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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邹志刚当然有自己的想法。在省城的商界,谁都承认,邹志刚是一个聪明能干的人。他干商业也有些年头了,本来想往上升一升,哪怕弄一副局呢。可近年来业绩总不如人家,连连走背字,这就张不开嘴了,于是,邹志刚开始反思自己,看问题究竟是出在哪儿?要说,他也不是一个保守的人,论观念也挺新的,论学历是正牌,可怎么就处处走下风呢?第一波,他首先反思在命运上,他觉得坏就坏在苗青青这个女人身上。他和这个女人的八字不合,自从与她有了接触,他就一连栽了很多跟头。人到中年,对命运这东西,虽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于是,他很果断地就跟苗青青分手了。后来,再次反思的时候,他对“命运说”又有些疑惑。他想,一个堂堂男子汉,把自己的失败归结在一个女人身上,这是不是有点“他妈的”?你自己做事不周密,怎么能怪到人家头上呢?你真的相信八字么?就说是八字不合,你又没跟人家结婚,怎么就会妨害你呢?第三波,更深入地想想,就觉得在经营理念上、人才的使用上,都有些问题。他发现,金色阳光不过是用了三个商学院的毕业生,当然,这三个人都是顶尖的,非常优秀。而他们万花所缺乏的正是这种人才。于是,他想对整个商场的职工进行一次考核、培训。尔后内外结合,在培训中公开招聘、选拔一些人才。他这么想了,正要做的时候,却得到了一个信息,说金色阳光的公关部经理辞职了!这个姑娘她是见过的,人很好,很有亲和力。经过下边人的进一步了解,他又听说,这人之所以走,是有原因的……于是,他就动了一个念头,看能不能把她“挖”过来。

输完水,上了邹志刚的车,陶小桃才隐隐约约地有了些警觉。尤其是他跟苗青青的事,她也听说过。她想,这个人,想干什么呢?不料,她刚出现这个念头,就被邹志刚发现了,他说:“陶经理,你别紧张。别看我歪瓜裂枣的没人样,其实在美女面前,我很绅士。”陶小桃又笑了,说你很幽默。

其实,陶小桃输水的门诊部离家并不太远,陶小桃可以不坐车的。但她不愿拂人家的好意。所以,邹志刚车开了没多会儿,就到家属院门口了。陶小桃伸手指了一下,说:“到了,我家就前边那个楼。”这时候,邹志刚停住车,说这叫心长路短哪!我这人实诚,要绕上大立交,就能多转一会儿……这说话间就到了。好吧,你正感冒呢,我也不多耽搁你了。这样,听人说,老先生明儿五十大寿?陶小桃惊讶地问,你怎么知道?邹志刚说,我这人图谋不轨,闻风打听呗。听说老先生喜欢写字,早就写了申请要加入省书法家协会。正好,省书法协会批了,这会员证,我顺便给老先生捎来了。这么说着,邹志刚从兜里掏出一个很精致的黑皮小本,递给了陶小桃。陶小桃明白,这里边是有人情的。他父亲喜欢书法,总想加入书法协会,申请了多少次,可人家却一直没有批……她接过那个小本,刚要说谢谢,不料,邹志刚又拿出一“杀手锏”,那是一幅装裱好的字。邹志刚说,这是市书法协会的一个副主席专门给先生写的一幅字,也算是个寿礼吧。陶小桃一听,更为震动,她知道这不是一般的东西,就说:“我知道邹总想打动我,你已经打动我了。你有什么事,你说。你要不说,这字画,我是不能收的。”

邹志刚笑着说:“我既然图谋不轨,当然有想法。”接下去,他很郑重地说,“很简单,两条:一、想请你给万花的职工讲讲礼仪课。二、我听说,你已经辞职了。万花缺一得力的副总,车、房都给配齐,不知你愿不愿屈就?”

陶小桃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邹总,你的确是感动我了。我也非常感谢、;我还要代表我爸爸谢谢你!你说的第一条,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时间你安排,我很愿意为万花的职工讲讲有关商业礼仪方面的知识。你说的第二条,容我考虑一下,因为北京那边,我已经……”

邹志刚一听,说:“你等等,如果是你男朋友,我可以让。要是其他,我是不让的。你还有啥条件,啥要求,尽管说。”

陶小桃说:“就算是、男朋友吧。”

邹志刚有几分惘怅地说:“你要这样说,我很伤心哪。我怎么总是晚一步呢?”

陶小桃很抱歉地笑了笑。她知道,就是没有男朋友,她也不会去,这是她做人的原则。

上午,当阳光照进来的时候,上官云霓醒过来了。

经过一个晚上的抢救,孩子没保住,很可惜,那还是个女孩……大人,总算救过来了。

上官由于失血太多,整个人白得像一张纸,轻得可以飘起来。醒来的第一眼,上官就说,孩子呢?我的孩子呢?!……尔后,她躺在病床上,就再也不说一句话。她两眼直直地望着屋顶。那不是屋顶,那是她自己。她是在看她自己!

她是多少骄傲的一个人!可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一心一意爱着的人,自己最信任最看重的人,感情上会出问题……这叫她痛不欲生!

记得在一本书里,有人说过,爱是一剂毒药。你,上官云霓,是不是疯了,你怎么就爱上这样一个人呢?!是啊,你急着往前冲,你奋不顾身,你以为你看到了,可你看到了什么?你的热情,你的美丽,你的骄傲,换来的又是什么?那痛,一脉一脉地痛,就像是千万根针扎着!那悲凉,那寒到了心底的伤,是透骨的。生意,什么是生意?在这座城市里,你是怎么生、意的?你找到生的意义了么?!

古人云,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说的就是那个字?千年一叹,为的也是那个字。对于那个字,那个把“心”包在中间的字,你究竟领会了多少?这是痴。是癫。一个痴,一个癫,早就告诉你了,可你不理解。这就是病中的知了?!这就是病态的颠倒?!这也是只有女人才做得出的。那个字真是害人哪!

白,你眼前是一片白。白得刺眼。白得冰凉。谁说的,落了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这世界是什么做的?那么脏,那么龌龊,偏偏让你看见了那龌龊。你要是能变成一只小鸟,多好。那样,你就飞走了。你宁愿飞出这个世界,再不看那个人。

也怪你。是你扑上去的。是你把心当成了膏药贴上去的!是你把心切成了葱花撒上去的!是你把心当成了擦脚的布、当成了装垃圾的桶、当成了无耻之徒手中的键盘!那时候,你认准了他了,谁说都不行。无论你面前站着多少男人,你都看不见,你认定是他。他就是你的金色阳光!还说什么?还有什么可说?!——星星点灯,要是能用星星点一盏灯,你就可以看清自己了。为什么不能早一点?要是早一点,多好。

上官,好好看看自己吧。泪,悄悄地,无声地,一滴一滴地落在枕头边上,湿了一片……

就在这时,任秋风提着一个饭盒推门进来了。饭盒里盛的是他亲自做的荷包蛋。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可当他就要快走到床前的时候,只听上官说:“你站住。”

任秋风松了一口气,说:“你醒了?上官,你失血太多……”

上官躺在那儿,脖子微微动了一下,默默地说:“你站那儿别动,听我说。”

任秋风扬了扬手里的饭盒,说:“你得吃点东西。你……”

上官说:“我请你帮我一个忙,可以么?”

任秋风怔怔地,呆了一会儿,才说:“你说。”

上官说:“你要还是个人,就不要再往前走了。我请你出去。”

任秋风站在那儿,心虚地说:“上官,这时候你不能生气……”

上官说:“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不想见你,你出去吧。”

任秋风站在那儿,想了想说:“行,我出去。不过,你还是得吃点东西。”说着,他朝门外喊一声,“伍治哥,你,过来一下。”

伍治进来了,大声喊着:“妹子,万幸啊,妹子!你哥的心都提到喉咙系儿上了,卟吞儿,又落下来了。只要大人保住,还可以生……”

上官不再喊他哥了,上官很直白地说:“伍治,你回去吧。你那事,我给你办不了了。”

伍治看看任秋风,顺便给他眨了一下眼睛,说:“办了。妹夫给办了。你放心吧。那啥,妹子,叫我说,妹夫这人,也不赖。他也是十不抽冷子,裤兜里放一闲屁。人,谁不犯个错呢?错是错了。他都给我承认错了……”

上官不听,上官说:“你们两个都出去吧。伍治,我拜托你两件事。一、你回去后,我的事不要告诉我爸爸。二、出了这个门,你替我打一电话,号码是9953427.那人姓陶,你记住,让她来一趟。好了,都出去吧。”

伍治说:“好好,我马上打,我现在就去打。”

出了门,伍治对任秋风说:“妹夫,小火炖豆腐,你得慢慢来,你得让她缓过劲儿来。”任秋风只默默地摆摆手,“去吧。去吧。”

尔后,任秋风在楼道里站了一会儿,默默地吸了两支烟,又拐回来了。他进了病房,怏怏地站在那里,说:“上官,咱们,能谈谈么?”

上官很决绝地说:“不能。”

任秋风说:“孩子……”

上官冷冷地说:“你不要给我说孩子……你是杀手。”

任秋风说:“你过去,没这么任性。你总得听我说说……”

上官说:“不要说过去。过去,我信过你。现在,我不信了。你走吧,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任秋风说:“就算我犯了错,你总得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吧?”

上官“哼”了一声,说:“你自己说过话,如此健忘?”

任秋风说:“我说什么了?”

上官默默地说:“有些错误,是不能犯的。”

任秋风再不吭了,他已无话可说。是啊,他怎么成了苗青青?

当车又停在一个路口时,邹志刚突然想起了苗青青。

人,有的时候,就很反复。邹志刚就是这样,明明与苗青青分手了。他也知道,车要刹死,不该见她了。可是,当他心里有些失落的时候,比如说,就现在,当他策反陶小桃不十分成功时,不知怎地,就一下子想起苗青青来了。

这里离她住的地方不远,去看看她?邹志刚心里有些游移,可这念头一起,就放不下了。去还是不去,就像把扇子似的,在他脑海里扇来扇去……最后,他还是决定去。他心里说,也许不在家呢?不在家就算了。在心里,他还是个念旧的人。

邹志刚把车开进报社的家属院,见苗青青住的房间里亮着灯呢,心里一喜。就又给自己开了一个玩笑:裤子脱了一半,你说穿上就穿上了?于是,他熄了火停好车,很从容地朝苗青青的家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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