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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江枫与尼克取出凯文的睡袋将他装好,内森去砍了几棵小树拿给哈沃德做了个简易的担架,然后由四个人轮流抬着他,按英姆利指的方向走去。

麦克康纳受伤后,是哈沃德与凯文走在最后,现在凯文死了,换成了卡尔文和哈沃德断后,江枫的家乡有一座老虎繁育中心,他曾去过多次,深知老虎捕猎的习性,它们在野外捕食,通常是隐伏地跟在一群野猪的后面,攻击掉队落在后面的野猪,有些手段与人类的作战技巧异曲同工。

毫无疑问,列队行进的时候,走在队伍的最后也是最危险的,江枫担心喜爱说笑的卡尔文出现意外,驻足落到后面换下卡尔文,与老成持重的哈沃德断后。

英姆利提到的那棵树,是一株巴西坚果树,大约四五十米高,在周围的林海中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如果不被树冠遮挡视线,从很远的地方就能看到它。虽然特遣队距离它并不很远,但是要走到它跟前还真费了一番周折。

克里斯·辛顿与玛诺在前,尼克和卡尔文在后四人抬着担架,走在队伍的中间。穿过了挡在坚果树前最后的灌木丛,大家惊异地发现它的周围还有一小块开阔地。突然,辛顿浑身一震猛地停下了脚步,急促地喊道:“队长,等等!”他示意同伴放下担架,几步跑到詹姆斯和英姆利跟前,凝重的低声说,“这儿附近有尸臭,尸体恐怕还远不止一具。”

“什么?”詹姆斯心中暗凛,连忙做了几个深呼吸,果然在空气中隐隐有股淡淡的异味,“马克、内森,跟我去看看。”几个人分散排开,彼此间隔几步向前缓步搜索。

“我看到了!”草丛中露出的一截套着迷彩服的手臂突然落入辛顿的眼中,他连忙招呼队友前来。

倒卧在杂草中的是个军人,詹姆斯只扫了一眼,心中就不由狂跳起来,死者的制服与他们的一模一样,正是“飞鹰小组”成员的配备!内森用枪管将他翻过来的瞬间,一群蝇虫哄地飞起来,尸体呈高度的腐败,脸上面目全非,被食腐生物啃咬得多处露出了头骨,即便是这些最优秀的军人,此情此景也不免恻目。

“是他们吗?”英姆利低沉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一般。詹姆斯的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心事重重的缓缓点了点头,他俯下身拾起一根草梗,把尸体项间的名牌挑翻过来,劳瑞·基德曼,小牌子上面的名字进一步确认了他的判断。

“快来看,这里还有两个!”劳伦斯在二十米外叫道,大家赶忙撇下泽林斯基的尸体赶了过去。新发现的两具尸体相邻不足一米,也是高度腐败难以辨认。英姆利心中突然泛起莫名的惶恐,他顾不上尸体的腐臭,伸手探进其中一个的胸口,几下摸索后猛的浑身一震,脸色霎那间失去了血色。从腐尸的胸口抽回手,英姆利看到了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东西,一只展翅的雄鹰踩在人头骷髅上的金属片,那是哥伦比亚缉毒部队第六纵队的特有名牌,与英姆利自己脖子上的一模一样!

扑通!英姆利支持不住内心的悲痛,单膝跪在地上,小金属牌脱手滑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江枫看到它上面的名字,雷·德米奥,他记起这是英姆利旧照片上四个人中的一个,想不到那个眼里闪耀着坚毅和智慧的年轻人,此时竟已化成了眼前的一抔腐尸。

倒在雷旁边的尸体正是鲍恩,确认之后英姆利跌坐在地上,眼泪无声地奔涌而出,江枫和詹姆斯默默站在他的身旁,找不到任何言语去安慰。

这时辛顿和其他人又在树下找到了两具尸体,詹姆斯过去看了看,便叫人拖过来,加上之前发现的劳瑞,从腐败程度上看,他们五人是一同被杀的。

突然发现了这么多尸体,早已令队员们感到了事态的严重,自动围着尸体,形成了个圆圈警戒。英姆利收起了悲伤,黯然地站起身来,江枫取下水壶轻轻倒下洗去英姆利手上的污秽。

“队长,他们一共有多少人?”江枫收起水壶问道。

“和我们一样,加上带队的特纳中尉,也是十三个。”詹姆斯阴郁地回答。“看来他们是一路被追杀,逃到这里分散了抵抗能力,结果被全歼了。”英姆利叹了口气,盯着高大的巴西坚果树,“死在树下的人,和我们来这儿的目的一样,就是想爬到树上与基地联系,请求飞机接他们回去,以便摆脱被猎杀。”

“谁?杀他们的人是谁?是这林子里的野蛮人吗?”马克端着枪,背着身问。

“别管是谁,放马过来吧,我要把他们打成筛子!”内森恨声叫着,突然扣动扳机对着面前的灌木丛扫射,打光了满满的一匣子弹。

“盲目开枪没有用处,先别想着报复,”江枫警告大家说,“眼下我们的情况也不妙,其实对我们的猎杀已经开始了。”

“没错,伙计们,对手很不可思议,”哈沃德分析得有点危言耸听的味道,“凯文被刺杀的时候,我离他不超过十米远,中间只隔了几棵灌木,我想不出袭击的家伙是怎么避开了我的视线,难道他不是人类?”

詹姆斯与英姆利商量后决定,还是要利用这棵坚果树与基地联系,不过有了前车之鉴,自然要谨慎行事,在攀爬之前必须弄掉它的枝叶,令袭击者无机可乘。

别看卡尔文总是像个开心果,其实他可是军人竞技赛的投掷冠军,江枫也是有名的掷弹专家,他们各持一颗手雷,走到距离大树五十米处,打开保险掐算好时间,同时扬手将炸弹投进浓密的树冠。

两颗手雷汇成了一声震天的巨响,残枝败叶四外飞散,硝烟过后坚果树变成了褪过毛的白条鸡,偌大的树冠只余下了几根主杆在瑟瑟发抖。

“干得漂亮!”众人在心里喝彩,然后一同走近它。“尼克,你上去把连接线垂下来。”詹姆斯命令道。

“很抱歉,队长,我、我不太会爬树。”尼克接到命令,脸色涨得通红,心中只恨自己没长翅膀。

玛诺从人群里走出来,从尼克手里接过金属线,顺手掖在腰间,他拍了拍尼克,侧头对詹姆斯说:“把它交给我吧。”只见他来到树身前,搓搓手深吸一口气,如同猴子般熟练地顺着树杆向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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