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1869年,马克·吐温出版第一部书《傻子国外旅行记》以来,他的作品已有八部之多了。
在多年与出版商打交道的过程中,马克·吐温深刻地感受到那些出版商的阴险和狠毒,也感到其中有无限的商机。他为自己辛苦写成的书,没能带给自己最适当的报酬,却使那些出版商发了大财而深感愤怒,可一时却奈何不得。
此时,马克·吐温想起了外侄女安妮的丈夫查尔斯·韦伯斯特。虽然他从未从事过商业和出版工作,但马克·吐温还是看中了这个毫无经验的人显示出的“才干”。
马克·吐温决定,由他出资金,让韦伯斯特经营管理,开办一家自己的出版公司,同时交给韦伯斯特《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的手稿。
1884年秋,为筹措资金办出版公司,马克·吐温又一次登上讲坛,在全国各地作巡回演讲。在这次演讲中,他不仅讲故事、小品,还为支持格罗弗·克利夫兰竞选总统而发表了一系列演说,均取得成功。四个月后,他满载而归。
1885年2月,《哈克贝利·费恩历险记》在美国正式出版。而在前一年,该书已先在英国出版。经营的策略取得圆满成功,也为韦伯斯特公司打响了第一炮。
紧接着,公司印行出版了第二本书,即尤利塞斯·格兰特将军的《回忆录》。格兰特将军曾任南北战争时北方军队的总司令,战后,在1868年至1877年间连任两届美国总统。
马克·吐温与格兰特将军在19世纪60年代就曾有过交往,双方都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格兰特将军退休后,有家出版社约他写自己的回忆录,但出的价码与其说是很低,不如说是在蒙骗他,坑害他。
在马克·吐温的全力说服下,格兰特将军同意书写成后,由韦伯斯特公司出版。事实证明,格兰特将军的选择是对的,而马克·吐温的决策更加英明,他不仅救了陷于贫困中的将军一家,而且替自己的公司赚进了一大笔收入,而且使自己的公司在全国赢得巨大的名声。
1885年是马克·吐温文学创作上登峰造极的一年,也是他经济状况十分丰厚的一年。事业的成功和经济的兴旺,为其乐融融的家庭增添了许多的欢乐。
此时,他的大女儿苏西已经13岁,克拉拉11岁,吉恩5岁。在这三个孩子当中,马克·吐温最喜欢苏西,尽管他在对待孩子方面一向做得恰到好处,彼此一视同仁,但对苏西的爱深到何种程度,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其原因不在于苏西是长女,而在于她天资聪颖,很小就表现出写作的天赋和才华,对文学有着超人的感悟力。而且,苏西心地格外善良,待人真诚和善解人意。
在苏西6岁的时候,她老是梦见一只凶猛的熊。每次从梦中惊醒,她都吓得叫起来。于是,苏西就开始认真地分析这个梦,为什么会做这个梦呢?目的是什么呢?起源是什么呢?经过深入的研究,她得出了自己的判断,因为她“从来不吃人,而总是被吃的。”
在苏西7岁的时候,妈妈有几次对她说:“好啦,好啦,苏西,不能为了小事哭啊!”
这句话引起了苏西的思索,因为她正在为她心目中的大灾大难连心都碎了:一个玩具给打碎了;原来计划好的一次野餐,因为遇到了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而被取消了;育儿室里一只老鼠养得越来越驯服,越来越亲近人,但是却不幸给猫咬死了。
灾难的大小应该怎样衡量呢?苏西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可是思考了好几天还是感到很困惑,于是她找到妈妈,希望得到指点。
苏西很认真地问:“妈妈,什么叫‘小事’?”
这看似是个简单的问题,但解释起来却遇到了困难。然后苏西举出了一个实例,妈妈准备上街去,任务之一是给苏西买一个答应了好久的玩具手表。
“妈妈,如果你把手表忘了,那是件小事么?”苏西问。
但是,妈妈关心的并不是手表,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忘掉。她希望的是如何做出合理的解释,让孩子受到困扰的心灵能够得到安宁。
当然,希望落空了,因为关于不幸的大小,不是由局外人来衡量的,而是由当事人来衡量的。因此,苏西获得许可,可以根据自己的标准来衡量不幸。
马克·吐温深爱着自己的孩子们,对她们的要求可说是有求必应。在闲暇的时候,他会给她们讲故事,和她们一起扮成各种人物在家中演戏。每一年的圣诞前夜,扮成圣诞成人,并说上一些神奇的故事则成了他理所当然的“职责”,他对此的认真劲也丝毫不亚于写作。
有一回,他装作圣诞老人给苏西她们写信说:
你和你的小妹妹请人代笔给我写的信,我都收到且看过了。你们这几个小家伙自己写的信,我也看过了,因为你们写的字虽然不是用大人用的字母写成的,却是用全世界各地的儿童都使用的那种字母,连眨眼的星星上的孩子们也用的这种字母;月亮上归我管的人都是孩子,他们也不用别种字母写字,所以我就能够认得出你和你的小妹妹乱划的那些记号,一点也不费事。
我要是在过道里掉下了雪,你千万要叫乔治把它归到火炉里去,因为我没工夫干那种事情。你叫乔治别用笤帚,要用抹布才行,要不然他不定哪天就会死掉。你千万要盯住乔治,别让他惹祸。要是我的靴子在大理石地面上踩了脚印,别让乔治把它擦掉。就让它留下,永远作为我来过这里的纪念吧。
你的亲爱的圣诞老人
作为一位慈祥的父亲,马克·吐温在家时同女儿们玩耍,每次外出时,也忘不了在信中向她们问好,回来时给她们带上各自喜欢的礼物。
此外,马克·吐温还时常帮助她们学习功课。苏西和克拉拉学历史时,老记不住那些年代和大事件,于是他便想出了一个办法:在夸里农庄的车道旁插上许多标桩,上面贴着纸条,记录下英国历代君王的姓名、生辰年月和发生的一些重大事件。
马克·吐温和孩子们一起赛跑,经过标桩时,就大声念出上面的内容。这样记下来的知识既准确又牢靠。方法经实践证明,确实非常有效。
女儿们不仅给马克·吐温带来了无限的欢乐,而且还是他作品的读者、评论者和编辑。
孩子们总是帮着妈妈编辑父亲的手稿。奥莉维亚总是坐在田庄的走廊上,手里拿着笔,一边高声朗诵。这时,孩子们就会带着警惕而怀疑的眼神看着她。
因为她们相信,只要她读到特别满意的一段,她总要划掉。这个想法是有根据的,因为凡是她们认为满意的段落,往往含有某种力量,这就非得加以修改或者删改不可。而在妈妈的手里,也总是如此处理。
马克·吐温为了从孩子们的抗议中得到一些乐趣,他常常滥用“编辑们”的天真无邪的信任。他常常故意掺进一些措词粗俗的字眼,以博得孩子们一笑。然后眼看那支无情的笔施展“生杀大权”。
而且,马克·吐温总是跟孩子们一起请求宽大为怀,提出各种理由,并且装得非常认真。于是孩子们和她们的妈妈就很容易上了当,其间充满了很多的乐趣。
正当马克·吐温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与生活的安适中时,厄运却在慢慢地向他靠近了。
§§第四章 经受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