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牛车换上了马车,总算是在条件上有了质的飞跃。盛京不是一般的冷,我身着棉衣依然觉得寒风刺骨,更不用说只着了破旧单衣的安於了。
看着冻得唇色泛白的安於,我不禁伸出小手拢起他的双手,放在面前哈口气后使劲揉搓,安於下意识的想抽回手,我却拦着他抬头笑道:“这样就不冷了!”他忽地怔住,看着我的凤眼中划过一丝流光,转而即逝。
不知道驶了多久,马车终于到了吟啸山庄。管家命马夫把我俩牵下车后,便带着我们绕过正门,从后门进了山庄。
吟啸山庄占地相当广,光是正门走到后门,就花了一炷香的时辰。
进门后,管家便唤来两名女仆带我们回房,越过长长的拱廊,穿过雕工细致的廊墙,女仆在一红木镂空门前停下,“黄总管吩咐你二人住此。”说完便走了。
对于新家的好奇很快吹散了我方才的阴郁,推开房门拉着安於走进:一张铺着上好锦缎的红木桌子首先映入我眼帘;南壁上挂着幅水墨画;红木高脚托台上放置着一个古色大花瓶,里面还插了几支芬芳四溢的红梅;卧榻是悬着白色纱帐的拔步床。房间虽不大,但干净整洁,隐隐散发着书香味,这比我想象中的待遇不知好上了多少倍。
我兴奋的手舞足蹈,嘴里念叨着真是遇上个好主子了。
安於并没有怎么高兴,只是若有所思的坐到桌前,淡淡的看着我,道:“你不觉得这山庄有古怪么?”
古怪?这么一说倒真是觉得有点。我未出声,只是傻傻的看着安於,他手指拂过桌上的锦缎,静思了会:“这山庄那么大,我们方才一路行来却少有人烟,而这里的男仆似乎都头带黑色纬纱,女仆的打扮都是明朝女子的装束。”我惊讶的张大嘴,安於淡淡地瞥了眼墙上的画继续道:“恐怕这里的男人都留了发,所以才戴着斗笠遮掩……”
这绝对是安於有史以来对我说过最长的一句话了,这句话给我的震惊也犹如同天雷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