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梦龙认为成大事当求变,变则灵,灵则捷。所谓“有智而不捷,不捷而智”都是不可能有的现象,故为捷智。细分“灵变”、“应卒”、“敏悟”三种。
●不求变者,只看到一条路;善求变者,处处皆为路。失败者,多因死守一法,而不能因变求成。
【原典。
冯子曰:“成大事者,争百年,不争一息。然而一息固百年之始也。夫事变之会,如火如风。愚者犯焉,稍觉,则去而违之,贺不害斯已矣。今有道于此,能返风而灭火,则虽拔木燎原,适足以试其技而不惊。尝试譬之足力,一里之程,必有先至,所争逾刻耳。累之而十里百里,则其为刻弥多矣,又况乎智之疾,相去不啻千万里者乎。军志有之,兵闻拙速,未闻巧之久。夫速而无巧者,必久而愈拙者也。[毛批:吾见其人矣。]今有径尺之樽,置诸通衢,先至者得醉,继至者得尝,最后至则干唇而返矣。叶叶而摘之,穷日不能髡一树,秋风下霜,一夕零落,此言造化之捷也。人若是其捷也,其灵万变,而不穷于应卒,此惟敏悟者庶几焉。呜呼!事变之不能停而俟我也,审矣。天下亦乌有智而不捷,不捷而智者哉!
【解译。
智者不是只求争,而不求巧,求争是为了取胜,求巧是为了争胜。因此,如何学会以最快的速度求巧、求争,是一门大学问。
【冯氏智慧。
一日百战,成败如丝。三年造车,覆于临时。去凶即吉,匪夷所思。集《灵变》。
【经典诠译。
冯梦龙认为成败皆在一瞬,你能把握得住,你就能涉险过关;反之则败。所以机敏善变当为要务。
冯氏案例:从一点开始全面突破
“全面开花”不如“一点突破”,这是非常有益的成功经验。为什么?因为“一点突破”既可节约有限精力、财力、物力、人力,还可以实现“先做稳一处,再做好下一处”的成功道理。以下例子可供参考:
“陈平”燕王卢绾反,高帝使樊哙以相国将兵击之。既行,人有恶哙者,高帝怒,曰:“哙见吾病,乃几吾死也!”用陈平计,召绛侯周勃受诏床下,曰:“平乘驰传载勃代哙将。平至军中,即斩哙头!”二人既受诏行,私计曰:“樊哙,帝之故人,功多,又吕后女弟吕夫,有亲且贵。帝以忿怒故欲斩之,即恐后悔,(边批:精细。)宁囚而致上,令上自诛之。”平至军,为坛,以节召樊哙。哙受诏节,即反接载槛车诣长安,而令周勃代,将兵定燕。平行,闻高帝崩,平恐吕后及吕怒,乃驰传先去。逢使者,诏平与灌婴屯于荥阳。平受诏,立复驰至宫,哭殊悲,因奏事丧前。吕太后哀之,曰:“君出休矣!”平因固请得宿卫中,太后乃以为郎中令,曰:“傅教帝。”是后吕谗乃不得行。
(评注:谗祸一也,度近之足以杜其谋,则为陈平;度远之足以消其忌,则又为刘琦。宜近而远,宜远而近,皆速祸之道也。
刘表爱少子琮,琦惧祸,谋于诸葛亮,亮不应。一日相与登楼,去梯,琦曰:“今日出君之口,入吾之耳,尚未可以教琦耶?”亮曰:“子不闻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在外而安乎?”琦悟,自请出守江夏。)
“刘备”曹公素忌先主,公尝从容谓先主曰:“今天下英雄,惟使君与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数也。”先主方食,失匕箸。适雷震,因谓公曰:“圣人云:‘迅雷风烈必变。’良有以也,一震之威,乃至于此!”
相传曹公以酒后畏雷,闲时灌圃,轻先主,卒免于难。然则先主好结,焉知非灌圃故智?
“周文襄”己巳之难,达虏将犯京城,声言欲据通州仓,举朝仓皇无措。议者欲遣人举火烧仓,恐敌之因粮于我也。时周文襄公忱适在京,因建议令各卫军预支半年粮,令其往取。于是肩负者踵接,不数日,京师顿实,而通州仓为之一空。
一云:己巳之变,议者请烧通州仓,以绝虏望。于肃愍曰:“国之命脉,民之膏脂,奈何不惜?”传示城中有力者恣取之。数日,粟尽入城。郦生以楚拔荥阳不坚守为失策,劝沛公急取敖仓。又李密据黎阳仓,开仓恣民就食,浃旬得兵三十余万。徐洪客献策谓:“大众久聚,恐米尽人散,难以成功,宜乘锐进取。”密不从而败。刘子羽守仙人关,预徙梁、洋公私之积。金人深入,馈饷不继,乃去。自古攻守之策,未有不以食为本者,要在敌未至而预图耳。若搬运不及,则焚弃亦是一策,古名将亦往往有之,决不可赍盗粮也。[毛泽东批点:赍盗粮亦何所不可?地不能毁,民不能迁,此赍盗粮也。]△冯氏灵变之释用(一)
以大变之计制小变之计《智囊》推崇一个“计”字,因为计策是世界上最值钱的东西,它可以把不可能变为可能,把可能变得更好。没有大小计策,有些问题是难以解决的。自古以来,计策是成大事的基础,特别是对于精明善变者,更是什么时候都以擅长计策为强项。
蜀后主建兴十二年(234),诸葛亮领兵34万伐魏,分5路进军,六出祁山。魏明帝曹睿闻报,命司马懿为大都督,领兵40万至渭水之滨迎战。
诸葛亮与司马懿可谓是沙场老对手了,双方都知道对方兵法娴熟,足智多谋,不好对付。所以战前各自都做了周密部署,严阵以待。诸葛亮在祁山选择有利地形,分设左、右、前、后、中5个大营,并从斜谷到剑阁一线接连扎下14个大营,分屯军马,前后接应,以防不测。司马懿则屯大军于渭水之北,同时在水上架起9座浮桥,命先锋夏侯霸、夏侯威领兵5万渡河至渭水南岸扎营,又在大营后方的东原,筑城驻军,进可攻,退可守,稳扎稳打,务使魏军立于不败之地。
司马懿受命离开魏都时,曾受曹睿手诏:“卿到渭滨,宜坚壁固守,勿与交锋。蜀兵不得志,必诈退诱敌,卿慎勿追。待彼粮尽,必将自走,然后乘虚攻之,则取胜不难,亦免军马疲劳之苦。”所以在经过两次规模不大的交锋,双方互有胜负之后,魏军便深沟高垒,坚守不出。
由于蜀军劳师远来,粮草供应颇为困难,因而利于速战;而魏军以逸待劳,利于坚守。因而诸葛亮的主要策略目标,就是要诱敌出战,调虎离山,速战速决。然而司马懿老谋深算,素以沉着、谨慎、稳重著称,加上有魏明帝临行手诏,也不必担心那些急于求功的部将鼓噪攻讦。
在这种情况下,要调动司马懿这只“老虎”离山,谈何容易!然而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司马懿这只擅长谋略,经验丰富的“深山之虎”,终究被诸葛亮调出来了,还险些丢了性命。那么,诸葛亮究竟使了什么样的奇招,使司马懿这只老狐狸也难免上当呢?
诸葛亮深知,己方最根本的弱点是远离后方,粮草供应困难;同时他也深知司马懿正是看准了自己这一弱点,并利用这点做文章,期待并设法使蜀军断粮,从而将蜀军困死或逼蜀军撤退,然后乘机取胜。
于是诸葛亮便将计就计,也在粮草供给问题上做文章、设诱饵,以此引司马懿这只“虎”离山。措施之一是分兵屯田,与当地老百姓结合就地生产粮食,以供军需,摆出一副打持久战的架势。这就等于宣示司马懿:你不急,我也不急;若是我不急,看你还急不急。
果然司马懿的长子司马师沉不住气了,对其父司马懿说:“现在蜀兵以屯田做持久战的打算,如此下去,如何是了?何不约孔明大战一场,一决雌雄!”司马懿口头上虽说“我奉旨坚守,不可轻动”,心里其实也很着急。
诸葛亮的另一个措施,是自绘图样,令工匠造木牛流马,长途运粮,据传这东西很好使,“宛如活者一般,上山下岭,各尽其便”,蜀营粮草由木牛流马源源不断从剑阁运抵祁山大寨。
司马懿闻报大惊道:“吾所以坚守不出者,为彼粮草不能接济,欲待其自毙耳。今用此法,必为久远之计,不思退矣。如之奈何?”
诸葛亮看出了司马懿急于破坏蜀军屯田、运粮、屯粮计划的心情,于是进一步利用这一点引他上钩。办法是:一方面在大营外造木栅,营内掘深坑,堆干柴,而在营外周围的山上虚搭窝铺草营造成蜀兵分散结营,与百姓共同屯田屯粮,而大营空虚的假象,引诱魏军前来劫营;另一方面在上方谷内两边的山坡上虚置许多屯粮草屋,内设伏兵,同时让军士驱动木牛流马,伪装往来谷口运粮。而诸葛亮自己则离开大营,引一支军马在上方谷附近安营,以引诱司马懿亲领精兵来上方谷烧粮。
而司马懿呢?他虽烧粮心切,却又极为谨慎小心,深恐中了诸葛亮调虎离山的诡计。于是便也使了个声东击西、调虎离山计来应战。他亲领魏兵去劫蜀兵祁山大营,却一反过去每战必让主攻部队走在前面的惯例,让手下的部将冲锋在前,直扑蜀营,自己反而在后引援军接应。他这样做,一则是担心蜀营有准备,怕中了埋伏;二是他指挥魏军劫蜀军大营本属佯攻,目的是调动蜀军各营主力,甚至诸葛亮本人领军前来营救,而他却自领精兵奇袭上方谷,烧掉蜀方的粮草。然而,司马懿的这个调虎离山计,却未能跳出“如来佛的手心”。
诸葛亮早料到司马懿这一招。因而当魏军直扑蜀军大营时,诸葛亮只是事先安排蜀军四处奔走呐喊,虚张声势,装作各路兵马都齐来援救的态势,而诸葛亮却趁司马懿这只“虎”已离山之机,另派一支精兵去夺了渭水南岸的魏营,自己却在上方谷等待司马懿来“烧粮”,以便“瓮中捉鳖”。司马懿果然中计。他见四处蜀军都急急忙忙奔回大营救援,便趁机率领司马师、司马昭及一支亲兵杀奔上方谷来。接着又被蜀将魏延依诸葛亮的安排,用诈败的方法诱进谷中,截断谷口。一时山谷两旁火箭齐发,地雷突起,草房内干柴全都着火,烈焰冲天。
司马氏父子眼看就将葬身火海。亏得突来一场倾盆大雨,才救了司马氏父子三人及少数亲兵的性命。
司马懿这只“虎”原本拿定了深沟高垒、坚守不出,决不离山的主意,结果却仍被诸葛亮调下了山;他原想用“调虎离山”计烧掉蜀军的粮草,想不到却反而中了诸葛亮的“调虎离山”计。真是计外有计,天外有天,军机难测。由此可见,变计之重要。
从上可知,不管怎样,精明善变者敢于以计制计,在各种计策中较量胆识和经验。我们知道,计有大小之分。善于用计者,总是以大变之计制小变之计,从而获得胜局。这也是《智囊》之计策。△冯氏灵变之释用(二)
临阵时要会随机应变《智囊》认为,古时候善于进攻的人,不把全部兵力用来攻打防守坚固的城池;善于防守的人,不把全部兵力用于守备敌人出击的地方。把全部兵力用来攻打防守坚固的城池,就会挫伤士兵的锐气,浪费粮食军备,因而延缓取胜的时间;把全部兵力用于防守敌人出击的地方,那样士兵就不能再分开作战,敌人就会秘密行动,偷袭我们没有设防的地方。所以说,进攻时应该攻击敌人不设防的地方,防守时也应该防守敌人所不攻打的地方。
进攻有三种战术,防守也有三种战术。这三种战术一是正兵,二是奇兵,三是伏兵。
宽广平坦的道路,战车交错,人肩相摩;出征经过这条道路,回来也经过这条道路;我军一定进攻的地方,正是敌人一定防守的地方,这就叫作正兵战术。
用大军进攻敌人的南边,用精锐部队袭击敌人的北边;用大军进攻敌人的东边,用精锐部队袭击敌人的西边,这就叫作奇兵战术。
在高山深谷之中,在盘曲绝险的险路上,埋伏军队,不敲锣,不击鼓,然后突然出现在平原上,出击敌人的心腹之处,这就叫作伏兵战术。
用正兵的战术打仗,胜败不可预料;用奇兵的战术打仗,十次战斗可以取胜五次;用伏兵的战术打仗,打十次而十次都可取胜。
这是为什么呢?因为用正兵所攻击的对象一定是敌人防守坚固的城池;用正兵所攻击的军队,一定是敌人的精锐军队。用奇兵所攻击的城池,不一定是敌人防守坚固的城池;用奇兵所攻击的军队,不一定是敌人的精锐军队。如果用伏兵,那么敌人就无城可守,无兵可用。
只会用正兵进攻,而不懂得用奇兵和伏兵进攻,这样的将帅就和木偶人一样。只会用正兵防守,而不懂得用奇兵和伏兵防守,这样的将帅也和木偶人一样。
现在那些做盗贼的人,有的是毁门撬锁进去行窃,有的是从没有上锁的旁门进去行窃,有的是翻墙穿洞而进去行窃。毁门撬锁而主人不觉察的,情况很少;从不上锁的旁门而入,而主人不觉察的,有一大半的比率;翻墙穿洞而入,而主人不觉察的,则是到处都可见到的事。作为主人,不应当说:“只要大门关锁牢固,旁边的小门和墙上的小洞就不必忧虑了。”
用正兵的战术,就好比毁门撬锁为盗一样,成功与否不可预料;用奇兵的战术,就好比从没上锁的旁门为盗一样,大半是可以成功的;用伏兵的战术,就好比翻墙穿洞为盗一样,十次有九次可以成功的。
所谓正兵战术,像战国时秦国的函谷关(今属河南省云宝县),三国时吴国的长江、蜀国的剑阁(今属四川省剑阁县),都是其例。
我们考察古代那些善于用兵的人,他们在一次战役之中,尚且要用正兵、奇兵、伏兵三种策略来取得胜利,何况是守卫一个国家、攻打一个国家这类关系着整个天下安危的战争,难道可以用那些不懂得这三种用兵战术的人为将帅吗?
古代兵家名将,在运用“形成人而我无形”的谋略,散乱敌势、巧妙制胜的例子不胜枚举。如公元200年,曹操与袁绍对峙官渡。袁绍派颜良等率军围攻曹部将东郡太守刘延于白马城,自己率军至黎阳,准备渡河。曹操欲引兵北救刘延,谋士荀攸认为,彼众我寡,北救于我不利,须使袁绍分兵才能取胜。建议曹操发兵一部至延津,佯装渡河示“欲向其后”之形,引袁绍“西而应之”之形。然后乘其兵力分散之隙,轻兵袭白马,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则白马可救,颜良可擒。曹操纳之。袁绍果然分兵西应,曹操便率军直取白马,被张辽、关羽斩杀了颜良,白马之围遂解。
自古以来,兵家就有“兵不厌诈”之说。更有智者,认为它是军事谋略的基本特征,也是“形成人而我无形”的基础。其中道理人人皆知。那么,因何在实际作战中总是出现对对手之诈一再“不厌”的现象呢?主要的原因还是“兵善用诈”使然。所以,扩展“兵不厌诈”的外延,也可以说是“兵不厌形”。因此,欲在战场上灵活自如地“形人”,首先学会“形人”之法甚为重要。否则就会“形”无度,动无制,而弄巧成拙。
“我专而敌分,我专为一,敌分为十,是以十攻其一也,则我众而敌寡,能以众击寡者,则吾之所与战者约矣。”是《孙子兵法·虚实篇》阐发的谋略思想的主题。“专”,集中,“分”,分散;意思是,我方集中兵力,敌方兵力分散到十处,我则可以十攻一,做到了以众击寡,与我当面交锋的敌人就少了。
军队作战,兵家都十分重视“分人之兵”和“按人之兵”,设法使敌露弱,再集中兵力,因敌制胜。公元231年,蜀出兵伐魏,诸葛亮率兵围攻祁山。魏明帝曹睿令司马懿带兵驻扎长安,指挥张、费耀、戴陵、郭淮等部。司马懿命令费、戴留精兵四千防守上邦,其余人马迅速增援祁山。诸葛亮因敌用势,以一部分兵力围攻祁山,亲率主力至上邦与魏军决战。郭、费等带兵攻打诸葛亮,被打败。司马懿收兵据险不战。诸葛亮求战不得,遂采取动敌分兵之谋,佯装向祁山方向撤退,以调动魏军,尔后集中主力,在运动中歼灭敌人。司马懿见诸葛亮撤退,便尾追其后,到达卤城,张建议驻军不动,派兵出其不意地迂回蜀军之后袭扰。司马懿不同意,仍尾追蜀军。及至逼近时,又登山扎营,不肯战。部将多次请战,司马懿无奈,命令张进攻祁山南部的何平军,亲自从中路向蜀军进攻,诸葛亮集中兵力攻敌一部,斩杀张,大破魏军。司马懿饮败而归。
人是具有能动性的。人们在社会生活实践中,总是不断地积累各方面的经验,并且将这些经验一代一代地传下去,从而形成社会生活中的许多常规定理。一般来说,从社会实践中总结积累的常规定理,为人们在社会活动中进退取舍、对答应变提供着方法和指导。主动地遵循常规定理,就可以顺利地应付各种事变,取得成功。然而,有时我们反常规定理而用之,采取灵活机动的权宜办法,也会应变得体,收到良好的效果。这就是反经行权作为应变术的意义。《史记·太史公自序》曰:“诸吕为从,谋弱京师,而勃反经合于权。”
反经行权和通权达变虽然都是灵活机动的应变术,但在运用上是有区别的。通权达变是不受既定方针或成规定理所约束,而反经行权则是反常规而用之。例如,在军事上,涉水作战历来为兵家大忌,然而,汉将韩信却反经行权,引军半渡,后决水冲敌,采取特殊的诱敌半途而击的战法,打败了强大的楚、齐联军。那是汉四年十月,韩信突袭齐国的历下(山东济南西)守军获得成功,引军直逼齐国国都临淄。
齐王匆忙逃亡到高密,同时派人向项羽求救。项羽立即派大将龙且率军20万,与齐王会合,迎战韩信。于是,两军在潍河两岸摆开阵势,龙且在河东,韩信在河西。这天夜里,韩信命令部下准备了一万多条袋子,装满沙土,投进潍河上游,这样,下游河水变浅了,韩信指挥一半兵马涉水过河,去进攻楚军;龙且见状,毫不示弱,亲自率领大军迎战。双方交战不久,韩信便佯装战败,慌忙撤回河西。龙且以为汉军无能,心中大喜,急忙传令全军渡河追击,想一举打败韩信。楚军大队人马刚刚冲到河心,早已埋伏在上游的汉军突然搬开沙袋,河水急流滚滚而下,卷走了大部楚军。此时韩信指挥汉军回头掩杀,龙且当场阵亡。留在东岸尚未渡河的楚军落荒而逃,齐王田广没来得及逃跑,便被汉军杀死。
俄国著名军事家库图佐夫也曾反常用兵,获得大胜。那是第三次土俄战争期间,库图佐夫任俄军总司令时,俄军当时只有46000人,战线长达1000公里。土耳其军队优势大于俄军,并占据着坚固的舒姆拉要塞。库图佐夫分析了战场形势后,大胆地变传统的直线全面防守阵形为灵活机动的多种战斗阵形,并令俄军撤退,诱敌出巢。果然,土军见俄军撤退,便离开舒姆拉要塞,进行追击。俄军以逸待劳,把追击的土军打败。按照常规,俄军打了胜仗,应“宜将胜勇追穷寇”。但库图佐夫没有这样做,而是将俄军的炮台、工事炸毁,命令部队继续后退,由多瑙河南岸撤到北岸。土军不知俄军示弱是个计谋,随即出动7万兵力,以5万人渡河进攻俄军,留2万人驻守南岸。此时,库图佐夫认为整个局势彻底改变了,立即组织了一支7千人的轻装部队,迅速迂回到多瑙河南岸,突袭土军兵营,然后从南北两岸包围土军,大获全胜。
反经行权之策运用成功与否,重要的在于对主、客观因素要有充分的、正确的认识。从这个意义上说,反经行权并没有真正违反常规,仍是顺应事物发展变化的客观规律而动。例如,在传统的文化心态中,是“家丑不可外扬”,商品经营活动中更是“卖瓜的不说瓜苦”。然而,瑞士一家钟表店反经行权,外扬家丑,在促销中收到了巨大的成功。有段时间,这家表店门庭冷落,生意很不景气。一天,店主人贴了一张广告,说是本店有一批手表,走时不太准确,24小时慢24秒,望各位顾客看准了再选择购买。同时说明该表是按质定价的。广告贴出后,吸引了许多购买者,表店生意兴隆,很快就销售完了库存积压的手表。这家店主采用反经行权的策略,家丑外扬,体现了他的坦诚和顾客是上帝的经营思想,因而能赢得顾客的信任。这实际上反映了商品经营的规律。因此,反经行权绝不是完全背离事物的客观规律。对某一方面的常规的违反,正是以对另一方面的规律的遵循做补充的。完全违背事物发展规律的应变,是会碰钉子的。
在人们的日常生活言语对答中,反经行权的运用也是十分广泛的。所谓“正话反说”,就是这种应变策略的表现。相传楚庄王争得中原霸主地位后,沉溺于声色犬马之中。一日,心爱的马死了,庄王沮丧不已,决定为马发丧,欲以棺椁埋之,以大夫礼葬之。大臣们苦苦相谏,但庄王一点也听不进去。正在这时,突然殿门外传来号啕大哭的声音。庄王为之一惊,问是谁在哭,左右告诉说,是侍臣优孟。于是,庄王传令见优孟,问他为什么哭。优孟一边擦着脸上的眼泪,一边说:“堂堂楚国,何求不得?王所爱马,葬如大夫,薄也!请以人君礼葬之,雕玉为棺,文梓为椁,老弱负土,邻国陪泣。”优孟还没说完,群臣已鼎沸。庄王一听,沉吟良久,终于收回了成命。优孟巧妙地把要表达的真意隐含于热烈的赞词中,以“反语”道出,使庄王思而得之,受到震动。这也算是反经行权应变术的奇妙效应。
用变术去应对周围的变化,是一种取胜之道。反过来讲,死守一点,就可能遭到致命的打击。这是《智囊》经验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