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二楼阁楼母亲的私人书房,推开门,顺手按了一下门口墙壁的开关打开灯。房里顿时亮堂起来。
房间不到50平米,是这栋别墅里最小的地方。布局也显得极为简单,门对侧靠窗的地方摆放着一张书桌,桌上有台灯,笔筒,文件夹,纸张,墨水,在书桌左侧正对着门的地方有张躺椅,阳光恰好可以打在那里,而书桌的右侧与窗户所在的墙壁之间有一个保险柜,柜子上面有一盆铁树,长得很茂盛。与门同侧位置则是横列着四排书架,书架上摆满了书籍。
母亲生前有规定,不许任何人进这个书房。这是向扬第一次走进这里。
或许,因为许久没有人来过,屋子里充满了潮湿的味道。
向扬来到书架前,将书架上的书扫射了一遍,尘埃落满了整个书架。在第二排书架的第三层,有本书引起了他的注意,不是书的名字,也不是书的作者,而是书上的手印。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本书被动过,而且是在母亲离开以后被动过。书梁上的灰尘告诉他的。
他抽出这本书,书里夹着一个信封,信封上写着:致母亲。向扬的第一反应是向诺,他暗自道:“难道是哥?”他拆开信封,取出里面的折纸,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张房契。房契上面的两个签名他都认识,一个名字是向诺,另一个是夏司清。夏司清是夏惜若的父亲。
原来,夏家的那栋别墅被向诺买走了。
向扬想不通,向诺为什么会把房契放在这里,而且还是致母亲,是送给母亲的礼物吗?
将书放回原处,向扬留意了一下书的名字——爱在梦中。
向扬走到书桌前,拉一了下书桌上的抽屉,没锁,里面除了陈列一些文件和印章外再没有什么了。向扬拿起文件一页一页翻过去,最后又放回原处。打开另一个抽屉,里面有一个相册,向扬翻开相册,里面全是他和向诺两个人的照片,从出生那年一直到父母去世那年,所有的照片。向诺4岁以前照片,向扬从没见过,母亲却保留着。其中有张婴儿照,照片右下角印着1984,正是向诺出生的那年。照片上的婴儿十分漂亮,眼睛漆黑发亮,胖墩墩的小手含嘴里,甜甜地笑着。向扬看着照片不由地笑了,自语道:“哥,从小就这么迷人。”看完照片,向扬将相册也放回了原处,推回抽屉。
他环视了一圈整个房间,自言自语:“难道没有任何信息留下?还是乔老头故意胡言乱语?”
正当向扬一筹莫展之际,那盆铁树吸引了他的目光,确切的说是铁树下面的保险柜。
他搬起花盆放在窗台上,蹲下对保险柜进行查看了一番,大概了解到这是一种机械式防盗保险柜,从安全级别也来说,是A1级,密锁使用的是拨码盘式全机械密码锁。向扬本能地用母亲和父亲的生日试验,没有打开。他又试验了自己和向诺的生日,还是没打开。
向扬无奈地坐在地板上,脱离了电脑,这种单纯的机械式的解码,对他来说,太具有挑战性。他是黑客,不是开锁王。
正当他苦恼如何打开保险柜,窗帘忽然轻轻飘了起来,他起来头,窗户是关着的,哪来的风?他寻思着。
向扬站起来走到窗前,伸出手感受着风吹来的方向,他的手最后落在窗台上的一盆生长旺盛的小苍兰旁。
屋子的尘土无人清扫,但屋里的花却长得格外的好。向扬想大概是向诺时常进来料理吧。
移开小苍兰,窗框下角锲入墙面的地方有条很细的裂纹,如果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向扬用手指轻轻扣了扣墙壁,没有空心,他推开一扇窗户,又扣了扣外面的墙壁,还是实的。向扬苦笑了一下,暗嘲自己电影看得多了。他苦恼地坐在地板上,大脑里一片空白,连思考都失去了。他无力地伸腿蹬了一脚保险柜。忽然,他站起来敲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自语:“真是笨死了。”走出书房,向扬吩咐老管家联系保险柜制造商。
等待制造商的时候,向扬将母亲的书房细细地参观了一番。无意间,他发现那本叫作《爱在梦中》的书竟然在每排书架都有,只是罗列的顺序有所不同。向扬将所有的《爱在梦中》从书架抽出来,一共十二本。向扬翻了几本,发现书中有些文字做了批注,他将书按抽出来的顺序重新整理好,用手机将书中标注的字按顺序打出来,只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着这样一段话:
言若,有些事,妈妈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藏在心里,总觉得内疚万分。我把一切交给老天来决定。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这段话,那么你就去揭开这个迷吧……你喜欢小苍兰,还记得我们哪天买的么,当时它才有十三片叶子,不知道它会长得多茂盛?
向扬用手拨弄着小苍兰的叶子,叹道:“到底是怎样的故事,让妈妈您这么难开口,而选择这种荒唐的方式?”
他再次走到保险柜前从拨盘的起点开始顺时针转动拨盘到数字0,拨盘回到起点,他再次拨到数字4,拨盘又回到起点,如此重复,他分别又拨到数字1,2,1,3,保险柜打开了。
密码:041213。
4月12日,是母亲带着他和向诺去游乐园的日子,回来的路上,他们买了这株小苍兰。
向扬松了口气,打开保险柜,柜子里除了一个木匣子之外,别无他物。向扬取出木匣,打开盒盖,盒中央有本淡蓝色丝巾系着的日记,两边各放几张照片。向扬先拿起左边的照片,共三张,最上面的那张是父亲的,中间的是母亲的,最底下的是自己的。他将目光转到右侧照片的瞬间愣住了,照片的男人,熟悉又陌生。向扬抓起照片,仔细端详着,他喃喃自语:“在哪里见过呢?”灵感瞬间闪过,他惊道:“是他。奇怪惜若爸爸的照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再看另一张,却是向诺的,他更加不解:“哥哥的照片怎么会和惜若爸爸的放在一起?”
心底的疑惑渐渐有了猜测的答案。
向扬不想再猜了。
他打开中间的日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