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别忘记他们选择圣女的条件,如果你打破了这一条,谁也不敢拿你怎么样!”话虽然这么说,可――
“可我身上的武功!”夏侯霏的犹豫惹来木毓轻轻的摇手:“别担心,只要你在将来为他们培养出一个合格的接班人,自然没有人会说什么。他们注重的血脉,而你的爹爹就只有你一个女儿,所以,你未来的接班人,必须是流着你的血,这才能保证血脉的纯正。”
“什么?那岂不是我还要折进去一个女儿?这怎么行?”木毓一脸凛然的看着她:“没什么行不行的,如果你不想,你去做这个圣女,反正你们总要有人去牺牲的。”
“不对啊,你刚刚也说了,我爹如今就我一个女儿,如果圣女一辈子不成亲,她将来要怎么选继承人?这,这不是前后矛盾吗?”
“一点都不矛盾,将来这些老家伙们自然会为你选择他们认为血统配得上你的人。”
“难道还有人比蔺沧溟的条件还好?”
“霏儿,现在不是你我斗嘴的时候,如果那些老家伙们同意你与太子的婚事,还至于这般苦口婆心的相劝吗?他们是迂腐的,是守旧的,幻灵岛上不只是只有木灵、灵家两大家族,还有很多与之息息相关的世家,这是早在千年之前就传承下来的,谁也无法改变。如果他们真要选择,也是从这些人当中为你选择夫婿,就算蔺沧溟的身份再高贵,他们也不会看在眼里,这就是所谓的血缘。”
霏儿长吸了一口气,精神不济的坐了下来,模样颓废的同时,亦带着淡淡的忧愁:“真是一环扣一环的麻烦,早知如此,我还不如待在太子府做我的侧妃,起码那个环境,没如今这般的复杂。也许,你说得对,也许,我也只能这么做,如果我不掌握主动权,将来就会变成被动,到那个时候,很多时候可能就由不得我胡来了。”
“你能明白最好,也不枉费我与你叨唠半天。”木毓这句话泄露了他的本意,“原来哥哥来这里催我离开,是因为这个原因。”
“行了,你自己再好好想想,我们能帮你的就是这些了。”木毓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拍拍肩膀潇洒的离开了,留下夏侯霏一人对着夜空唉声叹气,“蔺沧溟,你可千万不能让我失望!”
“都交代完了?”木毓回到前院的时候,柳丝丝还在等着他,听她这般一问,木毓不由回头看向自己的贴身护卫,柳丝丝察觉到他的小动作,冷冷的睨了他一眼:“你这个臭小子,还看什么看?不关你的人的事,就算他不说,老娘也有办法查得到。”
木毓哼了一声,一脸不痛快的坐到他的对面:“娘,今天都这么晚了,有事难道不能明天再说?”
“当然不能,霏儿这丫头虽说不是我看着长大的,可到底也朝夕相处了这么久,你就真的认为离开是对她最好的?那个蔺沧溟,到底有多可靠?值得霏儿托付终身?这个男人,真的比幻灵岛的那些青年才俊更优秀?”柳丝丝连珠炮的审问,让木毓下意识的拧起了眉――
“娘,孩儿怎么说也是做哥哥的人了,难道看人还有看错的时候?蔺沧溟虽没有与他正面接触过,但间接也算知道的不少,如果他是一个酒囊饭袋、花花公子,能一举打败临月与南启?能逃得过来自四面八方的危机?我既然敢这么选择,就不怕您质疑,您就相信我一次,不行?”
柳丝丝叹了口气,一脸忧色:“你说我能不担心吗?你小叔已经离开了十几年了,他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们不提她操心,谁还能替她想着?”“娘,霏儿大了,有些事,我们可以帮她一时,却帮不了一辈子,幸好她不是那种坐吃等死的人,严格意义上来说,她比同龄人更加的独立自主,至于其他,相信时间会去证明这一点,刚刚孩儿已经与她深入交谈过,至于今后的路要怎么走,相信过了今晚,她就会明确自己的方向,这不是您与我能够控制的了的,所以,您与其在这里担心受怕,倒不如多派些人暗中保护她谨防走火入魔。说起来,这丫头不单是咱们木灵寨的人更是幻灵岛的人,甚至还是他蔺沧溟的妃子、月神宫宫主,放眼整个江湖,谁也动不了她!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话到这里,木毓有些哀怨的扫了她一眼:“什么时候您能像关心霏儿那样关心您的儿子,我就阿弥陀佛了!”
“臭小子,说的还挺有道理,我这就去安排。”柳丝丝猛的一拍额头,双眸绽放出异样的色彩,正欲转身离开,忽的想起刚刚自家儿子抱怨的话,赶忙转过身搂住木毓的脖子,在他白皙的脸颊上送上‘木嘛’香吻三枚,走之前不忘顺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乖儿子,谢谢你咯!”
木毓对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儿后,眼皮也及其配合的狠狠的跳动了两下,有母如此,幸也?衰也?
九月十六日,在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日子里,天照皇帝蔺天琊出人意料的当朝宣布退位,传位于皇五子蔺如风,改国号鄢,于九月十八日正式登基。原太子蔺沧溟封为摄政王,其侧妃夏侯霏封为摄政王妃。
此昭一出,朝堂登时哗然,蔺天琊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继而讳莫一笑:“怎么?你们有意见?”
刚刚还乱糟糟的朝堂一瞬间安静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冒这个头。
蔺天琊面陈如冰一一扫过他们暗藏情绪的脸,淡淡的道:“有什么话就说吧,今日不说,可就没有机会了!”
这一句话,似乎提醒了某些人,礼部尚书迫于某些人的压力,不得不冒着被杀头的危险站出来:“启禀皇上,这时间上,似乎太过仓促了些。”一日的时间根本就做不好龙袍、皇冠,筹备不出祭天大典、四方朝贺、祭祀宗庙等诸多繁琐的程序。
蔺天琊扬眉,目光平静的看了他一眼:“祭天大典、四方朝贺、大赦天下以及祭祀宗庙等大典均择良辰吉日举行,后天只需要登基传位即可。”
“可……”这不符合规矩啊?但皇上既然这么说了,礼部自然再不敢多说一句话,只得躬身道:“是,老臣遵旨。”
“还有谁?”蔺天琊目光睇视一圈后,最后落在秦王蔺沧海的身上:“海儿,你可有不甘?”
“儿臣惶恐,儿臣遵从父皇旨意。”蔺沧海出人意料一脸惶恐的跪了下来,脸上更是未显露出半点不满。
“老二老三,你们两个呢?”蔺天琊目光深邃的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继而转向晋王与禹王,同样的,他们也未显露出丝毫的不甘,在这么一瞬间,全场一片静谧,气氛有些压抑,只闻彼此沉重的呼吸声。
蔺天琊缓缓支起身子,唇角扬着似有若无的嘲弄看着台下的百官、皇亲国戚,冷冷道:“朕不管你们是真的没意见还是假的没意见,蔺如风继承皇位已经是不可撼动的事,朕后日荣升太上皇,会看着他将登基程序完全走完整,在这期间,你们若有什么心思,记得好好掂量掂量。退朝!”
“恭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蔺天琊在掌事太监的搀扶下步履略显不稳的走下龙椅,直到消失在拐角处后,朝堂上的大臣们才缓缓抬起头,细细回想着刚刚未来得及消化的消息,继而看向至始至终都面无表情的蔺如风、蔺沧溟,心里不免一阵唏嘘,果然世事无常,就算坐上太子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恭喜五皇子,贺喜五皇子!”想归想,面子功夫却是少不了的。
有人欢喜有人愁,在朝中大臣逐渐散去之后,朝堂之上,便只剩下起初最有可能角逐皇位的这五位皇子,蔺沧海率先打破兄弟之间的沉默,大大方方的走到蔺如风面前,意味深长的拱了拱手:“五弟果然非同一般,一出手就博了个头彩,恭喜,恭喜!”
蔺如风扬眉,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承蒙大哥照顾,弟弟我才能后来者居上。”
“哈哈,好一句后来者居上,别说,这句话还真挺应景,既如此,那五弟可要好好的坐稳咯!”蔺沧海脸上虽带着笑,但笑意却未达眼底,尤其是这夹枪带棒的话,更是凸显他的不甘心。也是,明明棋差一招而已,却被蔺天琊的突然袭击给彻底打乱,他若像朝堂上说的那样心甘情愿的臣服,那他就不是蔺沧海了。
“大哥放心,有您以及兄弟们护着,臣弟一定能够坐稳的。”蔺如风不咸不淡的一句话,让在站的几人在这短短的几局交锋中心思百转,眼看两人的话越来越隐含火药味儿,晋王适时的打断两人:“恭喜五弟,贺喜五弟,这段时间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我们。”
“二哥三哥的好意,臣弟先在此谢谢了。”蔺如风依然淡淡的颔首,面上的表情至始至终都淡然如一,蔺沧海见再继续下去也没任何意义,索性拂袖离去。晋王、禹王见老大离开,自不好再待下去,随便说了几句便也离开,不过片刻,就只剩下至始至终都坐在那里饮茶的蔺沧溟以及渐渐收起笑意的蔺如风。
“好了,时间不早了,这两天若有需要,尽管开口。”蔺沧溟放下茶杯站了起来,面色淡淡的拍了拍蔺如风的肩膀后,同样没有任何停留的离开了。他与蔺如风之间,几乎是零交流。
待蔺沧溟走出宫门口正欲朝自己的马车走去时,蔺沧海的身影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他目光微凝,淡淡的挑了挑眉:“有事?”
“能谈谈吗?”蔺沧海弯唇一笑,但那抹笑,却怎么看怎么僵硬,显然,今天蔺天琊的圣旨,让他受了不小的刺激。
蔺沧溟听言,扬起眉头,眼神平静无波的扫了他一眼:“在这个关键时候,我觉得,咱们没什么好说的。”
“难道只是兄弟间的喝酒也不行?”蔺沧海有些怅然的叹了口气:“我也不瞒你,今天心情不太好,想与你喝一杯,恐怕,这并不为过吧?”
“我觉得咱们两人之间,似乎没凑在一起喝酒的可能,抱歉,还有事,告辞。”蔺沧溟漠然的勾起唇角,眸光间隐约透出几分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