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瞧这话说的,就好像她阻止人家纳妾一般?怎么着他们也是新婚,孩子哪里是说有就能有的?看来这皇帝老儿是记恨他们拒绝他的提议,转而以其他方式要挟了?一股无名火渐渐涌上心头,她扫了眼澹台瑾,见他始终一副没得商量的姿态,这才悄悄安了心。
眸光微闪间,一个报仇的机会就这样送到了她的面前,仅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夏侯霏就逼的自己眼眶微红,以一副委屈的行不行的样子看向澹台灭明:“父皇,儿臣冤枉啊,您就是给儿臣十个胆子,儿臣也不敢忤逆您的意思啊?只是,只是这件事并不是太子不答应,而是,而是没办法答应啊!”
澹台灭明原本暗沉的脸色因她这句话正悄然发生着转变,虽然不明显,但夏侯霏却看得分明,难道,他就是在这里等着他们?
“太子为什么不答应?你们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澹台灭明这句话,不但让夏侯霏、澹台瑾心中猛地一紧,就连坐在不远处的宗王夫妇,似乎也瞬时僵住了,偌大的厅中,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彼时都集中在澹台瑾夫妻身上。
夏侯霏眼神一凛,不动声色的与澹台瑾对视,尽管谁都没有开口,但这份默契还是存在的。短暂的沉默之后,澹台瑾突然站起了身,一脸遗憾的看着众人:“并非是儿臣不懂事,也不是儿臣想要冒着大不孝的名声拒绝这门亲事,实在是因为,以儿臣目前的能力,估计已经失去娶亲的资格了……”
这句话一落,瞬时在亲戚圈中炸开了锅,澹台瑾没有停顿,在热闹纷纷的状态下自顾自的陈述了起来,话题自然是从宗王妃下帖子开始说起,当然,他并没有提及那日的坠马危机,也没有说别的,关于赌约,也并没有提及澹台宗,只是说这份赌约是宗王妃与太子妃两个女人之间的玩笑话,但终归是太子妃赌输了,所以按照协议约定,太子府甘愿拿出所有的财产完成这份赌约。
“所以,儿臣现在自己还养不活,更不要说娶亲只说了。”澹台瑾说完,不忘露出一抹遗憾的强笑:“瑾也不怕大家笑话,如今的太子府就只有一个空壳,为此,太子府上上下下还吃了两个多月的素菜,瑾此言句句属实,如有虚假,愿天打雷劈。”
随着澹台瑾的解释,太子府亏空一说在其他几位王妃的证实下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事实,对此自然有不少人开始辱骂夏侯霏‘败家娘们’之类的话,虽然夏侯霏并不在意,但澹台瑾却不容许这样的毒话越演越烈:“身为一个男人,一个有责任心的男人,我知道这件事公开之后会对我的女人造成怎样的侮辱,可若是不公开,又要担当不孝的罪名,无论是哪一个,都是瑾不愿面对的。霏儿这件事并没有做错,皇嫂也并没有错,愿赌服输的道理相信在座的各位都明白。玩笑归玩笑,可我们家霏儿是个诚实守信的之人,宁愿豁出太子府的所有也要去兑现这个承诺。什么败家?什么愚蠢?这些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输的是我们,赌上所有的也是我们,只要我们做到问心无愧,你们有什么好质疑的?”
“不要出了事就将所有的责任的偶推到女人身上去,她们是你们的妻,与你是一体的,自然而然的,责任也是相互分担的。如果这些你玩不起,趁早别玩儿,别去创造这个赌约,既然你答应了,又输了,却不去兑现这个承诺,那才是真正该辱骂的人!所以,在太子府未恢复元气之前,本宫不会去想别的。当然,如果有谁愿意嫁给这样没财的我,本宫也不反对。”
澹台瑾态度坚决,字里行间流露出对夏侯霏的偏袒,尽管他说的并不是事实的真相,但是却保住了两个王府的面子问题,甚至于在赌输了这件事上,也没有选择回避,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说实在的,他的话感动了几个女人,这当中尤为柳莺感触颇深,相对于澹台瑾对夏侯霏的处处维护,澹台宗在这方面,就显得冷血无情了些,虽然这件事曝光了,会给宗王府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舆。论,但是,没由得,她竟松了一口气,是的,这些日子一来,她一直是良心不安的,如今事情公开了,也算平了自己的心。
“这么说的话,你们,已经兑现了当初的承诺?”澹台灭明整理了思路后,突然诧异的看向澹台瑾。
“回父皇,这个承诺早就已经兑现了,就在事情发生之后的十天之后,兑现了。还附加有清单过户的地契等产物,如今儿臣除了自己的俸禄、太子府以及我们俩的日常用品之外,所有的东西,都按照赌约赔偿给了二哥二嫂。一个没落!”澹台瑾说这些话时,一点也不觉得心虚,反而还觉得底气赤足,因为在他看来,赔进去一百万两与二百万两是没有区别的,就算这当中有掺假之物,澹台宗额也是有口难言了。
“老二,此话当真?”澹台灭明笑意深深的看向澹台宗,对于澹台瑾的话他没有丝毫的怀疑,能够承诺付出所有的人,还有什么不能舍的?相反,得了便宜还如此低调的澹台宗,目的,就有些不大明朗了。
如果说之前澹台宗还有些糊里糊涂的话,那么现在,他总算明白过来为什么澹台灭明要抓住这个理由不松口了,敢情是在意他从老五那里坑来的银子?呵呵,就算他在意如何?这些银子还能飞到他的国库里去不成?
“回父皇,此话当真,太子的确已经兑现承诺。”至于其他的细节问题,他没有义务陈述,也不想去陈述。
澹台灭明即便知道了,又如何?还不是赞赏他们几句就绕开了这个话题?娶亲什么的完全是为这件事做的铺垫,目的就是要让太子府因为一个赌约亏空这件事告知天下。虽然不明白他是什么目的,但不可否认的事,太子府一旦卷入这个话题,那么他们宗王府同样跑不了舆论的压力,他仅是坐在那里,就一箭双雕,不得不说,他的父皇,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了。
家宴之上爆出这样的事,任谁都是吃惊无比的,这也难怪今天的太子夫妇打扮的如此简单低调了,想来,已经没有多余的钱财让他们挥霍了吧?想想,也怪可怜的,大过年的,可怎么熬呢?仅靠那些俸禄,真的能熬得下去?就这样,太子夫妇在这些宗族人的眼里,成了为守信用而失去所有的可怜之人。
最后宴会是怎么结束的,夏侯霏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这件事之后,太子府接连收到来自各个王府送来的救济品,虽然这会让他们‘很难堪’,但好在夫妻俩不是那种看不开的人,相反,他们能屈能伸,眼光放的非常长远,尤其是霏儿还自我安慰说,有便宜不占才是傻子一流。说这句话的时候,口气有些自嘲,她一个女人家的倒是没什么,太子在朝堂之上,怕是会因为这件事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与嘲弄,这就让她越发的沉不住气了。
男人都是爱面子的,他不说,那是因为他疼你,你不明白,那就是你做妻子的不懂事了。
正因为想清楚了这些,在晚宴结束之后的御书房之内,对于澹台灭明再度提起的皇商,以及她之前提到过的律法实施,均会在年后一并实施,虽然澹台灭明对她的要求不算高,但这个皇帝却终究让她打心眼儿里喜欢不起来。尤其是晚宴之上提到的子嗣问题,更让霏儿没由得一阵心慌。虽然他们一直未曾避孕,但孩子却始终没有到来,她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原因,也没敢去问澹台瑾自己究竟有没有问题,但是澹台灭明的做法却让她不得不直视这个问题,如果她一直没有孩子,那么,这太子妃的位置怕是要让贤,就算她再怎么得宠,也逃脱不了被休的事实,尤其是她占据着的,还有可能是未来皇后的位置,这对于皇室来说,是绝对不能容许存在的!
似乎在这一晚上的时间里,夏侯霏一下子成长了起来,以前不愿意面对的事,不愿意去想的事,这一晚上全部都经历到了,尤其是年后的发展方向,更成为她为之奋斗的目标。她也想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后院之主,不去管这些男人该管的事,可偏偏她已经走上这一条路,想要轻松的卸任,怕是没有那么简单了,她若是不做出点成绩出来,他所要面临的压力只会更加的巨大与艰辛,这个男人为了他已经牺牲了那么多,她不能再自私的躲在他的背后,享受他的尊重与保护了,夏侯霏,是时候该去拼一把了!
从皇宫回来的马车之上,夏侯霏一路无言,直到两人回到隐溟楼之际,她才深深的看着澹台瑾:“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不能生育?”
澹台瑾身子一震,剑眉倏地皱巴起来:“你胡说什么呢?好端端的怎么就不能生育了?”
“我们成亲已经半年多了吧,一直都未曾避孕,怎么就没有怀上呢?你之前不是给我看过身体吗?我到底有没有病?你老实告诉我,你若是不说实话,我直接找外公去!”在夏侯霏的逼迫之下,澹台瑾无可奈何的看着她:“你又何必非要在意这些呢,只要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不就好了吗?我和澹台璃是亲兄弟,他有孩子就够了,我生不生都是没有问题的。”
“我的确不能生育,是不是?”夏侯霏卡到话里的关键,嗖的一下站起了身,一脸紧张的拉着澹台瑾的手,颤抖着唇询问。
“不是不能生,而是需要时间,你是胎内带毒,后期中毒,虽然毒素已解,你也有纯阳的内力固体,但是,身体上的亏损确实很大,尤其是你虽然有纯阳内力护体,但体质偏寒,不易受孕,但这并不代表你不能怀孕,所以霏儿,你也别太担心了,有我在,我们会有孩子的,一定会有。”
澹台瑾的笃定夏侯霏根本就没听在耳里,她看着他,眼底满是疑惑:“既如此,你为什么不给我调养身体?”
澹台瑾轻轻的叹了口气:“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给你调养呢,我可是每天晚上都在给你运功调理呢,只不过,你不知道罢了!”宫寒之症虽然是妇女常见病症,也不是没有痊愈的可能,但她毕竟还太小了,他不想让她进食太多的药,所以才用内力巩固她的子宫,这样的效果虽然没有药力显著,但是可以很大程度上让她脱离苦药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