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绛是唐宪宗时的大臣,性情耿直,对皇帝犯下的错误,总是直接指出,很是忠心。
有一次,皇帝在镇压了叛乱后,决定将叛军的财产运回京城。这时,李绛站出来说道:“皇上,这些财产都从当地百姓身上搜刮而来。现在我们虽然平息了叛乱,但将这些本来属于百姓的财产收缴朝廷,并不能解除叛乱给百姓带来的苦难。不如将这些财宝留在当地,用来抵消今年的赋税,百姓将会很感激皇上的。”皇帝听了李绛的话,觉得合理便采纳了。
李绛多次指出朝廷中存在的弊端,但因说话太过直接,自己知道皇帝迟早会怪罪,便将所有劝谏的奏章用火焚毁,安静地等待皇帝对他的处置。当皇帝去质问他时,李绛恭敬地说:“皇上不嫌弃我,把我当做心腹之臣。如果我为了保全自己不敢说实话,那是我辜负了皇上的信任。如果皇上因为我说话不好听而怪罪我,那是您欠深思啊!”皇帝听后动容地说:“你能对我说这样的话真是十分难得。”嘉奖了李绛,并对他说:“等你以后当了宰相,也要这样进谏啊!”
后来,李绛做了宰相,果然还像以前那样进谏。一次,宰相李吉甫赞美皇帝英明神武,皇帝听后很是高兴。李绛马上进言:“皇上觉得自己比起汉文帝来怎么样?”皇帝说:“我怎么敢跟汉文帝比呢?”李绛接着说道:“汉文帝时的贾谊曾经说过,将木柴放在大锅下,只要火没点着,人就认为很安全。这就像是我们的国家,虽然暂时没有倾覆的危险,但是那些隐患就像那没有点着的木柴,陛下怎么能觉得高枕无忧呢?”皇帝听后,收敛了喜色。后来他对身边的近臣说:“李绛敢说这样的真话,不愧是一位真正的宰相。”
李绛因为耿直,得罪了很多权贵,所以他的官职总在变动。可不论职位升降,他都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忠心为国,敢于直谏。一次他得罪了宦官,被贬为户部侍郎,皇帝曾问他:“每年户部都会进献一部分钱给内库,为什么你到了户部,这笔钱就没有了?”李绛回答:“将户部的钱交入内库,是用国家的钱来讨好皇帝,我不想这么做。”皇帝对他敢说这样的真话十分佩服,便嘉奖了他。
朝臣裴武、柳公绰、白居易等人被奸人陷害,受到贬黜,李绛经常向皇帝劝谏维护他们。一次,白居易说话冒犯了皇帝,皇帝要怪罪他。李绛站出来谏道:“皇上乐于纳谏,群臣才会愿意将皇帝的错误指出来。白居易是一片忠心,如果皇帝怪罪他,以后就再也没人敢说实话。”皇帝听后,觉得李绛说的对,便不再怪罪白居易。
美德感悟
李绛无疑是一位贤臣良相,喜欢直谏,从来不因为小人的谗言和君王的喜好而有所避讳。虽然当时的另一位宰相李吉甫擅长迎合君王,李绛却总是实话实说,经常在君王正高兴时泼冷水。正是他说话真实、可信,经常一语中的,并且毫无私心,虽然屡次在言语上冒犯君王,却仍然能得到重用。
李绛的直谏并非只针砭时弊。他的劝谏,虽然很直接,但在君王动怒时,却又总能用婉转的陈述让君王情绪缓和,从而使君王采纳自己的意见。他不但有直谏的胆量和勇气,更有高超的劝谏技巧;不但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忠心,更有一份身人臣的精明干练。这种劝谏技巧、这份精干,使他的忠心不至于成为愚忠,而是切实地做出了有利于国家和人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