戏谑的看着她挑了挑眉:“不是你在深情的呼唤本宫吗?”
“呼唤你个头,深情个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满含深情的眼神?”夏侯霏气的小脸儿圆嘟嘟的鼓起来,那模样,就好像卧在荷叶上‘呱呱’直叫的青蛙公主,看的蔺沧溟心情极好的薄唇微扬起,他预见过今后的日子不会无聊,却没想到,这个女娃这般……有趣!
蔺沧溟微微直腰,漆黑深邃的眸子就这般肆无忌惮的落在仅身着亵衣的夏侯霏身上,这一无礼的动作险些没将这个可悲的女人气炸,那小胸膛内的火气更是蹭蹭蹭的往上涌,看向蔺沧溟的时,几乎能够听到她磨牙的声音:“你这个混蛋,赶紧将我放开!”
“还没到时辰。”丢下这句话,蔺沧溟薄唇微微勾起,怡然自得的坐在了她面前的八仙桌前,又是品茗,又是吃点心的,好不乐哉,直气的夏侯霏肺都要炸了……
“还没到什么时辰?喂,我这都躺了三个时辰了,折腾人不带这样来的吧?”蔺沧溟眉眼也没抬一下,继续漫不经心的喝着茶,完全无视了她。
实在憋的没办法,夏侯霏涨红着那张几近扭曲的俏脸,恶狠狠的看着他,扬声怒喝:“我要尿尿,我要尿尿啦!”
“噗……”没有任何准备的蔺沧溟被这突如其来的没遮没羞的话震得当即喷出一口好茶,“咳咳咳,你,你刚刚说什么?本,咳,本宫没有听清。”
蔺沧溟轻咳几声,极不自然的从怀里掏出一绢手帕,优雅的将嘴边的茶水擦干净后,这才转向早已气的绷直了身体的夏侯霏。
可怜的菲儿在他如此‘认真’的表情下,不得不再咬牙低吼:“姐要尿尿,尿尿,听清楚了吗?蔺沧溟你这个混蛋,以后你千万别落在我手里,否则姐虐死你,虐死你!”
从未受到这样屈辱的琴瑟,饶是在前世活了二十多年,也没见过这般无赖的人,没想到她英明一世,最后居然栽倒了一个腐朽的古人手里,这简直,简直就是她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不,不是一天,是多天,她可没忘记昨天这厮将她剥的一干二净,在她身上扎满银针的那一幕,更可恨的是,最后居然不知道拿出了一个叫不出名字的,恶心巴拉的活物在她身上爬来爬去,咬的她浑身疼,啊啊啊,一想到这里,她就恨不能将这个男人生吞活剥了,这简直,简直是她的克星!
“哦,原来如此啊,你怎么不早说?”低沉的嗓音中明显的带着几丝笑意,气的夏侯霏脸都绿了:“赶紧将我放开。”
“不行,如果需要,本宫可以帮忙。”蔺沧溟挑起唇角,期待的看着她再度变脸。
夏侯霏此时此刻真的是要气晕过去了,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般无耻的,帮忙?丫的,姐方便也需要你帮?把她当什么了?等等,瞧这厮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而且她如今的身体也的确比刚来这里的时候好上很多,那天,她也的的确确被蛇咬了,依着蝰蛇的毒性,如果没人帮她解毒,她怎么可能活到现在?难道说,是他?他为她解得毒?
“你会医术?”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蔺沧溟薄唇微微扬起,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似是疑惑这妞的跳跃性思维,“你说呢?”
“这么说,我身上的毒,是你解的?”
“原来你不是瞎子……”
吸气,在吸气,忍,她一定要忍,夏侯霏紧握拳头,长长的吁气后,认真的直视他:“爹爹曾说过,我身上的毒一般人莫可奈何,只有药王谷的嫡传弟子百晓笙才能解,难道你……”就是百晓笙?后面的几个字,她没有勇气说出来,毕竟,要想将江湖怪医与天照太子混为一谈,实在太过牵强,还是说,有高人指点?那也不对,这厮的技术一看就属上乘,比之月神宫的药老,不知道优秀多少,她虽然不精通此艺,但是好坏却是能够一眼瞧得出来的。
蔺沧溟这个人,不但会医,而且医术还不容小觑,这是她的结论。
听言,蔺沧溟薄唇微不可查的扬起一缕弧度,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决,但在夏侯霏看来,心中已经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