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涛
一份坚贞的爱开启了另一份传奇般的爱,冲破战火硝烟盛开的血色玫瑰是这世上美的极致。
这是一座琉璃的城市,四处都是用玻璃搭建,透明得如同一只琥珀,映射着七彩的斑斓。仿佛看见的永远不知道是轻还是重,是远还是近。唯独一片灯火,璀璨得耀眼。
这里没有典型的胡同,没有标准的大杂院,只是牵强得似乎很勉强地叫做一个城字。年迈的老奶奶曾经喜欢迈着蹒跚的脚步,踩着一级一级磨得光亮的石阶,对旁边搀扶她的小女孩儿一遍一遍地诉说着一个又一个的传说,当年这里不叫做城……
那个当初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儿如今已经长大。茫然地站在那些被拐杖敲击过的石阶旁。这里早不是一座石槛,而是一座天桥。寻不见一片蓬乱的草叶,找不到半壁残砖断石,什么也没有看见。夜舞的风中,忙乱地伸出手来,抓住的只是一个亦真亦幻的梦。梦的边缘,太多的面目全非。昏黄的背景下,茫茫苍穹尽头,依稀有一个伫立的剪影,残余一个幻象,有一种心痛的温柔至今说不出口。
当年又有哪一座城叫做城的。在脱落泛白的印迹里,空余一份过往叫做曾经。生活给予我们足够的时空去想象,而真实的城却迷失在梦与生活之外。
岁月匆忙地交错,遗忘了来时的路,只记得当初有一点幼稚,有一丝困惑。遗落了一串串凌乱交织的脚印。翻翻口袋,鼓的依旧是鼓的,瘪的依旧是瘪的,不曾留下什么,不曾带走什么,这样的情景或许应该庆幸,不曾遗忘或遗失什么东西。蓦然回首,却没有了寸步不离的影子,终于还是不小心地把自己给丢了,丢给了一座城市。
曾经,听别人数落着一份过往,长长的睫毛只需一眨,一滴水珠融化一串故事,羡慕那一份灯火的飘缈,丝丝缕缕的故事缀在丝丝缕缕的风中跟着丝丝缕缕的飘落。不期然地期待什么时候才有一份属于自己的记忆。终于有了一份拥有。拥有了一份无法解释无法释怀的往昔,那份感觉,却是从未曾想过的,心被一丝一缕地抽空。
城市依旧是城市。
夜雾中,依稀和谁擦肩而过。他要去的地方我不知道,他向我问过的路我不敢肯定。夜太黑,谁也看不清前方。
灯火依旧是灯火。
明灭的光亮中,试图抓住一片落叶。不知道是季节太早还是手伸得太迟,无力抓住的只是一把疾驰而过的车子扬起的尘土,拼命地瑟缩着胸口的疼痛。
还是走进了记忆。一种只属于自己的记忆。城市的霓虹燃烧着一份凄楚的美丽。石阶如此熟悉。上去,转一个六十五度的圆弧,然后,下去。清脆与真实地听得清脚步的声音。依稀是一个模糊的印记,那丝灼热与滚烫的温度依然残留在手心,只是手心有泪。
南来北往的人们陆续上来下去,到底谁曾经踩过谁的脚印,谁也不清楚。灯火辉煌中,每一个走着的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
当年,和一个朋友在这个时间站在这座天桥的第九盏灯下相约,再看这座城市的满城灯火。终于来了,看第九盏灯下的灯火。只是,有一个约定只属于上个世纪。当初相约灯火的人早已站在异域他乡守着一份时差,看的应该是日出。生命中有些愿望是那么的小,却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实现。
夜凉如水的街灯下,循着背影的方向,双手托起一片模糊的时光,一段断了心肠的流光。每一次仰起一张慌乱的脸看云起云落的变迁,冬等不到春、春等不到秋、秋等不到白昼。记忆成了街头CD里随意传唱的一首首歌曲,嘈杂的风中若有若无或远或近时断时续地坠落。多少美丽的往事在风中飘零,在行人匆匆的眼中,有谁还能把一首旧歌唱得依旧动听?终于自己把自己感动,感动的,也只是自己。
灯火依旧称之灯火。只是没有了当初的灯火。这里早已是五光十色。医院的门口罩上了一片浅紫的柔和,公园的门口挥洒着一袭洋溢的碧绿,酒店的门口是一片粉红的亲切,舞厅的门口闪耀着一圈七彩的光圈。这里总在向你展示着一种文明,透射着一种文化。说不清楚哪里是熟悉,哪里是陌生。却总有一种无法触摸的扑朔迷离,令你无法远离也无法靠近。夜雾飘散的时候,漫步于这座城市的街口,伫立在某一座天桥的某一盏灯下。
俯首,满城灯火。
回望,一天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