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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真假

随着刺眼的光芒映入脑海,浑浑噩噩的莫凡,头脑一下清醒起来。他使劲揉了揉双眼,却只看见眼前一片苍白,没有夜色,没有树木,没有师傅,有的只是令人感觉疲劳的白色。

“这里是哪?”莫凡喃喃自语,心中有些害怕,声音颤抖的喊着:“师傅?师傅.”

没有丝毫的回应,这宛如梦魇般的鬼地方,居然连回音都没有,情急之下,莫凡竟是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他恐惧,他害怕,这里没有了师傅温暖的手掌,没有父亲高大的背影,他没有了任何依靠,所以他只能用泪水,来宣泄这一切,希望能借此冲淡这可怕的感觉。

“小凡呐,快起来别哭了,跟爹回家去。”

就在莫凡嚎啕大哭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了耳中,“是父亲。”莫凡脑中闪过一丝这个念头,可当他抬起头时,四周依旧只有那令人厌恶的白色。

“莫凡,快起来,哭哭啼啼想什么样子?”

“师傅。是师傅。”

情绪还未稳定,莫凡的耳中,又响起了丹云子的声音,莫凡站起身来,擦了把泪水,开始不住的呼喊着:“师傅,父亲,你们在哪?我,我好害怕。”

呼喊了许久,莫凡仍不见父亲跟丹云子,可他们二人的话语,却始终萦绕在耳边,只不过声音从一开始的温暖熟悉,慢慢的开始有些冷淡,苍白,最后竟是刺耳。

“啊”莫凡捂着脑袋,痛苦的蹲在地上,眼前如过影一般,闪现出一幅幅熟悉却又陌生的画面。那些刺耳的声音,似乎在一点点的吞噬着他的记忆,那些温馨的过往,已经开始慢慢的消失在脑海中,他已经记不起天井村,记不起那绿水青山,记不起那佝偻却又高大的老父,也记不起诲人不倦,笑如微风的丹云子,他的意识,已经快要消失。

“不要,我不要,我不想忘记。”

就在一切终将归于平静的时候,莫凡的体内,那股熟悉的暖流,再次充满着四肢百骸,一瞬间,莫凡的头顶,一道金光散出,直冲天际。

“啊,你到底是谁?”

那冲天的金光,映衬这金色的瞳孔,散发出无上的威严,失去的记忆,再次回到自己的脑海中,莫凡此时正瞪着双眼,手中的金色光芒散发出令人恐惧的威慑,大声的质问道:“究竟是何方妖孽,还不速速现身。”

话落,莫凡向前平推一掌,手中的金光陡然射出,宛如利剑一般,击破了那苍白的梦魇,而与此同时,一股锋利的剑气,自莫凡的鼻尖擦过,莫凡一愣,随即转头向一旁望去,这一下,莫凡确实心中一颤,发出剑气的不是别人,正是师傅,丹云子。

“师傅,你为何。。”话还没说完,却见丹云子再次挥剑,一股凌冽的剑气,竟是封住了莫凡所有的退路,莫凡此时虽是激发了潜在的灵气,可他的本质,却依旧是哪个什么也不懂的凡人。

“噗”一阵入肉的闷响,莫凡捂着右肩倒在地上,丹云子那一招,以他现在经验,根本来不及反映,一股剧痛,深入心髓,而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剧痛过后,居然是彻骨的寒意,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鬼气一般。莫凡瞬间便明白了,眼前的这人,根本不是自己的师傅,试问一个修道之人,又如何能拥有这阴寒鬼气?可就算明白了,以莫凡的实力,保命尚且未知,更别说战胜这个假的丹云子了。

看着眼前这个曾经那样爱护自己的师傅,莫凡心中一阵颤抖,“如果真有这么一天.。”莫凡的脑海中,居然闪现出这样一句话,可就在他分神之际,假的丹云子,又是挥出一道剑气,再次击中了莫凡。

莫凡忍着刺骨的寒意,晃了晃头,想要使自己更清醒一些,就在这时,他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丝的画面,正好是丹云子第一次御剑飞行的情景,莫凡努力的回想着丹云子当时的每一个细节。

就在此时,莫凡眼中寒光一闪,原本有些暗淡的金色光芒,竟然再次闪耀,只听他大喝一声:“剑来。”

话落,莫凡只感觉手中一沉,一柄古朴长剑,便出现在手中,那模样,正是丹云子手中那柄,“去。”莫凡用力将长剑丢出,手中顿时掐了几个印决,那印决正是丹云子当日所掐的御剑诀。

长剑飞出,莫凡顿时感觉自己体内的气息,与长剑相连,心念一动,那长剑便直飞向假的丹云子。“噹”兵器相交,一声清脆的响声,传入了莫凡的耳中,莫凡微微一笑,心中暗道:“成功了。”

莫凡用心念指挥着长剑,与假丹云子缠斗一处,莫凡不会武功,招式凌乱没有套路,可由于灵气充沛,那长剑的速度竟是快如雷电,几个回合下来,假的丹云子竟是多处受伤。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二人僵持不下,虽然假的丹云子速度略逊一筹,可胜在反应灵敏,心思缜密,多次化解致命的危机,而莫凡,则是由于第一次使用御剑,控制不住灵气的运作,渐渐落了下乘。

此时的莫凡,由于灵气的吃紧,额头已经开始冒汗,而假丹云子的抵挡,确实越来越显得轻松,“噹”又是兵器的交击声,这一次,莫凡只感觉胸口一阵翻涌,一股闷气直冲脑门,一口血雾,便喷洒出来。

莫凡的长剑,掉落在地,假丹云子却依旧是面无表情,慢慢的走到莫凡身边,举起手中的长剑,便刺向莫凡的胸口。恍惚间莫凡只感觉一阵危机,反射的向右一躲,剑锋恰好刺进了莫凡的手臂之中。

莫凡痛呼一声,原本消失的灵气,竟是再次点燃,只见他一挥手臂,那柄掉落在地上的长剑,竟如闪电般刺向假丹云子,这是莫凡的最后一丝灵气,由于对死亡的恐惧,而被激发出来。而那长剑的速度,居然超越了刚才,只听闷哼一声,假丹云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穿透自己胸前的剑锋,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起来,慢慢的消失在了原地,而他手中的那柄长剑,也“叮当”一声,掉在莫凡身边。

————————————————————————————————————

午后的山林最是祥和,这里远离人烟,没有吵杂的商贩,没有熙攘的人群,有的只是拂面的微风,清脆的鸟鸣,以及一颗淡忘喧嚣的心。

当莫凡再次醒来,他看到的是碧蓝的天空,清静而含蓄。听到的是悦耳的鸟鸣,婉转而愉悦。那令人心悸的苍白梦魇,已经消失了,那刺耳的话语,也已经淡忘了,一切都是那样祥和,那样安静。

“咳咳”

莫凡想起身,却感觉四肢毫无力气,胸口的闷气,令他不住的咳嗽,这时,一个熟悉的话语传入耳中“臭小子,你终于出现了。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是丹云子,自从莫凡被那白光吞噬,丹云子便想要前去营救,可偏偏灵气耗尽动弹不得,只好慢慢的调息打坐恢复灵气。而当他能够行动的时候,莫凡却又消失不见了,丹云子一时间心急如焚,就在他努力寻找莫凡的时候,自己手中的剑,居然也消失了,一连串的诡异,让丹云子百思不得其解。

塞翁失马蔫知祸福,丹云子虽然感觉不到莫凡,可自己的剑,却是与他心意相同,他能感觉到剑就在附近,虽然不能确定莫凡在不在这里,可他还是选择了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失,这期间丹云子放出神识,遍布整个山坡,但同样也是等的是焦躁不安,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一阵咳嗽声,将他引到此处,果然是莫凡,而令他不可思议的是,他的剑,竟然在莫凡手里。

此时看着虚弱无力的莫凡,虽然有很多话要问,可丹云子知道现在并不是时候,赶忙从自己的锦囊中,掏出一粒丹药塞入莫凡口中,道:“感觉如何?”

丹药入口即化,阵阵暖流融入体内,莫凡此时恢复了一些力气,嘶哑着声音,道:“师傅,我,我好害怕。”

丹云子一见莫凡那虚弱的样子跟身上的伤痕,顿时心中一紧,安慰道:“徒儿莫怕,师傅为你治伤。”看着自己的徒弟居然伤成这样,丹云子心中一阵懊悔,原本以为以他的能力,就算不能让他长生不死,最起码也能护他周全,可这才刚带他走出大山两天,好好的一个孩子,居然成了这幅模样,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丹云子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有了疑问。

看着丹云子有些懊悔的表情,莫凡强忍住疼痛,伸出手来,为他抚平眉宇间的皱痕,道:“师傅,对不起,我又做错事了。”

听到这句话,丹云子心中一阵酸楚,眼眶有些微红的道:“不妨事,师傅这便带你回玄天宗养伤。”

说完,丹云子便要祭起长剑御剑而行,就在这时,莫凡却道:“师傅,书生跟哪个姐姐怎样了?”

“他们,他们很好,你救了那个女鬼,她现在已经去投胎了。”

其实在白光散出的那一瞬间,柳馨便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变成鬼的她,就连轮回的资格都失去了,直接魂飞魄散。而那个书生由于失去了太多的阳气,再加上柳馨失控后,大量鬼气入体,以至于他的三魂七魄瞬间被吞噬干净,出了一具躯壳,什么也没有留下。

这些事实,丹云子并不打算告诉莫凡,他只是一个孩子,根本无法承受这悲哀的事实,或许用谎言为他编制一个美好的回忆,才不会使他背负不应该存在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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