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别想了,先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吧?”雷音将烤制好的兔腿递给蔺沧溟,声音有些涩然的凝视着前方:“不管怎样,大家总算有惊无险,只要咱们穿越了这片丛林,就意味着成功,只要成功了,那之前所有的付出就都是值得的。”
蔺沧溟抬眸看着他的脸,意味深长的道:“你喜欢沫舒?”
雷音微微一怔,正欲矢口否认,却撞进了男人浓墨似得黑眸中,瞬间,便多了一重被看透的感觉,他不由嘲弄一笑:“属下是喜欢她,而且已经多年,可她那颗冰冷冻人的心,恐怕……”
“既然喜欢,那就坚持下去,你不试试,又怎么知道没用?沫舒是冷漠了点,但却是一个好姑娘,或许曾经她遭遇了一些不堪回首的过去,但那些终究已经成了过去式,更何况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如果你能给她一个新的开始,那么以前的一切,自然也就成为过往云烟,不值得一提。”
经蔺沧溟这么一点,雷音眼睛豁然一亮,猛地站起了身,却因用力过猛扭到了被巨蟒甩到的腰,登时‘嗷呜’一声,单膝着地跪了下去,蔺沧溟眉头紧蹙:“你受伤了?”
雷音单手按上自己的腰,因为痛苦,眉毛拧成了一条线:“被巨蟒甩到了两次。”
“怎么不早说?让我看看。”雷音刚要拒绝,蔺沧溟突然轻笑出声:“确定不要?万一这影响到了沫舒今后的性福生活,可别怪本宫没有对你施救。”
雷音面色瞬时一僵,抽了抽嘴角:“没,没那么夸张吧?”
“你不让我看看,我怎么知道伤势如何?”蔺沧溟收住笑意,声音变得低沉起来。
雷音这下,再也不敢逞强,别扭着趴在了地上,蔺沧溟强忍着笑意走到他身旁,几个用力按下去后,在雷音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突然将他的身体用力一扳,只听‘咔嚓’一声伴随着雷音的闷哼声后,蔺沧溟站起了身,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好了,你试试看,还痛不痛?”
雷音一听此话,试着扭动了自己的腰,惊喜的朝蔺沧溟望过去:“居然,居然不疼了?”
蔺沧溟扯了扯嘴角:“闪了腰,又不是伤了腰,自然不疼了。”他该庆幸的是他在这里,放到别人身上,一个扭不好,可就真的成废物了,到那个时候,哭恐怕都没地方哭。
“嗯……”就在两人沉默的空当,一声申银立刻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待看到夏侯霏一脸茫然的坐起来时,蔺沧溟下意识的松了口气,赶忙走到她身边蹲下,柔声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霏儿略显迷茫的朝他望过去,对着周遭的环境怔愣了片刻后,脸色刷的一变,用力的扯住蔺沧溟的手臂,激动的道:“沫舒呢,她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
蔺沧溟反握住她的手,将她用力揽在怀里,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哄娃娃似得道:“没事儿了,已经没事儿了,瞧,她不就在你身边睡着?”
闻听此言,夏侯霏蓦地推开他,着急的去寻找沫舒的身影,待看到躺在她身边,发出均匀呼吸声的沫舒时,不知怎么的,眼眶一红,鼻子一酸,竟然激动的哭了起来:“呜呜,我以为再也看不到她了,你知不知道,她刚刚的脸色多么的吓人,就好像,就好像死人一般,好可怕,好可怕……”
“好了,好了,别再想了,已经没事了,那条巨蟒也已经被我们收拾了,危险已经过去了,过去了……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的勇敢,如果不是你在第一时间为她抢救,或许就算我们赶了过来,她也未必就能活过来。霏儿,你才是她的救命恩人,你用你的勇敢拯救了你的小姐妹!”
夏侯霏用力的握住沫舒的手,联想到那最危急的一刻,她的腿到现在都抑制不住的打着颤,太可怕了,那是什么?可以吞掉人的巨蟒啊,只要一想到《狂蟒之灾》里面的情节,她就忍不住浑身抽搐,尽管她知道电影中的情节有些夸大,真实世界中巨蟒吞人的情节几乎没有,可她仍然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尤其是在沫舒被巨蟒缠绕住,它的血盆大口朝她的身体而去的时候,她就吓得浑身直打颤,“那个,那个巨蟒,真的,真的已经死了?”
“死了,刚刚我去打猎的时候,已经看到了,的的确确已经死了,就连它的尸体,也已经被这里的动物分拣走了……”雷音的话,令夏侯霏胃中一阵翻滚,趴到一旁不住的干呕,可一天未进食的她哪里还能吐出东西?
蔺沧溟狠狠的瞪了雷音一眼,拿起水壶递给她:“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去想了,如今天色又黑了,我们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一切突发状况,你怎么样?还能坚持的住吗?”
夏侯霏惨白着一张俏脸,艰难的点了点头:“没,没事。”
“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明天一早我们就用早上的方法渡过这片沼泽地,不能再在这里耽误下去了。”趁着夏侯霏苏醒的时候,雷音在附近捡来更多的柴火,以此来渡过这个艰难的夜晚,甚至还趁着漫漫长夜,做好了明日所需的木板。
待到东方露出鱼肚白之际,那位令所有人都为之牵挂的人儿正幽幽转醒,长如羽扇般的睫毛在晨露中眨了又眨后,而后一动不动的,怔怔望着那碧空如洗的天空,耳边响起的清脆鸟叫声以及氤氲在雾气中的森林,无一不在昭示着,她还活着的事实。她居然还活着,呵呵,连上天都不愿她就此死去吗?大仇未报的她心中有太多太多的心愿未了,如果就此让她死去,恐怕她的怨气会昼夜盘旋在某人的身边……
“舒儿?你醒了?你真的醒了?”耳边传来夏侯霏激动异常的声音,沫舒还来不及反应,她就被她紧紧的抱在怀里,耳边瞬时响起她哽咽艰涩的声音:“太好了,你没事了,你真的没事儿了,感谢老天,感谢菩萨,感谢你们……”一番漫长而呱噪的祷告之后,她终于松开了她,胡乱的抹去眼角的泪水,喜极而泣的看着她:“饿不饿?我给你烤一只兔子好不好?”
夏侯霏的声音刚落,听到她声音的蔺沧溟与雷音已经远远的跑了过来,看着怔怔的看着他们的沫舒,雷音激动的几度欲言又止,而蔺沧溟更是直接付诸于行动,探上了她的脉搏,一番细致的检查之后,他眸光犀利的看着她的眼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沫舒僵直着眼神摇了摇头,蔺沧溟见她如此神游太虚,心知在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搏斗的她,或许又联想到了当年的惨痛经历,不忍逼的太急,淡淡的道:“没事就好,我们去忙,你们先聊着。”
夏侯霏温软的手摸上她的额头:“奇怪啊,不热,怎么脸色这么差?舒儿,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咱们今天就能走出这片森林,一切危难都已过去……”
“夫人,我没事,真的,已经没事儿了。”眼见夏侯霏眼底毫不掩饰的担忧之色,沫舒的心底不由升起一股暖流,能被他们如此的关怀,她还想什么呢?旋即试着站起身,晃动了略显僵硬的身体,掌力一收,扎在不远处的冷剑,稳稳的落入她的手中,一套凌厉如风的剑式被她舞得虎虎生威,招招见杀机。
夏侯霏对剑术一窍不通,以为她在锻炼身体,唇角一勾,卸下了心底的担忧,转过身去,开始为她烤制食物。
半个时辰后,一身汗气的沫舒被夏侯霏拉了过去,强迫她用了些食物后,蔺沧溟与雷音也做好一切准备工作走了过来,四人坐下一番细致的商量,蔺沧溟当机立断的决定:“一会儿霏儿跟着我,沫舒身体有恙,就莫要逞能了,雷音你带着她,明白?”
“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谁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就这样,四人整装待发,利用上乘的武功外加捆绑在腿上的木板,纵身一跃踏入沼泽地中,动作迅速的朝前方飞身而去,几个纵越之后,稳稳的落在了坚硬的土地上。
夏侯霏诧异于二人的熟练,“你们……该不会已经练习过了吧?”
蔺沧溟轻挑剑眉:“你说呢?”
“依着你的性子,不可能做没有把握的事,所以,在此之前,你们两人一定练过了对吗?不然,怎么可能如此的熟练,一点犹豫的样子都没有?”
雷音见沫舒向他投来质疑的眼神,不由勾唇一笑:“这些木板昨天晚上就已经做好,今天一早我们就去练习了,效果的确很显著。”刚刚的行动,自然而然的也显得顺利了许多。
夏侯霏看着身后的沼泽地,突然转眸看向蔺沧溟:“我们……回来的时候,不会还走这里吧?”一想到那血淋淋的畜生,俏脸骤然一白。
蔺沧溟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但如今,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走出这片林子后,会是怎样的情形,语气中有些无奈的道:“如果有别的路,自然不会走这里,但若没有,我们就只能走这里。或许木灵寨之所以不被世人所知,就是因为这片森林的保护,走一步看一步,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
越往里走,他们越发现这片地域不似沼泽地以西来的茂密诡秘,反而,能从诸多地方看出人工开采的痕迹,蔺沧溟凤眸一眯,眼底精光乍现:“看来,我们已经接近木灵寨了。”
夏侯霏蹲下身,仔细的观察那些痕迹后,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不,这里绝不是木灵寨的人能够涉足的。”
“为什么?”夏侯霏指了指地上的脚印:“正常的人,不可能不穿鞋,可是这里的脚印,均无意外的,全部都光着脚,这说明了什么?说明在这个丛林的深处,有可能存在着其他族类。”也就是传闻中的原始人类,亦或者是印第安人,或者其他,毕竟,在这个架空的时空里,什么可能都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