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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拥二王勉支残局覆两宫怅断重洋

却说帝被虏,除全太后、福、沂二王及隆国夫人、驸马都尉外,庶僚谢堂、高梦松、刘褒然暨三学生等皆从行。独太学生徐应镳与二子琦、崧,及一女元娘,皆赴井殉难。太皇太后谢氏因病不能行,暂留临安。元伯颜留阿剌罕、董文炳等经略闽浙,自劫帝等北去。时知信州谢枋得,为元兵所逐,窜往建宁山中,妻子皆被执,江东陷没。制置使夏贵,又以淮西降元。知镇巢军洪福,为贵所杀。惟淮东真、扬、泰各州尚为宋土。孙虎臣已经忧死,李庭芝、姜才、苗再成等,各死守不去。会文天祥北行至镇江,与幕客杜浒等十二人,乘夜亡入真州。苗再成迎入,与天祥共图恢复。天祥贻书李庭芝,令同时举兵,扼敌归路。不意庭芝误信溃卒,传言元遣宋相说降真州,因疑天祥有诈,密嘱再成亟杀天祥。再成不忍,给天祥出阅城垒,才把庭芝文书相示。天祥愤甚,愿往扬州自诉。再成乃遣兵二十人送往扬州,夜抵城下,闻门卒宣言,谓奉制置使令,捕文丞相甚急。天祥知事不妙,因变易姓名,沿东入海。途中饥寒交困,幸得樵夫相救,挈往高邮。嵇家庄民嵇耸,迎天祥至家,遣子德润护送至泰州,遂由通州泛海至温州,访求二王。(还要访求二主,恋主真诚,可谓仅有。)途次闻益王已嗣立福州,改元景炎,乃自温州再行航海,奔赴福州。

原来益王与弟广王,自渡浙南行,由母杨淑妃,及淑妃弟亮节,并母俞修容弟如,及宗室秀王与,拥护同往。途中为元兵所追,徒步匿山中七日。亏得统制张全,率数十骑走卫,乃同往温州。适宋臣陆秀夫、苏刘义等,亦接踵前来,乃议召陈宜中于清澳、(召他何为?)张世杰于定海,两下遣使去讫。未几陈、张俱至,因奉益王为都元帅,广王为副,发兵除吏,命秀王与为福建察访使,先入闽中,抚吏民,谕同姓,檄召诸路忠义,同谋兴复。闽人颇多响应。于是陈宜中等,奉二王至福州,立益王为帝,改号景炎元年,尊杨淑妃为皇太妃,同帝听政。遥上帝尊号为恭帝,加封广王为卫王,授陈宜中左丞相兼枢密使,都督诸路军马。(卖国贼臣,尚堪重任么?)李庭芝为右丞相,陈文龙、刘黼参知政事,张世杰为枢密副使,陆秀夫签书枢密事,苏刘义主管殿前司。命旧臣赵氵晋、傅卓、李班、翟国秀等,分道出兵,改福州为安福府,温州为瑞安府,循例大赦。是日有大声出府中,众多惊仆。

越数日,文天祥来谒,廷议以李庭芝扼守淮东,不便至闽,右相尚是虚席,应授天祥为右相,兼知枢密院事。天祥不悦宜中,固辞不拜,乃改授枢密使,同都督诸路军马。天祥请还温州,借图进取,偏宜中欲倚用张世杰,规复两浙,自盖前愆,特命天祥开府南剑州,经略江西。江西由吴浚出兵,克复南丰、宜黄、宁都三县,翟国秀亦进取秀山。傅卓至衢信,诸县民亦多起应。偏元将唆都,率兵拔婺州,复进陷衢州,故相留梦炎降元。唆都遣兵进击吴浚,浚战败引还;国秀不战即遁,傅卓亦为元兵击败,径诣元江西元帅府乞降。还有广东经略使徐直谅,初遣部将梁雄飞,奉款元军,元将阿里海涯,授雄飞招讨使,使徇广东。自益王立,檄至广州,直谅变计拒雄飞,令李性道、黄浚等扼守石门。雄飞甘作虎伥,竟引元兵来攻,性道不战先走,俊战败退归,直谅弃城遁。雄飞竟入广州,全城皆降。独俊不降被杀。赣、粤事皆失败,淮东又报沦亡。制置使李庭芝与姜才协守扬州,元将阿术屡攻不下。自临安被陷,元伯颜迫令太皇太后谢氏,手诏谕庭芝降。诏至阿术军前,阿术使人至城下宣诏,庭芝登城与语道:“我只知奉诏守城,未闻有诏谕降。”阿术没法,仍然再攻,依旧不克。及帝等被虏北去,庭芝涕泣誓师,尽散金帛犒士,令姜才率四万人截击瓜洲,谋夺两宫。接战至三时,元兵拥帝避去,才追战至浦子市,遇阿术督兵夹击,料知不能取胜,只好退还。阿术令人招才,才慨然道:“我宁死,肯作降将军么?”真州苗再成,亦欲出兵夺驾,均不能如愿。

帝与全太后等至燕都,祈请使贾余庆已先病死,高应松亦绝食而亡,惟吴坚及家铉翁迎谒,伏地流涕,自言奉使无状,不能保存宗社,全太后等相对唏嘘。及帝进见元主,元主怜他幼弱,封为瀛国公,全太后自愿为尼,乃令出居正智寺,嗣复命帝为僧。时年仅六岁,后来竟病终沙漠。太皇太后谢氏,本留居临安,过了数月,被元兵从宫中舁出,北至燕都,降封为寿春郡夫人,留燕七年乃殁。(了过帝及全太后。)福王与芮,亦受元封为平原郡公。家铉翁不就元官,自号则堂,馆河间教授弟子,为诸生谈宋兴亡,常至泣下。至元成宗时,放还眉州原籍,赐号处士,赠金不受,卒以寿终家中,(特提出家铉翁以表节义。)这是后话。

且说太皇太后谢氏,未发临安,再遣数使谕李庭芝降元,庭芝不答,命发弩射死一使,余使奔去。元阿术遣兵守高邮、宝应,阻绝扬州粮道,复索得帝谕旨,遣使招降。庭芝开壁纳使,将他杀死,焚诏陴上。既而淮安、盱眙、泗州,均因粮尽出降,庭芝尚力战不屈,粮尽继以牛皮麴蘖,甚至兵民易子相食,尚无叛志。会福州使命至扬,召庭芝为右相,庭芝令制置副使朱焕守扬城,自与姜才率兵七千趋泰州。不意庭芝甫出,朱焕即献城出降。元阿术分道追庭芝,庭芝驰入泰州,泰州裨将孙贵、胡惟孝潜开北门纳元兵。姜才适背上生疽,不能迎战,庭芝亟投莲池中,水浅不死,致为元兵所缚。姜才亦被执,由元兵押送扬州。阿术责他不降,姜才愤叱道:“我是第一个不降,要杀就杀,何庸多言!”言下犹痛骂不已。阿术爱他才勇,不忍加刃,偏降将朱焕入请道:“扬州自用兵以来,积骸满野,统是李、姜二人所致,不杀何待?”(丧尽良心。)阿术乃将李庭芝、姜才同时杀害,扬民莫不泣下。

元兵转攻真州,守将赵孟锦乘雾出袭。及日出雾消,元兵见来骑不多,鼓噪往逐,孟锦登舟失足,至堕水溺死。未几城陷,苗再成亦死难。淮东州县,尽归元属。元再遣阿剌罕、董文炳、忙兀台、唆都等,领舟师出明州。搭出、(一译作达春。)李恒、吕师夔等,领骑兵出江西,水陆南下,分徇闽、广。复檄阿里海涯率兵略广西。先是东莞民熊飞起兵,联络宋制置使赵氵晋攻入广州,元降将梁雄飞遁去。熊飞又取韶州,新会令曾逢龙亦率兵来会。元将吕师夔越梅岭,径达南雄。赵氵晋令熊飞,曾逢龙拒战,逢龙败死,飞走还韶州。师夔攻韶,守将刘自立以城降,飞巷战不支,赴水自尽。赵氵晋窜出广州,不知去向。元阿剌罕、董文炳入处州,宋秀王赵与适出兵浙东,往截元兵,逆战瑞安,败绩被杀。弟与虑、子孟备、及观察使李世达、监军赵由噶、察访使林温皆从死。元兵长驱至建宁府,执守臣赵崇钅几、知邵武军赵时赏等,均弃城逸去,福州震动。陈宜中、张世杰,亟备海舟,奉帝及杨太妃、卫王,登舟西走。

福建招抚使王积翁,送款元军,导阿剌罕等至福州。知州王刚中,举城降元。泉州招抚使蒲寿庚,至泉州港迎谒帝,请就州治驻跸。张世杰以为非计,并取寿庚舟西行。寿庚大为怨望,竟把泉州城内的皇亲国戚,搜杀多人,自与知州田子真举城降元。元阿剌罕收降泉州,遣使至兴化军劝降。宋正命参政陈文龙,知兴化军事,当下斩了来使,饬部将林华出战。华反引元兵至城下,通判曹澄孙开门迎降,文龙无从脱身,骤被执去。阿剌罕胁令归降,文龙用手指腹道:“此中皆节义文章,怎得为汝胁迫呢?”(也是个硬颈子。)乃械送杭州,文龙竟绝粒而死。元将阿里海涯一军趋入广西,知邕州马屯兵静江,前后数十战,死伤相籍。阿里海涯贻书招,许为江西大都督,又请元主降诏劝谕,焚诏斩使。阿里海涯泄濠傅陴,督众登城。犹率死士巷战,臂伤被获,断首后,尚握拳奋起,逾时才仆,兵民多被坑死。元兵遂分取郁林、浔、容、藤、梧等州。宋广西提刑邓得遇,闻静江已破,朝服南望拜辞,投南流江自尽。

那时赤胆忠心的文天祥,尚奔走汀、漳间,专想从江西进兵。汀州守将黄去疾,已与吴浚叛宋降元。浚且至漳州游说天祥。天祥以大义相责,斩浚示众,即引兵自梅州出江西,拔会昌;下雩都;又使赵时赏等,分道取吉、赣诸县,进围赣州,自居兴国县调度。广东制置使张镇孙,复克广州,张世杰奉帝至潮州,又还军讨蒲寿庚。寿庚闭城自守,世杰传檄诸路,攻取邵武军。陈文龙犹子名瓒,也举兵杀林华,夺还兴化。又有淮人张德兴、傅高用宋景炎年号,举民兵攻入黄州及寿昌军,杀元宣慰使郑鼎。四川制置副使张珏,自合州进兵,规复泸、涪诸州。一隅残宋,大有勃兴的气象。(大约是回光返照。)看官道是何因?原来元诸王昔里吉(一译作锡喇勒济。)叛据北平,元主因调回南方诸将,改图北方,残宋因得乘隙进兵,略得各地。嗣由元伯颜讨平昔里吉,乃更命塔出、吕师夔、李恒等,率步卒出大庾岭,忙兀台、唆都、蒲寿庚,及元帅刘深等,率舟师下海,合追二王。李恒方遣兵援赣,自至兴国县袭击天祥。天祥不意恒兵猝至,与战失利,往就永丰,永丰守将邹氵凤兵先溃,乃改趋方石岭。恒督兵追及,天祥部将巩信、张日中皆战死,余卒尽溃。天祥妻欧阳氏及二子佛生、环生,俱被元兵掳去。天祥脱身急走,赵时赏坐着肩舆,在后徐行。追兵问时赏姓名?时赏诡说姓文,遂为追兵所拘,天祥乃得与长子道生及杜浒、邹氵凤等,乘骑奔循州。李恒既拿住时赏,令俘卒审视,才知是假冒天祥。时赏奋骂不屈,竟为所害。恒送天祥妻子家属至燕,二子病死道中。元将唆都进援泉州,宋张世杰只好解围,于是邵武复失,兴化随陷。陈瓒为唆都所获,辕裂毕命。唆都再取漳州,转至惠州,与吕师夔合军趋广州。张镇孙又以城降元。就是淮西的义民张德兴,亦被元宣慰使昂吉儿攻杀。傅高变姓名出走,终遭捕戮。黄州、寿昌军又陷。到了景炎三年,四川制置副使张珏,被元将不花、(一作布哈。)汪良臣等,分道掩击,合州失守,走至涪州,遇伏被执,解弓弦自经死。(满盘失去。)

各路宋师,倏起倏灭,单剩张世杰一军,奉帝走浅湾,又遇元将刘深来袭,不得已趋避秀山,转达井澳。老天也助元为虐,陡起了一夜狂风,竟把帝坐舟,掀翻海滩。可怜冲龄孱主,溺入水中,经水手急忙救起,已是半死半活,好几日不能出声。刘深又率元兵追袭,张世杰再奉入海,至七里洋,欲往占城。陈宜中托名招谕,先至占城达意,竟做了一去不还的壮士。世杰更迁帝至石罔州。帝疾尚未愈,禁不起东西簸荡,出入洪波,急惊、慢惊诸风症,一并上身,两眼一番,呜呼死了,年仅十一,名目算作三年的小皇帝。(不堪卒读。)群臣多欲散去,签书枢密院事陆秀夫道:“度宗皇帝一子尚存,何妨嗣立。古人一成一旅,尚致中兴,今百官有司皆具,士卒尚有数万,天意若未绝宋,难道竟不可为国么?”乃与众人共立卫王,年方八岁,适有黄龙现海中,因改元祥兴,升石罔州为翔龙县。杨太妃仍同听政。适都统凌震与转运判官王道夫,复取广州,张世杰遂择得广州外海的崖山,以为天险可恃,奉主移驻。遣士卒入山伐木,筑行宫军屋千余间,造舟楫,制器械,忙碌了好几月,即就崖山瘗葬帝,号为端宗,进陆秀夫为左丞相。秀夫正色立朝。尚日书《大学》章句,训导嗣君。(其行似迂,其志可哀。)文天祥因母与弟均在惠州,复收集散卒,奉母携弟,同出海丰,进次丽江浦,且上表崖山,自劾兵败江西的罪状。诏加天祥少保衔,封信国公,张世杰为越国公。可巧湖南制置使张烈良等,也起兵应崖山,雷、琼、全、永与潭州人民周隆、贺十二等,同时举义,大群数万,小群数千。元主命张弘范为都元帅,李恒为副,再下闽、粤,一面促阿里海涯速平湖、广。阿里海涯兼程至潭州,周隆、贺十二等不及防备,均被擒斩。张烈良等逆战皆死。阿里海涯进略海南,招宋琼州安抚赵与珞降。与珞不从,率兵拒白沙口,偏州民作乱,执与珞降元,与珞被磔。海南一带,相率归元。

李恒由梅岭袭广州,凌震、王道夫累战皆败,弃城奔崖山。张弘范由海道进兵,袭击漳、潮、惠三州。适文天祥屯兵潮阳,与邹氵凤、刘子俊等,剿海盗陈懿、刘兴。兴伏诛,懿遁走,竟以海舟导元兵入潮阳。天祥率麾下走海丰,母与子已遇疫皆亡,他尚始终为宋,心总不死。方至五坡岭造饭,与众共餐,突由元先锋将张弘正,领兵追到,众皆骇散,单剩天祥、刘子俊、邹氵凤、杜浒等数人,尽为元兵拘住,天祥吞脑子不死。邹氵凤自刭。刘子俊冀免天祥,佯说天祥是假天祥,自云是真天祥,彼此互争一番,毕竟有人认识,子俊以欺诳被烹。杜浒忧愤不食,未几身死。弘正执天祥至潮阳,与弘范相见,左右叱天祥拜谒,天祥毅然不屈。弘范欲羁縻天祥,亲为解缚,待以客礼。天祥一再请死,弘范不许,令处舟中。凡天祥族属被俘,概令还伴天祥。天祥早具死念,因尚存一死恢复燃的希望,聊且在舟中寓着,满腔忠愤,尽付诗歌。后世有文信国专集,小子不及细述。

惟张弘范进攻崖山,尝使张世杰甥,三次招降,世杰不从。弘范令天祥作书相招,天祥道:“我不能捍父母,及教人叛父母,如何使得?”弘范固令作书,天祥提笔写就八句,乃是过零丁洋感怀诗,着末一韵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弘范览毕,付诸一笑,遂督兵攻崖山。张世杰又用联舟为垒的法儿,结大舶千余,作一字阵,碇泊海中,中舻外舳,四周起楼棚如城堞,奉帝居中,为必死计,将士多以为非策,(我亦云然。)世杰慨然道:“频年航海,何时得休?不若与决胜负,胜乃国家幸福,败即同归于尽罢了。”崖山两门如对立,北面水浅,舟不能进。弘范绕舟大洋,转入南面,用锐卒薄世杰舟,坚不可动。再用茅茨沃膏,乘风纵火,偏世杰已早防着,舟上皆涂水泥,经火不。弘范倒也没法,遣人语宋军道:“汝陈丞相已去,文丞相已执,尚欲何为?”宋军置诸不答。弘范乃用舟师据海口,断宋军樵汲要路,宋军遂困。元将李恒又率舟师来会,弘范命守山北,自分部下为四军,相去里许,下令诸将道:“宋舟西舣崖山,潮至必遁,宜乘潮进攻,闻我作乐乃战,违令立斩!”祥兴二年二月六日,(大书特书。)晨间有黑气出山西,早潮骤涨。李恒先乘潮进攻,世杰率兵死战,相持至午,胜负未分。俄闻南军乐作,弘范督军继进,世杰南北受敌,军士皆疲,不能再战。但见旗靡樯倒,波怒舟摇,翟国秀、凌震等,俱解甲降敌,世杰兀自支持。战至日暮,值风雨大作,昏雾四塞,咫尺不辨南北,料知大势已去,竟与苏刘义断缆出港,带着十六舟径去。陆秀夫走至帝舟上,帝已惊作一团,秀夫见诸舟环结,度不能脱,乃先驱妻子入海,随语帝道:“国事至此,陛下当为国死。德皇帝受辱已甚,陛下不可再辱。”遂负帝同投海中。后宫诸臣,从死甚众。杨太妃闻死耗,抚膺大恸道:“我忍死至此,单为赵氏一块肉,今还有甚么余望?”也赴海而死。

世杰舟至海陵山下,适遇飓风大作,将士劝他登岸,世杰太息道:“无须,无须。”因自登柁楼,焚香祷天道:“我为赵氏,已力竭了,一君亡,又立一君,今又亡,我尚未死,还望敌兵退后,别立赵氏以存宗祀,今风涛若此,想是天意应亡赵氏,不容我再生呢。”祷毕,风愈大,波愈涌,竟覆世杰舟。世杰堕水溺死。苏刘义出海洋,为下所杀,(无一非可怜事。)南宋乃亡。自高宗至帝凡九主,历一百五十二年,若与北宋合算,共得三百二十年。文天祥被执至元都,越三年,受刑燕市,由妻欧阳氏收尸,面目如生。张毅甫负天祥骸骨,归葬吉州原籍。又越七年,谢枋得被胁北行,绝食死义,子定之护骸骨归葬信州。(二人为故宋遗臣,所以并志死节。)宋事至此已终。后事备见《元史演义》,小子无庸申述了。爰赋二绝,作为《宋史演义》全部的收场:

黄袍被服即当阳,三百年来叙兴亡。

一代沧桑说不尽,幸存三烈尚流芳。

北朝无将南无相,华胄夷人混一朝。

写到厓山同覆日,不堪回首忆陈桥。

本回叙南宋残局,一气赶下,几似山阴道上,目不暇接。然每段恰自有线索,阖阖呼应,无一罅漏,是叙事文绵密处,亦即叙事文收束处。至若写二王之殂逝,及文、张、陆三人之奔波海陆,百折不回,尤为可歌可泣,可悲可慕。六合全覆而争之一隅,城守不能而争之海岛,明知无益事,翻作有情痴,后人或笑其迂拙,不知时局至此,已万无可存之理,文、张、陆三忠,亦不过吾尽吾心已耳。读诸葛武侯《后出师表》,结末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成败利钝,非所逆睹。”千古忠臣义士,大都如此,于文、张、陆何尤乎?宋亡而纲常不亡,故胡运不及百年而又归于明,是为一代计,固足悲,而为百世计,则犹足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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