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前一后,来至了河岸边。那女子挟持着昏迷的水生,道士持剑相向,神情黯淡,“白莲衣,我知道是你。我知道对不起你,只求你放开水生,其他都好说。”“哼哼……”被称为白莲衣的女子狰狞笑着,头发散乱飞舞,红色的嫁衣在她身上有显不出的诡异,“难道只是因为水生是你家族的最后传人,你才肯现身的吗?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小人。”她怒目圆睁,满是血丝,“二百多年前,我那么相信你。可是,你竟然设计骗取我的元珠,联合道士锁我魂魄于桥底。这河里都染满了我的鲜血,这荷花才失去了她的洁白。”白莲衣越说越愤恨,她的手指掐入到水生的脖颈,鲜血从他的脖子中汩汩流出。水生闷闷哀嚎了一声,垂下了头颅。“莲衣——”道士似是乞求地叫道。白莲衣嗤笑着,把水生扔到了一边。
道士以为水生死去,心下怆然,也知这一切的悲剧,都是自己造成。“莲衣,听我说——”他看着,她的灵魂慢慢从躯体内脱离,洪芝的躯体倒掉在一旁。一袭破乱,沾满污血的白衣,在风中凌乱着;脸上道道血痕,眼神中充满仇恨的白莲衣,——她白莲衣,就这样浮在他的面前。“书生,我要你死。”她呼啸着,伸出利爪冲了飞了过来。
道士略有片刻的失神,他微眯着眼睛,迅速挥出长剑。白莲衣闪身躲过,挥舞着长袖紧紧裹住了长剑。道士弹指一点,一簇火花窜向衣袖,很快燃着那片长袖。白莲衣大愕,急忙挥着袖子。道士收回长剑,有稍微的呆愣。那白莲衣也顾不得袖子上的火苗,眼瞅着道士的喉咙,长长的利爪又突然袭来。道士惊然,慌忙一个转身。白莲衣飞身而过,却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五道血痕。道士微咳,脸上是火辣辣地痛楚。“金木水火土。”趁她还未回转身来,道士快速地用长剑,在上方划了一个五角星符号,把白莲衣困在了其中。白莲衣已经不是以前的白莲衣了,她失去了千年炼制的元珠,没有多少法力了;就算是喝了些许人血,也依然是微不足道。
白莲衣被困在原处,动弹不得,只有恶狠狠地喊着,“书生,我恨你,恨不能与你粉身碎骨。”随即她又哈哈大笑着,“你终于如愿以偿了,书生,哈哈……”
“藕断丝牵徒惆怅,待伊人绻绻相望。”道士轻轻吟着,满是痛心地看着眼前的人。白莲衣听了,略痴痴的,安静下来,似是回想起了以往的时光。
“莲衣,是我害了你,我希望你还是以前的莲衣。”道士良久望着,悔恨与懊恼交织着。二百年前,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但却失去了最珍贵的。本以为自己会安心地享用这无尽的生命与超人的法力,哪知随着岁月的流逝,才慢慢发现,最痛苦的不是死去,而是一辈子记住这痛苦。他长久地踟蹰于河边,终又难以坦然面对,畏缩是他一生的借口。
“你如愿以偿了,你可以没有后顾之忧了。”白莲衣嘻嘻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