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瑾懒洋洋的抬了抬眼皮:“随你怎么想,随你怎么做,想救的话趁早,晚了,可就真的来不及了!”话落,眉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心情极好的闪身离去,留下澹台衍一人站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发呆,一阵微风吹过,卷起几片垃圾,即便是在炎炎的夏日,却也是如此的覆满沧桑感……
当澹台瑾回到酒楼的时候,夏侯霏已经在指挥人收拾,看到她,他瞳孔猛地睁大:“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夏侯霏微微一愣后,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也不说话,直接拉着人就走:“我们就只有这一个机会,赶紧叫上你的人,趁着夜色上路,晚了,就前功尽弃了!”话落,也不去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做解释,转身就进了自己的房间。
澹台瑾被这样一个不计后果的女人牵着鼻子走,着实有些气愤,却一时又想不到更合适的办法,只能一声令下,转移阵地。
一刻钟后,训练有素的金鎏宗部众,神速一般的‘哒哒哒’消失在庆符镇。
直到出了镇,夏侯霏才对始终黑沉着一张脸的澹台瑾抱怨:“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啊,难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我能真的让他们……被那啥那啥吗?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我若真的胡来呢,那不是给你找麻烦吗?”
“这么说,你还有理了?”澹台瑾唇角一勾,但笑意也未达眼底,看的夏侯霏是委屈的不行,“那如果不这么来,咱们能有机会逃出来吗?”
“逃?为什么要逃?除了这个办法,你就没有其他办法了?你确定你不是在伺机报复?”澹台瑾眯着眼,将她一眼看穿。
“是又怎样?我就是报复,怎么了?再说,他们又不吃亏,无非是换了个女人而已,在你们男人的眼里,关上灯之后,女人不都一个样儿吗?”
“夏侯霏!”一声怒喝,倏地从疾驰的马车中传了出来,吓得正在驾马车的隐卫险些从车坐上滚下来。
“你吼什么吼?难道我说的有错吗?那两个人,完全是活该,我送他们一个恶心他们一生的噩梦,他们应该感谢我才是。要怪就怪自己技不如人,他们若是有本事,至于被我算计吗?”女人嘴硬的瞪着对面那个恨不能将她活撕了的男人,腮帮子气的鼓囊囊的,一肚子的委屈瞬时转化成浓浓的怒火和悲愤:“你觉得我这么做低下了?你觉得我这么做给你丢人了?还是说嫌弃我连累你了?告诉你澹台瑾,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绝不连累你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子爷,他们若真的受到了什么伤害,我一命顶一命还不行吗?啊?”
“你果然已经知道了,是吗?”澹台瑾突然间安静下来,面色沉静,眼神平静无波的看着她。
“是,我不但已经知道了,还是直接参与者,不然你以为他的人为何无端的撤走?不然我的头发为何会变成蓝色的?澹台瑾,你不是自以为自己很强大吗?你不是将一切都握在自己的手中吗?你不是早已经猜到幕后之人是他,所以想要用自己的鲜血去弥补他吗?既然你这么有本事,为什么没有勇气当面锣对面鼓的与他谈清楚?你们两个现在这算什么?算什么啊?以为经过了一场血雨腥风的洗礼,就什么都结束了?还是说以为别人都是瞎子?澹台瑾,你醒醒吧,好好想一想你父皇为什么派他们三人同时跟过来,他难道不知道距离我哥哥的大婚还有一个月?知道,他们都知道,可是他们却毅然决然的跟了过来,为什么?你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那你呢,以为就这样将他们仍在了‘红馆’就万事大吉了吗?”
“谁说我将人扔在了‘红馆’?”
“我两双眼睛看到的,澹台衍与我亲眼目睹的还有假?”
夏侯霏突然仰天‘哈’了一声,自嘲的勾起一抹笑,“你看到的只是哪一瞬间而已,现在呢,现在你在我的身边,不在红馆,你怎么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澹台瑾面色倏地一凝:“夏侯霏,你做了什么?澹台衍……”
“别给我扯什么澹台衍,他也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放心,有他们两个的地方,就还有他的地方,想知道?你不是有本事查吗?自己去查!从现在开始,不要与我说话,你不是不信任我吗?你不是自以为别人做什么都是错的,都是违背你初衷的?那干什么还要跟着我回来?你还回去吧,好不好,我求你了,赶紧回去,回到你该来的地方!”
“夏侯霏,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澹台瑾,现在也不是你教训人的时候!既然你看我不过眼,我看你不过眼,那就谁也别开口,让时间说明一切吧!”夏侯霏懒洋洋的瞟了他一眼后,就一把推开他,蜷着身子靠在马车的软榻上闭目养神去了,堂堂太子爷,就这么华丽丽的被忽视了!
当霏儿再度睁开眼时,眼前一片漆黑,周围也安静的可怕,但可以确定的是她还在马车上。隐隐约约间,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缓缓的坐起身,盖在她身上的薄毯滑落,腾出一只手揉揉自己发疼发胀的头部,眯着眼睛去摸车窗。
等她找到车窗探出头往外看时,带着浓重惺忪睡意的她眸光渐渐变亮了,这里是什么地方的树林?怪不得那么安静,原来大家都睡了啊?顶着妆容睡着的她,头饰铬的她头皮剧疼,像澹台瑾那种粗人,怎会懂得如此细致的怜香惜玉?烦躁的她快速扯下脑袋上所有的装饰物后,披头散发的跳下了马车。守在她马车周围的隐卫听到踩在树枝上‘咯吱’声,瞬时醒了过来,一个个如豹子般冲了出来,直到看清那披头散发的女人不是别人,而是他们的太子妃时,才大力的松了一口气。
“你们家主子呢?”那些隐卫朝她指了个方向,夏侯霏微微颔首:“我睡了多久?”
“什么?一天?”原来现在不是天还未亮,而是已经过了一天了?懵……她居然这么能睡?马车上何等的颠簸啊,她愣是没有反应!天,一整天?那这一整天里,岂不是发生了很多事?急于知道她计划是否成功的夏侯霏,快速的朝火光最亮的地方移动,果然,在篝火堆旁,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背影。
“怎么不去休息?”夏侯霏在他身边坐下,托着腮歪着头看向他。
“饿了吧?喏。”男人将一只已经烤好的整鸡递了过去,夏侯霏怔怔的结果:“你该不是为了给我烤鸡,所以才不去睡觉的吧?”
澹台瑾凉凉的扫了她一眼,决定不去理会她这个没什么营养的话题。
夏侯霏自讨没趣,自动转移话题:“怎么样?你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提到这个,澹台瑾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说说吧,你那天晚上究竟做了什么。”
夏侯霏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有消息了,既然有消息了,干吗还要听她的解释?她可没忘记,这厮是怎么质疑她的,随即用力扯下一只鸡腿,吧唧吧唧的吃了起来,对于某人的问话,赤果果的选择了无视。
令她意外的是,男人不但不恼,反而一派轻松的看着她吃,饶是她心理素质再好,被他这么盯着,也的确需要一定的勇气。随即一脸抱怨的垮下了肩膀,“告诉你可以,作为交换条件,你也要把结果告诉我!”
澹台瑾点点头,夏侯霏这才不情不愿的道:“其实也没什么,在你们都去吃饭的时候,我在他们的房间动了手脚,但凡他们能够动用的东西上,都被我上了药,唉,说道这个,我可是下足了血本儿,那些东西可是有价无市的,就连你这个神医也未必能够造的出来,所以,他们几个栽在我的手中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就是可惜了被你拖走的澹台衍没有漏网。”话到这里,再度不满的梭了某个男人一眼。
“那你是如何将他们身边的人解决的?”这个问题一直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夏侯霏唇角一勾,淡淡道:“我现在才知道,我的头发为什么会变成蓝色,又为什么恢复成黑色的奥秘了!”
“嗯?”澹台瑾挑了挑黛眉,表示对这个很好奇。
“很简单,当我与海澜之心融为一体的时候,才算彻底的将父母留给我的能力融合,不但如此,还有了更深层次的提升,只有在启动内力的时候,头发才会变色,而且还是内力越强头发越蓝,而当我撤了内力的时候,头发才会慢慢的恢复成自然色。这也多亏了澹台璃,如若不是她,我也不会这么快的就跨升一大步,解决完最麻烦的两个人后,剩下的那些人,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完全不在话下,自然而然的也就撩趴下了!”
“接着,你们不是看到了吗?我将他们丢到了‘红馆’,找了女人特别的伺候着,我知道依你的能力,一定会追踪到那里去,所以告诉他们,如果来的人是你,就自动离开;如果是澹台衍,就不要客气,拿出我留下的药一起对付;但如果是你们一起出现,就会联合起来对抗到底。你到底没让我失望,去的一定是澹台衍,对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几人现在应该还在红馆里睡的昏天暗地吧?”那可是她父亲留给她的药,可比什么千日醉的酒厉害多了,只要吸入五脏内服,就会昏睡十天半个月,当然,具体有多少天,也是凭借个人自身的体质。
“所以呢?”澹台瑾挑了挑眉,夏侯霏翻了翻眼皮:“所以什么所以?都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就算我找了女人,对他们来说,也做了什么,我是让她们照顾他们,不是上他们,明白?”
“女人,你若不这么粗鲁,会更可爱一点!”澹台瑾黑着脸,眼冒寒星的看着她:“那个红馆,难道说是你们的地方?”
夏侯霏肩膀一耸:“准确来说,是月神宫的地盘。”话到这里,突然又道:“我不需要你的提醒,一直都很可爱!”
澹台瑾在意的是前一句话,后一句话完全被他无视了,因为,在他听罢之后,竟然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就说得通为何那里面的人为何这般听她的话了。丢到哪里都不放心,唯有丢到‘红馆’才最让人放心。这下,他突然有些后悔昨晚那般不理智的争吵了,“那,你有没有想过在他们醒来之后,要做些什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