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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自杀未遂

许旺旺终于跟着运送救援物质的车辆到达了汶川。一下了车许旺旺就去找自己的家,看到那个已经完全倒塌了的破屋,他的心里什么都明白了。许旺旺对着倒塌的屋子大喊起来:“奶奶,是我害死了你啊!你告诉我,我的儿子现在在哪里?”许旺旺在那里长跪不起,过了很久,他才突然想起了以前奶奶找人给他写过信,说儿子已经去镇上的小学上学了。许旺旺马上又往镇上跑去,以前热闹的小镇,现在已经面目全非,街上的房子基本上没有完好的,很多救援队员在那里不停地营救,一批又一批遇难者的遗体被抬了出来,悲痛万分的人们在那里各自认领亲人的遗体。一些失去控制的女人扑在了亲人哭得死去活来。高原的遗体已经被倒塌的房子压得变了形,他满脸是血,别人谁也认不出他了。高原的遗体孤零零的放在那里,一个路人看了高原的遗体不停地摇头叹息:“这个孩子死得太惨了,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啊?怎么他们的家长还不来找啊?”正在到处寻找儿子的许旺旺听到路人这么一说,他马上想到了那个没人认领的遗体就该是自己儿子许嘉的。看到那样的惨景,许旺旺欲哭无泪,他轻轻地走到高原的遗体面前,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身体,小声地说道:“儿子,爸爸是罪人,是罪人啊!你从生下来就没有过上几天好日子。妈妈抛弃了你,爸爸想管你但没有资格管你,地震让你成了冤魂,要是爸爸在你身边你就会没事的,做我的儿子真的是委屈了你;如果有来生的话我真的愿意好好的做人,再也不犯错误,让你跟着我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许旺旺说完以后,又脱下自己身上那件救援队员送给他的衣服把高原裹好,然后抱着他一步一个脚印地向一个小山坡走去。走了几百米,许旺旺把高原的遗体轻轻地放在旁边,然后跪在地上用双手不停地刨着地上的泥土,很快他的双手都磨出了血泡,但他顾不得疼痛,越刨越用力,地上的土坑也越刨越大,最后他像是发了疯一样刨了起来。

地面上已经露出了很大一个坑,许旺旺轻轻抱起高原亲了又亲,然后把他放进了坑里,用手不停地刨着泥土把他的遗尸体掩埋了,嘴里不停地说道:“儿子,到了天堂你就不会有痛苦了,爸爸没有好好地爱过你,让你吃尽了苦头。现在你走了,你曾祖母也找不到了,我没有什么好想的,马上就来天堂陪着你,以后我和你再也不分开了,一定要好好的保护你。”突然一阵大风吹过,许旺旺站了起来,他在旁边找到了一块石头,然后坐在高原的坟前,举起石头对准了自己的脑袋狠狠地砸去,顿时,鲜血从许旺旺的额头上冒了出来,他大声地喊了一句:“儿子,爸爸来陪你了。”然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白帆被送到省城医院以后,马上推进了急救室。白帆已经失去了知觉,她什么都不知道了,主治医生检查完了白帆的伤情以后,马上做出了决定,对她进行截肢手术。在一边站着的护士赶忙拉住了主治医生的手,不停地劝他:“伤者的家人没有找到,谁给她签字啊?还是等找到她的家人再说吧,我们没有必要去冒这个风险啊。”主治医生看了看生命垂危的白帆,生气地说:“伤者已经不能再等了,迟一分钟做手术她就多一危险,难道找不到伤者家属签字就让她等死吗?特殊问题特殊处理,一切责任由我来承担。”很快,白帆在没有家属签字的情况下,主治医生冒着一切风险为她做了截肢手术,白帆终于从死神的边缘被挽救回来。

白帆苏醒过来已经是做了手术的第二天了,看到她终于醒了过来,医生护士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们不停地给白帆说着安慰的话语,白帆想挪动一下自己的身体,医生护士赶快拉住了她,让她先不要乱动,要再过一些日子才能动,因为刚刚给她做了手术,她一动会影响伤口的恢复。白帆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下半身,才发现自己的腿都少了一条,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流。

看到白帆那样,主治医生的心里也非常难过,他不停地安慰白帆:“请你不要难过,当时在那种紧急的情况下,找不到你的家属签字,为了挽救你的生命我只能那样做了,真的是对不起你了!”听了主治医生的话,白帆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千言万语她不知从何说起:“大夫,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一切我知道了,你也是为了我好,我从心里真的感激你挽救了我的生命。”主治医生安慰了白帆几句,正要去忙别的事情,白帆赶紧问主治医生:“那个叫高原的孩子找到了吗?”主治医生赶忙说:“我们这里是省城医院,并不知道灾区那边的救援情况,现在也无法联系到他们,不过你也别担心,只要是他被救了出来,一定会得救治的。当地无法处理的伤员都送要到条件的医院去抢救,我们四川这边的医院忙不过来,很多伤员都用飞机运送去了省外的医院抢救,现在你最要紧的就是安心养伤,伤好以后你会见到他们的。”白帆不停地摇头,说:“我知道。可我的儿子一定是凶多吉少了,在那种紧急情况下,他是逃不出来的。”就在这时,白帆终于接到了丈夫的电话,她还没有问到儿子的下落,丈夫却先向她问起了儿子。

冷宇和部队官兵们完成了又一个抢险救援点的工作,正准备离开到别的地方去。离开之前,他们还是不放心,最后一次对重灾区进行了拉网式的搜索,他们累得满头大汗,找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一个人。于是,他们决定开始撤离了,已经走了好远,冷宇又想不过,大家都莫名其妙,冷宇才告诉大家,他还是不放心,想到另一个山头去看看,害怕有人到那里去躲地震。一个同事拉了他一下,很肯定地告诉他:“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谁还不跑啊?我们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赶快撤离吧!”冷宇听不进同事的劝说,还是义无反顾的向附近的一个小山坡跑去,他知道这是地震中心,所有的人都全部搬走了,他们走后,这个灾区就要封闭了,到时谁也不准进来,万一有人也会饿死在这里面的。

许旺旺想自杀,但他却没有死成,他头上碰了很大的口子,正倒在地上痛苦地呻吟,想坐起来,但他身上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冷宇在不远处就看到了那里有一个黑点,他赶快冲了过去,看到还在呼吸的许旺旺,冷宇马上大喊起来:“快,这里还有一个重伤员,马上拿担架来抬。”已经倒在地上痛苦挣扎了一天一夜的许旺旺终于被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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