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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刘邦斩蛇,沛县起义

释囚斩白蛇

一转眼,刘邦在亭长的官位上干了整整十八年。这时已是秦始皇执政的晚年,全国政局动荡不安。为了征讨匈奴、建筑长城、驿道、阿房宫以及骊山皇帝陵,秦始皇下令从全国征调大批劳役。

很快,征调劳役的命令也下达到了沛县,县令不敢怠慢,立刻清点名册选出一批身强力壮的劳役,共有五百多人。不过,由于这次的工作是建筑骊山陵,工作十分危险,再加上人民普遍对过多的劳役反感,因此要派遣一个能力强的人负责领队,如果有人中途逃跑,领队也要连坐论罪。县令经过一番考察,最后决定由刘邦出任领队。刘邦不敢违令,只得硬着头皮出发了。

由于年复一年的徭役使人不堪重负,环境恶劣,生活条件差,劳动强度高,无异于人间地狱。在那些服徭役的人当中,许多人有去无回,惨死在工地上。一听说要到骊山修建秦始皇陵,劳役们一个个心惊肉跳,刘邦也叫苦连天,但是也一天不敢耽误,立即起程。

萧何一行人和吕雉都来送刘邦,看到自己的好友和家人,刘邦叹息说:“宁做太平狗,不做乱世人。”前途渺茫,生死难料,他心中第一次对秦朝朝廷充满了不满和愤恨,并带着这种愤恨上路了。

一路上劳役都蠢蠢欲动,想方设法逃跑,刘邦已经很难控制局面了。走了一天后,刘邦清点人数,发现已经少了十一个人,剩下的也人心浮动,伺机逃跑。刘邦心里不由得犯起嘀咕:“照这样的逃法,即使赶到目的地也差不多逃光了。到那时,我还不是死路一条。”他心里权衡了一下,觉得自己不能做了骊山陵墓的牺牲品,必须作出决定……

队伍走到丰西泽中亭,天近黄昏,刘邦就让劳役们停了下来,自己一个人坐在路边喝起酒来。挨到夜色苍茫,刘邦站起来,把酒瓶摔在地下,挨个解开押解劳役的绳索,劳役们都露出惶惑的神情,刘邦对他们说:“我也不愿意让你们去骊山送死,你们都逃吧,从此以后,我也要远走他乡。”犯人们听了,一哄而散,其中有十几个劳役迟疑着不肯走,刘邦问:“你们为什么不快逃呢?”一个人说:“这世道,我们也不知去哪里。我们知道你是个大好人,要不就跟随你吧,你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刘邦想了想,叹口气说:“也好。”

天已经黑透了,刘邦借着酒胆,带着那十几个人在泽中亭的小路上摸索着前进。走到一半,他们就看到一只手臂粗的白蛇盘在路中央,在月光下十分显眼,许多劳役吓得倒退,还有人说:“咱们还是往回走吧,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蛇。”刘邦醉酒尚未清醒,大声喝道:“男子汉大丈夫,还怕有蛇挡路?”说着,趋步上前,对着大蛇就是一剑,把大蛇拦腰斩成两截,跟随的人欷歔一片。

斩断大蛇后,刘邦带他们穿过去,一口气跑出好几里。其中一个劳役很有见识,他觉得刘邦为人侠义,还有胆识,跟着他也许以后会有生路,就杜撰了一件怪事:昨晚有人走到斩死大蛇的地方,发现一位老婆婆蹲在那里哭泣。那人就问老婆婆:“您哭什么呢?”老婆婆回答:“刚才有人杀死了我的儿子。”那人问:“您的儿子为什么被杀?”老婆婆手抹眼泪,对那人说:“我的儿子原本是白帝的儿子,他变成蛇,挡在路中央,刚才被赤帝的儿子杀死了。”话刚说完,老妇人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大家听后都觉得非常奇怪,他们仔细琢磨老人的话,最后都觉得白帝之子就是那条被杀了的白蛇,赤帝之子则是刘邦。经过这番遭遇,劳役们相信刘邦是天生的神人,跟着他一定能成就大业,因此更加坚定了追随他的决心。

刘邦趁势起兵

刘邦放走了劳役,自己也躲了起来,沛县县令受到了责罚,所以下令追捕那些劳役和刘邦。刘邦知道官府早晚有一天会追拿自己,便想起义,但是自己手下一共才100多人,身单力薄,只能等待机会。

这时,陈胜、吴广在大泽乡起义,全国各地纷纷响应。眼看着秦王朝就要覆灭,一些地方官员害怕农民起义成功之后,会杀了他们,便也起兵响应。但有的地方官是口里说起义,暗地里不动,持观望态度。这类人属于墙头的草,那一边风硬往哪一边倒。沛县县令就是这样的人。

这几日,沛县县令一直惶恐不安,几乎每夜都被噩梦惊醒。最后县令想来想去,也没有找到什么良策。于是,他狠了狠心,对自己说:“性命攸关,自保才是上策,还是响应陈胜吧。”

县令主意已定,立即邀来萧何、曹参。县令说出自己的想法,然后问两人:“你们的看法如何?”萧何想到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马上说:“我们同意大人的意见。不过……”说着看了看曹参,曹参领会了他的意思,接过话头说:“你是秦朝官吏,如果由你领头举事,恐怕不能服众。要举事,最好是召集逃亡在外的人,他们有几百号人,人多势众,大家不敢不听。”县令以为有理,这样既可以争取主动,又不使自己处于风口浪尖,万一失败了,至少可保全性命。县令问:“谁合适呢?”萧何说:“刘邦。”

那时,樊哙已经悄悄潜入县城打探消息,在曹参处等候,从县令那里出来,萧何对曹参道:“你直接去找樊哙,让他赶快通知刘邦,立刻起事;我负责通知夏侯婴等人。”说完,两人分头行动。

樊哙得到消息以后,赶紧回去向刘邦报告了情况,刘邦终于等来了机会,大喜,说:“兄弟们,终于熬出头了,咱们就要离开这山旮旯了。”立即带领队伍出发,日夜兼程,赶至县城城门,与夏侯婴等人会合。

可是,不知为什么,城门紧闭,禁止通行。刘邦等了半天不见人影,在城门下大骂:“萧何这小子搞什么鬼?”

原来,县令接到机密消息,说局势即将得到有效控制,希望沛县加强戒备,严防暴徒逃窜。县令本来就是没有胆量之人,一说局势被控制,马上就决定取消原定计划,暗暗庆幸自己没有误入歧途。他命令封锁城门,叫人把守城头,又派人加紧搜索萧何、曹参,欲将他们诛灭。刘邦在城外苦苦等候,还不知道自己被县令忽悠了。萧何、曹参见事态严重,偷偷翻过城墙,与刘邦等人会面,把事情始末告诉了刘邦。

关键时刻,刘邦倒是显出将帅风范,他想了想说:“沛县百姓都是我的父老乡亲,一个县令是阻挡不住我进入沛县的。”接着叫人找来笔帛,提笔写道:“天下苦秦久矣。今父老兄弟为县令守城,但各地诸侯并起,即将杀至沛县。今倘若与父老兄弟共诛县令,于青年中选择可立之首领,响应诸侯,则父老兄弟家室无恙。不然,父子徒遭杀戮。”刘邦肚子那几滴墨水倒是派上了用场。他写完,抽出一箭,裹住玉帛,射到城头。城头上的人看了,顿时倒戈。城中奔走相告刘邦那几句话,众人听了,打开城门,迎接刘邦。刘邦率领众人冲入衙门,几乎没有遇到阻拦就斩下县令首级。

接着,众人又准备推举刘邦为沛公,领导大家起义。刘邦推辞说:“我何德何能,根本无力担此重任。沛县豪杰应有尽有,希望大家重新找一个人来担当此任。”但是,所有人都说他是赤帝之子,此番领导起义,乃是天意。刘邦见众人确实是真心推举自己,便当仁不让地坐上了沛公之位,领导百姓祭旗反秦。

也许刘邦起义之时确实未曾想到自己将来会登基称帝,不过,当他走出第一步时,便已经身不由己地卷入了群雄争霸的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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