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定国
1939年,谢老从八路军兰州办事处调回延安担任中央党校副校长,我当时担任办事处机要和行政工作,重任在身,留在兰州。1940年3月,组织通知我回延安工作,我因带有小孩,很想有人同行。正好周恩来副主席从苏联治病回国,在兰州八路军办事处稍做停留,我要求周副主席带我母子回延安,他满口答应,我就和他同车回延安了。
一路上,周副主席帮我照顾小孩。孩子和他熟识了,他就以钢笔代枪,手把手教孩子打鬼子。小孩在他身边玩得好高兴。我担心孩子这样会影响他的身体,要小孩到我身边来,可周副主席不同意,说:“让他在我身边玩,我教他打鬼子,小孩从小就要进行爱国主义教育,免得成长中走弯路。”
我回到延安,进党校参加学习,还要到延安女大旁听文化课,大家对学习抓得很紧,互帮互教,谁也不想落后。记得女大学员吴谦同志刻苦学习,深钻马列主义的理论知识和实践知识,毕业后,组织安排她做了谢老的秘书;丁雪松同志,苦学成才,毕业后给李鼎铭先生做秘书;李永年同志做了边区政府办公厅研究部干部。特别是安塞县女县长邵清华同志,更是苦学深钻,好几次到我家里,虚心求教谢老和林老怎样做县长。谢老以“怎样做县长”为主题,多次同她亲切交谈,联系工作实际,有的放矢地告诉她怎样做县长。二老还语重心长地告诉她:“你是边区的第一任女县长。中国历史上和现在的蒋管区里都没有女县长,你把工作做好,对边区和蒋管区都有很大的影响,特别是对女同志参加革命,发挥半边天作用,带了一个好头。你要争气呀!”邵清华同志去安塞工作后,二老又从女大派了章岩(原辽宁省政协副主席)、路岩、李蕴辉三名同学前去协助她工作。邵清华后来对我说:“谢老对我的指点、教育,使我茅塞顿开,工作大有进步。他和林老教我怎样做好工作、怎样维护人民利益,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和林老对我的教导和培养。”
自己主观上的刻苦学习,领导上有的放矢地培养、教育,是成才的要诀之一。这样,使大家在学习上刻苦努力,进步很快,也不断充实了地方和前线的干部力量。当时有人说,延安是保存和训练干部的仓库,确是如此。
由于敌伪对陕甘宁边区的严密封锁,给根据地造成了十分困难的局面。党中央、毛主席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政策号召边区从领导到群众,层层动员,人人动手,开展一场大生产运动,保障供给。
我们在大生产运动中,除了搞好本职工作(我担任参议会党支部书记,后任延安市妇联主任),还要和大家一起开荒种地、纺线、喂猪。我首先提议,我们参议会的妇女,组成一个生产小组,我担任组长,组员有吴谦(谢老秘书)、柳秀英(参议会厨师)、薛翠英(参议会服务员)、惠素芸(参议会保管员)、吴爱春(谢老儿媳)等一共八九个人。我们自己劳动,养活自己。同时每人还要向上级年交两石四斗(约150公斤)粮食。我们上山开荒种地,谢老在家做机关的事、带小孩、看门或烧开水给山上劳动的人饮用。这也叫变工队。那时,我们的山坡上,充满了欢笑声。敌人要封锁我们,我们就凭自己劳动的双手,为国家民族的存亡,为革命的胜利,创造丰富的物质财富。除了地里的生产劳动,我们还开动脑筋,为《解放日报》和机关单位研制了印报纸的油墨、肥皂等日用品;种的菜自己吃不完,就供应机关单位,毛主席、党中央、边区政府等机关的同志吃过我们小组种的菜、做的酱油和松花皮蛋。
有一天,我们在参议会门口开垦荒地,10点左右,大门口来了一辆轿车,原来是周恩来副主席和他的一个副官一个警卫。看了我们在种地,就来到我们地里,帮我们干起活来。他对我们说:“你们辛苦了!真是发挥了半边天的作用。你们在延安搞生产,对大后方的影响很大;我们的军队在前方打日本鬼子,你们在开荒种地,这叫做互相配合。我们大后方把宣传工作做好、统战工作做好,大目的就是推翻压在人民头上的三座大山,解放全国人民。”谢老说:“周副主席,给我们作一次形势报告吧,大家都想听听外面的情况。”他说:“好!”接着就告诉我们很多前方的情况。这些情况对我们的鼓舞很大,大家的生产干劲很大,生产任务都超额完成了。
在当年那样艰苦的环境里,我们肩负着抗日战争的重大任务,还要同反动派反人民的伎俩坚决斗争。打败日帝侵略者,挽救国家民族的危亡,解放全国受苦受难的人民,是我们大家的统一意志和奋斗目标。所以尽管环境艰困,我们全体女同志和男同志一样,为了一个共同的奋斗目标,团结一心,把人民大众的利益、国家民族的利益,凝集起来,艰苦奋斗,没有丝毫埋怨和个人情绪。大家想的是国之不存,何以为家。后来,我们终于取得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的全面胜利,解放了全国人民。这光荣业绩,已经载入青史,彪秉千秋。这就是用马列主义的普遍真理同中国革命的实践相结合的思想即毛泽东思想,统一全党,特别是干部的思想,形成的延安精神、延安作风。它主要表现在实事求是,坚持真理,随时修正错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群众路线,民主集中制、批评和自我批评,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等等方面。因此,延安精神,光辉永照!
我是在延安经历这种革命精神熏陶的过来人,一直认定延安精神是伟大的革命精神,是毛泽东思想的体现,是值得珍惜、继承和发扬的精神财富。毛主席说,妇女是半边天。当年延安的妇女是发挥了半边天作用的!
我们的祖国进入了改革开放的新时代,全国人民将又以一种更加高尚的革命精神来总结光辉的业绩。国家民族的精神面貌又将进入一个更高的新台阶!我们妇女的半边天作用,也会更加焕发出辉煌的光彩!往事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