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是一个处世大师,他不如颜回仁德,但可以教他通权达变;他不及子贡有辩才,但可以教他收敛锋芒;他不如子路勇敢,但可以教他畏惧;他不及子张矜庄,但可以教他随和。孔子具备了他们各人的长处又避免了他们的短处,他之胜于人,就在中庸之道。
孔子的弟子子思叙述孔子的话说:“君子行中庸之道,小人不行中庸之道。君子之所以行中庸之道,是由于君子能够时时处处做到恰到好处;小人之所以不行中庸之道,是因为小人做起事来无所顾忌。”“中庸是至高无上的德行!普通人很少能做到这一点。”所以不偏不倚,不过也无不及,合乎常情,唯精唯一,能达到最善,就叫做中。君子之所以能做到适中,就是他能顺应时代的变化,时时都处于居中的位置。
如果说圆为道体、为全部、为和谐、为变通、为灵活性,那么,方则为器用、为局部、为个性、为稳定、为原则性。
能够把圆和方的智慧结合起来就是“中和”、“中庸”和“自然”。
圆通之人不可能单刀直入地问人家赞成或反对,因为对方认为有此必要的,自然会主动表示,不必苦苦相逼,而得不到真实的答案。被人家问起赞成或反对时,也不可能直截了当地表示其中之一,却大多兼顾赞成及反对双方面的看法,尽量加以包容。
我们承认“圆通是高难度的素养”,一般人看不懂也学不精,何况一不小心,就会流于圆滑而遭人唾弃。然而一辈子学不会圆通,毕竟是人生一大憾事,所以“难学,还是要学;难精,必须用心”。
宋代程颐说:“不偏之谓中,不易之为庸。中者,天下之正道;庸者,天下之常理。”中庸里的中,就是不偏不倚,过犹不及;庸,就是平常、平庸。最和谐的生活从表面上看往往很平常,很普通,就像围棋手不紧不慢地下着棋子儿。平常与普通又常常是持中的结果,就像数学中的正态分布曲线似的,越是中间区域概率就越大,事件就越平常。
中庸的另一种说法叫“顺道而行”,顺着自然的法则、规律、趋势去作为。因此顺道而行,一切都是顺道运行,所以也像什么都没有干一样,表现出来的现象就是“无为”。
《中庸》中说:喜怒哀乐在心中还没有发出来的那种状态,就是“中”。中是“天下之大本”。喜怒哀乐之情发出来,都像音符一样恰到好处,就是“和”。和为“天下之达道”。中与和结合在一起,体用一贯、方圆无碍,则“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能达到“中和”的境界,天地就会各安其位,正常运行,万物就会正常生长、发育。
满脑子“圆滑”的人,看什么事情都觉得相当圆滑,要学“圆通”,第一步必须“以圆通代替圆滑”,从此脑海中只有“圆通”的期待,因为它不是“圆滑”的对立词,却是“圆滑”与“不圆滑”这种“二分法”的“二合一”。圆通会有圆滑的成分,同时也含有不圆滑的成分。先接受“圆通”的概念,再观察“圆通”的事实,分析“圆通”的要素,学得“圆通”的精髓。
《论语》和《中庸》中都讲“中庸之道”。“庸”的含义是平常。“中庸”就是把“中”的道理用一种最恰当、最合理的方式体现出来。因此,也可以说是方与圆的一种完美的结合和运用。
道家主张自然、无为。但是,自然不是主观意识上的率意行为,而是顺着宇宙自然和人类的本性而行。宇宙自然和人类的本性为体,为圆;具体的行为方式则为用,为方。因此,老子所说的“自然”,也是方与圆的一种完美结合,而不是单纯的“圆”。
深谙方圆之道的荀子说,对血气方刚的人,就使他平心静气;对勇敢凶暴的人,就使他循规蹈矩;对心胸狭隘的人,就扩大他的胸襟;对思想卑下的人,就激发他高昂的意志。他左之,则右之;他上之,则下之。总之,一切以中和为尺度。
这样,你就能不急不躁,不偏不倚;不左不右,不上不下;可进可退,可方可圆。你的人生就达到了极境,不论在何时、何地,你都拥有一个和谐的人生。
其实,人生处世的要点,也就在于“执中致和”这一大原则。做到了中,就是至善的体现。做到了和,就是道体的大用。如果通俗浅近地说明它,并把它用到宇宙本体上,就可以说是天地的中正,与天地相均衡;把它用到人生功用上,就可以说是内心的中正,与内心相均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