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会的盛况空前。因为路程已经跑了一小半,觉如不由自主地用腿夹了一下马肚子,千里驹加快了脚步。其他各家英雄弟兄们更是打马扬鞭。晁通和他的玉佳马始终跑在这支赛马队伍的最前面。
正在这个时候,天空出现了一片像绵羊一样大的乌云。像是着了魔一样,这片乌云越来越大,天色变得越来越黑。接着,一声霹雳划破了浓厚的云层,眼看就要降下一场冰雹。
是这里的气候变化无常呢?还是神灵故意与赛马会做对?不是,都不是。原来是这阿玉底山的虎头、豹头、熊头三妖魔在作怪。那虎头妖说:
“今天岭噶布举行赛马会,人人腿肚子向后弯,膝盖向前突,马一跑,弄得满山尘土飞扬,还有马的粪便。这些脏东西都丢给我们,怎么得了……”
“就是,他们不光把雪山踏得摇晃,还把草原也破坏了……”熊头妖憨声憨气,本不善言辞,却又憋不住要说。
“真不知我们邻山的山神们,怎么能容忍这些人在山上胡闹。我们今天要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以后随便什么人都敢在山上胡闹。那些汉地的茶商、藏地的马帮,再不会向我们脱帽致敬。那些喇嘛、官人,乃至牧人、穷汉,再也不会列石供奉我们。这怎么得了,这怎么得了。”一向舌尖嘴巧的豹头妖喋喋不休地说着。
三妖一致认为,一定要给岭噶布的人们一点颜色看看,于是召集了他们属下的黑暗魔军,布上乌云,散下霹雳。当三妖正要把冰雹降下的时候,突然觉得周身不自在起来。
原来,那觉如早把三妖的行为看在眼里。有觉如在,怎能容忍妖魔横行?!偌大一个赛马会,岂有被妖魔搅了的道理?如不降伏这三妖,岭噶布的人们迟早要受其害。顷刻间,觉如已将神索抛向空中,三妖一下子被缚到觉如的马前。
三妖见了天神之子,顿时失了灵气,连连叩头,表示愿意归顺觉如,愿意为神子效力。
觉如见状,命他们立即收起乌云,回归山门听命,从今往后再不准作恶伤人,否则决不轻饶。
乌云顿时逝去,阳光比先前更加灿烂、明媚,玛麦地方的女仙立即给觉如献上了三件宝:充满甘露的水晶净瓶、开启古热石山宝矿的钥匙和一条长一丈五尺的八宝三吉祥丝绸哈达。觉如降妖有功,不仅为凡间众生免除了灾祸,也为仙家减去了不少麻烦。
觉如谢过女仙,立即打马追赶赛马的队伍,一瞬间就赶上了走在最后的驼背古如。觉如一见古如那一弓一弓吃力的样子,觉得好笑,就故意逗他:
我是觉如向上翘,
你是古如驼着腰,
我、你二人相配合,
你看这样好不好?
觉如、古如相伴行,
我俩一同来赛跑,
得了彩注我俩分,
欠了债务我俩还。
那古如一听,顿时烦躁起来。他看觉如这副穷酸相,还说什么能得彩注;跑在了最后,还要和我配合,这配合大概没有别的意思,一定是要我和他平分债务。我决不能和他作伴配合,我可不愿意替他还债。让他死了这条心吧!于是,古如虎着脸对觉如说:
“你别打我的主意了,古如没有那么傻,平白无故替你还债。现在我俩早就失去获得彩注的希望了。如果天神肯帮助我获得彩注,我决不和你平分;如果你得了彩注,我也不希罕。我更不会替你还债。你我是白雪与红火,两者不相容,更说不上什么配合。”
“古如呵,我觉如可是一片好心,我是看你驼着背,怪可怜的,真心愿意帮助你,你怎么这样说话呢?你不后悔吗?”觉如还想给古如一个机会。
古如一听此话,不禁哈哈大笑:
“可怜?帮助?哈哈……你大概还不知道我驼背的好处吧。我古如,上为岭噶布的神驼,若没有我则神仙要衰败;我中为岭噶布的富驼,若没有我则富者要衰败;我下为岭噶布的福驼,若没有我则福禄要衰败。你没听那岭噶布人唱的歌么?
上弦的月牙弯着好,
它把碧空装饰得好;
丰年的穗头弯着好,
填满众生的仓房好;
太空的彩虹弯着好,
天地靠它衔接好。
男子汉驼时武艺强,
女人们驼时见识高,
兵器弯时好撕杀,
坡路弯时好赛跑。
“觉如啊,我虽比不得那富翁,但比起你觉如来也算是个富人。我有九头犏牛、九块水田、九个儿子和九个女儿,春冬两季不会缺水酒,秋夏两季我家的乳酪多。觉如呵,你怎么可以和我相配合?我是决不和你配合的。”
觉如见古如的这种态度,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气那古如有眼不识真菩萨,笑那驼背气冲牛斗的好气魄。可又跟他说不清楚。觉如待要不理他呢,又不甘心就这么算了。特别是古如对自己驼背的赞颂,更是叫人从心底里发笑,凭这一点也该回敬他几句才是:
弯刀会刺伤自身,
弯角会戳瞎自己眼睛,
弯臂的手会打自己的脸,
驼背的嘴会啃自己的腿,
倒扣的瓶子盛不了水,
弯曲的彩虹不能当衣服。
外面身体弯曲是由于病,
病若发作小心要老命;
里面心意弯曲是自私,
私心太重会变成疯子。
百人走向山上去,
驼子就像头当腿;
百人向上立起时,
驼子就像向下睡;
弟兄们跑马向前去,
古如跑马向后退。
觉如唱完,打马就要向前跑。古如被觉如的歌气得直发抖。他拼命地想直起腰,和觉如讲理,可那驼背却怎么也直不起来。古如想:赛马的彩注,我和觉如反正都没份了,可这坏觉如太气人,说什么也不能让他跑到我的前面去。于是,他举起马鞭朝自己的白额驼马没头没脑地乱打起来。那马被古如这一打,顿时乱蹦乱跳,左右闪动,把觉如挡在了后面。觉如心中暗笑古如的愚蠢,轻轻拍了一下江噶佩布的右耳,那宝驹立即明白了主人的意思,腾起一蹄,把古如的白额驼马踢到路旁的一个土坑里;与此同时,又把离了鞍尚未落地的古如吞入口中。古如像是走进了一座神庙,有金顶红墙,还有闪闪发光的金佛像。古如正待跪下求神灵保佑,那宝驹又一使劲,把古如连同一团粪便一起送到了外面。古如一屁股坐在马粪上,一点也没有摔伤。他那坐骑白额驼马立即走上前来,舔着古如的手。古如颤抖着站起身来,望着早已跑得没有踪影的觉如,心中一阵懊悔,不觉长叹一声,垂头丧气地骑着马转了回去。
宝驹江噶佩布载着觉如飞也似地向前奔去,越过了一匹又一匹良马,超过了一群又一群赛马人。很快,他赶上了走在前面的岭噶布三个美男子之一的仓巴俄鲁。觉如看看时间还早,就拍了拍江噶佩布的脖子。宝驹知道主人又要和谁搭话了,顿时把步子放慢。
觉如看了看仓巴俄鲁,他确实很美:闪光的额头,玫瑰色的腮,珍珠般的牙齿,星星般的眼睛;身着素白锦缎袍,胯下一匹“藏地雪山”马,好一个银装素裹的美少年。觉如心中暗自称赞,但不知这外表俊美的少年心地如何,还要试上一试才行。
“呵,俊美的俄鲁,你可认识我?”
俄鲁只顾赛马,并未注意觉如对他的观察。听见叫他,回头见是觉如,立即回答:
“当然,岭噶布的人可以不认识狮子,可没有人不认识觉如您哪!”
“哦?那我要你帮帮忙行吗?”
“当然,请说吧!”俄鲁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看我们两人,多么不一样呵!你那么俊美,我这么丑陋;你那么富有,我这么穷困;我们都是在一个天地之间生存的人,为什么要有区别呢?我们应该一样才是,你肯帮助我像你一样漂亮、富有吗?”觉如说话的时候并不看俄鲁,说完话却使劲盯住他。
“这个?……当然,我愿意帮助你,等赛过马,你到我家,把财产分给你一半就是。”俄鲁只犹豫了一下,仍不失慷慨。
“可我等不了那么久呀?”
“那我现在有什么东西可以给你呢?嗯,这样吧,就把我这顶珍贵的禅帽送给你吧。”
觉如当然知道这顶帽子的好处,并且已经看出这美少年的心地确实也同外表一样美。可这帽子的好处,俄鲁是否也知道呢?该不是把它当作一件普通的礼物送给我的吧?想到此,觉如故意不屑地说:
“送顶帽子管什么用呢?它能使我变得俊美,还是富有?”
“觉如呵,难道你不知道这顶帽子的好处?这是我们琪居供奉的宝物。你想漂亮吧?长得漂亮不能使人有温饱,美丑不仅凭皮肤,还要从人的心上看。你没听过歌里唱的吗?青年英俊由于有武装,若无勇气不过是懦夫;女儿美艳由于好衣服,若无见识不过是荡妇。这顶帽子虽不能使你漂亮,却能给你比漂亮更多的好处。”
“哦?那你说说看。”
“你看这帽顶装饰的四根羽毛,它象征着走遍四方无阻拦。你再看:
这四侧象征四大洲,
八角象征八中洲;
折折起来两面平,
脱下来成为四方形;
三股流苏向下垂,
五害三毒不染身;
四侧色白洁而柔,
戴上它自心变光明;
六瓣莲叶绿茵茵,
六道众生得解脱;
左右的耳叶高高耸,
知识与智慧用不尽。
“觉如公子呵,请你接受这顶帽子吧,它与你没有一处不相称。”
觉如心中暗喜,接过帽子戴在头上,把自己的黄羊皮帽子揣在怀中。他把玛麦女仙所献的水晶净瓶和八宝三吉祥丝绸哈达送给了俄鲁,祝俄鲁变得更俊美,更富有。
觉如又向前跑去,超过了许多兄弟。他忽然看见算卦人衮喜梯布,心中暗想,人人都说他算卦最灵验,现在时间还早,我何不让他给我算一卦。想着,他来到衮喜梯布的身旁,和他并辔而行:
“大卦师,久闻您的大名,今天我觉如也想请您算一卦。”
“噢,觉如公子想问什么?”衮喜梯布并未减慢速度。
“哦,我在想,印度法王的宝座,汉地皇帝的江山,还有那十八个边地的许多国家的王位,这些都不是凭快速骏马得来的,可我们岭噶布为什么要凭快马来夺天下呢?马快就能成为岭噶布的王,马慢就将沦为岭噶布的奴,这不是件很奇怪的事吗?”
“这不是我能回答的问题。”算卦人衮喜梯布皱了皱眉头。
“这我知道,我并不要你回答,我只是请大卦师算算我觉如是不是能得彩注?”
“觉如公子,若在平日,我可以作布卦毯、澄神静虑,至诚至信地为您祈祷卦神。可今天不行了,在这鞭缰争先后、马耳分高低的时候,我只能为您用布卦的绳子算个速卦,望觉如公子不要见怪。”
“当然,只要算得准,我一定重重谢你!”
衮喜梯布一边跑马,一边祈祷打卦。不一会,卦师兴奋地喊了起来:
“觉如呵,这真是个好卦象,好卦象呵!”
第一降下了天空的魄结,
这是如青天覆盖的卦象,
这是能镇住江山的卦象,
象征着你能做岭噶布的王。
第二降下了大地的魄结,
这是在大地建立根基的卦象,
这是能使百姓安居乐业的卦象,
象征着你能做好国王。
第三降下了大海的魄结,
这是千万条水聚拢的卦象,
这是合家团圆的卦象,
象征着你能做珠牡的如意郎。
觉如笑了,这衮喜梯布果然名不虚传,他的卦辞真是再准不过的了。觉如献给他一条洁白如雪的哈达,作为酬谢之物。
觉如又跑了一阵,突然变颜变色地呻吟起来,一脸的病相,身体也像支持不了似的,一下子滚鞍落马,趴在地上,一边呻吟一边喊着:
“哎呀呀,我好痛,好痛哟!”
大医师贡噶尼玛恰巧从觉如身边路过,他赶忙勒住马询问:
“觉如公子怎么了,病了吗?”
“是呵,八年来的流浪生活,使我痼疾缠身。医生呵,能不能给我点药吃啊?”
贡噶尼玛为难了,因为药囊没有带在身边,虽有些救急的药品,但不知是不是能治觉如的病。一看觉如那副疼痛不堪的样子,医生心痛了。他立即下马,蹲在觉如面前:
“觉如呵,是哪里痛,很痛吗?待我替你看看脉,再给你一些药吃。”
医生把手按在觉如的手腕上,觉如还在哼哼:
“痛呵,我这上身像是热症,痛得如火灼心;腰间像是寒症,痛得如冰刺骨;下身像是温症,痛得如沸水浇。我的内心像是要破裂,外部身体像是已衰败,中部脉络像是已断绝。医生呵,真是我觉如要死了吗?”
觉如说完,贡噶尼玛也诊完了脉,用奇异的目光看着觉如:
“觉如呵,病分风、胆、痰三种,是由贪、?、痴而生。这三者相互混合,才生出四百二十四种疾病。我看你这脉相与病体不相符。你这脉中根本无病症,四大调和无渣滓,缘起之脉澄又清。要么是我医生诊断的错。要么这脉相是幻觉?要么觉如在装病。觉如呵,觉如呵,不必如此,你的脉相好,你的事业能成功,彩注自然归你得。”
觉如一下从地上跳起来,脸上的病相早已烟消云散。他一边把哈达缠在医生的脖子上,一边笑着说:
“岭噶布都说贡噶尼玛的医道高明,今日一试,果然不同一般。医生呵,赛马会后再见吧。”
觉如上马急驰,刹那间追上了总管王绒察查根。觉如笑嘻嘻地叫了一声:
“叔叔。”
“这半日你到哪里去了?你若再不快些赶上,晁通就要抢下王位了。”绒察查根虎着脸,语气中带着深深的责怪。
“怎么会呢?叔叔,不会的。您心里应该清楚,上天安排的宝座,怎么会让畜牲夺去呢?上师和神明都可以作证,我在赛马途中,已经为大家办了不少好事。当然,还看到不少热闹。”觉如想起刚才的一切,特别是和驼背古如的对话,不由得又笑了起来。
“觉如,不可把赛马当儿戏,快跑吧。不然天神也不会保佑你。”总管王说着,打了一下觉如的马屁股,宝驹江噶佩布猛地向前一蹿,远远地离绒察查根而去。
那晁通骑在骏马上,好不悠闲自在,眼见赛马的终点古热石山已经相距不远,他心中暗自高兴。本来这次赛马会的劲敌只有觉如一个,可到现在,却不见觉如的踪影,可见马头明王的预言一点不错。这王位,这七宝,还有美丽无双的森姜珠牡,都要归我达绒家所有了……
晁通正暗自高兴、乐不可支的时候,忽见觉如已经跑到自己眼前。顿时,就像在燃烧的干柴上泼了一瓢冷水似的,晁通的喜悦心情踪迹皆无,可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他笑容可掬地问觉如:
“呵,侄儿,你怎么现在才跑到这儿?你看谁能得到今天的彩注?”
从晁通若无其事的外表,觉如早已看到了他那紧张的内心,所以故意要捉弄一下这位自作聪明的人:
“叔叔呵,我已经在金座前跑了两次了,但并不敢坐上去。现在参加赛马的众家兄弟,一个个累得满头大汗,马累得四腿打颤,谁知还能不能有人跑到终点,坐上金座呢?!”
晁通听说觉如已经在金座前跑了两次,不禁心头一紧;当听到觉如没敢坐那金座,突然又松了一口气。但他还得想办法稳住这个叫花子,说服觉如自动放弃夺取王位的赛马。于是,他又笑眯眯地说:
“跑到终点的人是会有的,可坐上王位也不见得是件好事。这赛马的彩注,对年轻无知的人来说,不过是引诱他们的工具。得到彩注,只会给家庭增加麻烦和困难,给自己带来不利。你没听到歌里唱的吗?”
那‘光辉灿烂’的法鼓,
实际上是木头上蒙着一层皮;
那‘雪白响亮’的法螺,
实际上是只空虫壳。
那‘雷鸣龙吟’的铙钹,
本体是青铜的乐器,
宰它不会有肉和油脂,
挤它不会流出乳汁,
穿它不会有温暖,
吃它也不能充饥。
那粪堆中的花朵,
颜色鲜艳枝叶茂,
作供品却要玷污神灵;
没有见识的嘉洛女,
眼看起来虽中意,
作为伴侣却是搅家精;
那有毒的甜果实,
吃起来嘴中虽很甜
下到肚里会让你丧命;
作那许多部落的首领,
听起来耳中似好受,
实际上痛苦负担重。
“觉如呵,叔叔是一片好心、一番好话来忠告你,不要再为彩注奔忙了吧。”
觉如一听晁通哇哩哇拉说了这许多,冷笑了一声说:
“既然赛马的彩注会带来这么多厄运,那么你还是不要受害了吧,我觉如是什么都不怕的。觉如从来都把好处让别人,把坏处留给自己。现在,就让我觉如去承担这彩注带来的恶果吧。”说着,他扬鞭打马而去,留给晁通王的,只是一股股尘埃。
晁通见到这般情景,顿时醒悟过来:自己是被觉如捉弄了。这正是:本欲骗别人,最终骗自己。此时的晁通又悔又恨,又气又恼,他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因为只剩下摇头叹气的份了。但他不甘心,扬鞭催马,继续往前跑。
转瞬间,觉如追上了嘉察协噶。望着哥哥的背影,觉如突然心生一计。
只见嘉察身穿白镜甲,胯下“嘉佳白背”马,腰间暗藏宝刀,正在奋力打马前进。那白背马已累得鬃毛汗湿,四蹄打颤,连长嘶的劲儿似乎都没有了。突然,嘉察面前出现了一黑人黑马,挡住了他的去路。嘉察只听那黑人说:
“喂,嘉察,听人说,嘉洛家的财富和森姜珠牡都交给你了,你快快把她(它)交出来,留你一条活命;如果敢说个“不”字,马上叫你鲜血流满三条谷。”
嘉察一听此言,气得牙齿咬得格格响:
“黑人妖魔,你别梦想,我们岭噶布的七宝和姑娘岂能交与你,就连我也没有权力享用。能够称王的,只有我的弟弟觉如,他才有这种权力,如果你识相的话,趁早闪开一条路,不然叫你下地狱去见阎王。”
“我要是不闪开呢?”黑人妖魔狞笑着,露出一排带血的牙齿。
“那好!”嘉察从怀中抽出宝刀,向黑魔用力劈去。嘉察的宝刀扑了个空,险些从马上闪下来。黑人黑马早就不见了,只见觉如端端正正地坐在宝马江噶佩布背上。他对嘉察协噶微笑着说:
“协噶哥哥,请你不要劈!不要怪我,我是怕万一岭噶布发生什么事情,特别是弟兄们发生争斗时,你是不是能秉公处理,能不能保住王位,我是在试探你呀!”
嘉察方知是碰上了觉如的化身,马上正色道:
“心爱的觉如,我的好弟弟,哥哥的心意你不用试,天神对你早有预言――降伏四魔,天上地下,所向无敌。我嘉察除了为弟弟效劳,并无别的想法,请弟弟快快扬鞭飞马,早早夺得王位。”
“怎么?哥哥你不想要王位和岭噶布吗?你若不想要,我这个叫花子更不需要它!”说着,觉如翻身下马,把身上的牛犊皮袄也脱了下来,安闲地坐在地上不动了。
嘉察一见,也慌忙下马。
“觉如弟弟呵,重要的不是王位,而是为众生办好事,为了众生的事业,我们在所不辞。现在你若松懈麻痹,不仅会丧失王位,还会给百姓带来灾祸。你看,万一在公众面前晁通夺去了王位,你觉如就是再有神变,又有什么用呢?觉如呵,为了岭噶布的百姓,你快快上马飞驰吧!”
觉如一听,嘉察哥哥的话句句在理。再看天色不早了,晁通已遥遥领先,距金座很近很近,绝不能再耽搁了;再耽误一会儿,将终生遗憾,此番下界也就不能了却心愿了。
觉如飞身上马,朝终点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