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王府后,安夜天便见一群人在大堂里说着什么,似乎还吵得很激烈,安夜天取下脸上的面具,急忙走进去。
一走进大堂,似乎是被突然出现的安夜天吓到了,大堂里的人顿时安静下来,安夜天打量着出现的一位老人、一位中年人和四名少年少女,一股凌厉和上位者之气自然而然的泄露出来,沉声冷峻地说道:“来者何人,为何在安王府中撒野?!”对方的一个中年人不屑的哼了一声,轻蔑的说道:“本官为何会来这儿自是有自己的理由,为何要向你一个毛头小子解释!?”
安夜天同样不屑的哼了一声,拱手对主位上剑眉倒竖的安苍浩说道:“孩儿参见父王,父王金安。”许是被那群气势汹汹的人气到了,安苍浩此刻才发现自己的儿子,脸上的怒气顿时消了一大半,和蔼的说道:“平身吧,天儿,父王今日有些累,正巧你回来,那就由你来处理此事,本王就在旁边看着。”
安夜天恭敬的应了一声,转身的瞬间脸上却是一片寒霜。要说安夜天此生最敬重的人是谁,肯定非安苍浩莫属,安苍浩从小便对他颇为宠爱,各种修炼的资源也是任由安夜天自己选择,并且从来不强迫安夜天做任何事。
今天在拍卖场是本来就有人惹他不快,心中早已是怒火冲天,这下一回到王府就见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在这儿质问父王,自然就将他们当作了出气筒,冷声说道:“来者何人,为何事而来!?”
对面的一群人这时却有些脸色苍白,冷汗涔涔,刚才他们的耳朵可都是听到了的,面前这个不过自己一半高的毛头小子称呼安王为父王,除了在外面执行任务的两位京畿管的安大人和京城四姝之一的安郡主,剩下一位能称呼安王为父王的就只有那位被传为神话的摄政王。
思及此,对方一些定力不好的人已经腿脚发颤,摄政王殿下,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招惹啊,连太子都敢甩脸色的人,一个心情不好杀了他们都有可能。
坐在客座上的老人还算沉着,听了安夜天的问话也只是脸上神色微微一变,极其自然的放下茶杯,开始假寐起来。旁边的一个中年人见此,也会意了老人的想法,行了一个标准的大礼后朗声说道:“之前是本官鲁莽了,还望摄政王殿下大人有大量,能饶恕本官一罪。这次本官冒昧前来,是想为我家犬子讨个说法,今日犬子去拍卖场拍卖物品时,想借用一下一个年轻人的雅间,谁知那年轻人对犬子出言不逊,还出言侮辱我屈臣家的人,甚至还直呼屈臣宰相的名字,态度极为嚣张恶劣。刚才犬子说此人是安王府中的人,于是本官便带着犬子和一众人等来安王府向安王殿下讨要个说法,还望摄政王殿下能明辨是非。”
安夜天勾勒着面具上的纹路,不像之前那样冷酷,颇为漫不经心的说道:“这样说来,你们便是屈臣家的人,那不知你叫做什么,你那儿子又是何人?”中年人见安夜天一直不回答,只是在问些无关紧要的事,心中也有些急了,但多年的谨慎却让他依旧保持冷静:“本官乃太子太傅屈臣旗,犬子名为屈臣磊。”
安夜天眼眸一亮,戴上面具,戏谑的朝屈臣磊勾了勾手指,说道:“屈臣少爷,你看本少是不是那个人呢?”屈臣磊一见安夜天戴上面具后便像见了鬼一样,身体颤抖个不停,见安夜天问他,嘴巴更是结结巴巴的,半天才憋出一句话:“父亲,就是他,他还设计坑了我。”
屈臣旗听自家儿子如此不识时务,恨不得一掌拍下去,不料一直假寐的老人突然睁开眼,缓缓地说道:“旗儿,带磊儿和允儿、梦儿下去,摄政王殿下,这次是本相的孙儿做错了事,一会儿本相定会将筑基丹奉送回来,还会送一些礼品做赔偿,还望您海涵。”
安夜天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茶桌,淡淡的回答道:“区区小事,本王自然不会挂在心上,只是希望屈臣宰相能明辨是非,不然本王很担心您还能否胜任宰相一职。而且,本王的父王乃青纹国安王,岂容你等臣子质问,若还有下次,后果自负!”
屈臣宰相淡淡一笑,说道:“臣定当遵守,绝无下次。安王殿下、摄政王殿下,微臣就先行告退了,仙儿,陪摄政王殿下游玩一会儿。”
名作屈臣仙儿的女子端庄优雅的行了个礼,眉目间尽是窈窕。安夜天却对此人毫无兴趣,十分烦躁的说道:“不必了,一名还未出阁的女子怎可随意在男儿家玩耍,坏了名声就不好了。”
许是安夜天这番话有些让屈臣仙儿和屈臣宰相有些无法接受,两人竟是不约而同呆滞了半秒才恢复,屈臣宰相也没有强求,行了个礼后便带着屈臣仙儿离去了,只是屈臣仙儿在离去时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安夜天揉了揉额,说道:“父王,十日后孩儿就要离开了,今日孩儿给您和王府中的人拍卖了一些东西。”说着,便从口袋中拿出那些丹药。安苍浩见了,欣喜的同时也有些酸楚,养育了十二年的儿子就要离开自己独自求学了,任谁也会舍不得。
或许是父子连心,安夜天也感到悲伤,从不轻易流泪的他却在此刻潸然泪下,声音不复之前的漠然,哽咽道:“爹,今日把娘和妹妹、大哥二哥、柳侧妃召集在一起,吃一顿家宴吧就当为我送行。”安苍浩听了,突然破涕为笑,没好气的说道:“乱说什么,弄得好像你马上要死了,这是我们一家人最后一次团圆的机会。来人,吩咐下去,今晚摆一桌家宴。”殊不知,这顿饭的确是他们最后一次团圆的机会,只是被杀害的的不是安夜天,而是安苍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