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躺在地上，嘴角依旧含着那诡异的微笑，眼边却有大颗的眼泪沁出。
他手指突然剧烈颤抖，像触电般火速从舒雪发际收回。
“安德尔，不要告诉她，是我救的她。”他扔下这句话，逃亡似的往外跑。外头的夜，黑的有些让人不适应。他开着车，在夜色里一路狂奔。发动机，微微有些轰鸣，他突然打开窗，风呼呼刮了进来，握着双向盘的双手，有些刺骨寒冷。他深吸了几口气，一路开到了监狱。
监狱里，灯光阴暗。舒曼坐在铁床上，神情悲凉。狱警开了锁，常平走进去，恭敬叫了声，“舒曼小姐。”舒曼困难抬起眼，常平神情已经恢复常态，淡淡道，“案子已经结了。”
“姨娘她怎么样了？”
“舒家二夫人……”常平顿了顿，方一字一字说道，“死了。”她脑中轰然一响，天昏地暗的袭了过来。常平静默片刻，又道，“舒雪，也死了。”
仿佛有人拿着极尖利的刀，一刀一刀剐向她。她皮开肉绽，她无处可逃。可是，他嘴里的字，一字一字还在残忍迸出，“二夫人是自杀的，因为怕会反口，怕会对你不利，所以选择死亡。临死前，她全招了，说是她杀了舒老爷。”
她眼泪蓦地涌出。
他说，“她临死前，只想告诉你，她对得住你，对得住舒老爷。希望，你不要再记恨她。”
她手指微微颤抖，拼命抹上自己脸上的泪，那泪却崩堤般，只想一泻而下。她揩拭半天，依然是泪流满面，“雪儿呢？”她声音颤抖，艰难地咬着一字一句，“雪儿，又是怎么死的？”
他没出声，选择沉默。
她突然起身，踉跄走到他面前，嘤嘤哭着大喊，“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如今，我什么亲人都没有了，什么人都死光了。你快告诉我，我唯一的妹妹，她是怎么死的？”她攥紧他的手臂，指甲陷进他肉里，只是眼泪滔滔地尖叫，那尖叫，裂帛似的划破黑夜，“你快告诉我啊，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是不是也因为我？是因为我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