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陈夕,从来没有人跟她这么接近。这个程旭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来“轻薄”她。臻熙忿忿地想着。一整个下午,她是一边在担心程旭的伤,一边在气他的举动。
中午陪他去了医务室之后,看着他包着纱布的额头,她强迫他留在宿舍里休息,自己打了电话给爸爸,帮他请了假,因为要上课,她也就没有留下来。她要走的时候,程旭还跑出来请求她答应今天他帮爸爸带来的口信,去那下星期一的宴会。看着程旭摸着额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臻熙一下子心软,就答应了。后来想到怎么那么容易就没有原则了,心里的忿忿,就更严重了。
下午只有一节课。下课后,臻熙陪杜凝烟去安排婚宴的必需品,她心里念着程旭的伤,在买完了东西之后,就托词先走了。杜凝烟也没有强留她。臻熙回到学校,到了程旭宿舍,他的舍友告诉他他还是上班去了。这让臻熙,从心里感到不安。
公共汽车在离正嘉集团五百米的地方停下,这是最近的车站了。臻熙走进大堂,想起,她到爸爸的公司里来,这好像是,第一次。她也不知道爸爸的办公室在什么地方。她走近接待处,向那些前台小姐询问。前台小姐们上下打量着她,其中一位问了一句。
请问您有预约吗?
臻熙愣了一下,说,没有。
前台小姐打了个电话,然后告诉她,对不起,您不能上楼。
嗯,臻熙想,这也是很保险的方式,毕竟爸爸对闲杂人等是不会浪费时间接见的。她又重新跟那前台小姐说。
请问程旭先生在吗?
前台小姐们再次集体打量了她一番。这次犹豫得更久。看完还互相递了眼色。接着又打了一次电话。然后臻熙听到。
请小姐到那边来宾接待区等待。程助理现在就下来。
哦。臻熙答应了一声。然后一位前台小姐带着她,到了那个来宾接待区。也就是大堂一边的一个空旷的区域,摆着几张沙发和一个杂志报纸架。倒了茶水之后,那位小姐就离开了。这大堂里很暖和。臻熙脱了外套,喝了茶水,无聊地到处张望,等着程旭的到来。
程旭顶着那个纱布包头出现。看到她的时候,他大吃一惊。那表情分明是,怎么会是你!臻熙好整以暇地站起身,双手叉腰,气呼呼地指着他的纱布包头。她大呼小叫起来。
“你不要命了?这个样子还来上班,你忘了我的嘱咐了?你如此自作主张,我会把我答应你的事通通忘掉,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看你如何向你的老板交待。”
程旭有一刹那表现得很惊愕,然后他用一个怪异的表情来瞪着她。他走近臻熙,拉着她往电梯所在的方位走。臻熙看他满脸抽搐的肌肉,她又呼叫起来。
“你干什么,想把我怎么样,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嘛……”
臻熙的声音在大堂里回荡。一路上她拼命地挣扎,还不停地用手指掐程旭的腰,挠他胳肢窝痒痒。程旭两只手都要抓着她,眼睛瞪得贼大,大概是憋痒憋得很难受的,眉头皱得死紧,牙根也咬得紧紧地。他按了最后面的一路电梯,臻熙看到了那是直接上二十五楼的。电梯门打开,程旭拉着她进去,她装着要跌倒的样子,大声喊,混蛋,混蛋,混蛋。她看见程旭也很紧张地要来扶她,她用手一推,程旭踉跄了几步,跌倒在电梯门外。听到吵闹声的前台小姐们跟着跑过来,看到程旭的跌倒,在一旁表现着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电梯门自动合上,程旭的身影消失在臻熙的眼前。
臻熙看到的最后的他的样子,是一副,瞪大了眼睛,从地上爬起来为了稳住步伐并且要挡住电梯门关上的紧张姿势,但因他的距离还是很远只好不知所措的表情。她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按了上楼的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