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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巨型机器(9)

古尔德有关购买股份的故事可能是真的,因为他的吹牛总是建立在一点事实基础上的;但是,他说自己是不经意间控制了这条铁路,或者说没有发现它存在着那么多的问题,这些话是不可信的。在购买联合太平洋铁路的股份之前,古尔德就已经成为了太平洋邮船公司的一个主要股东。该公司通过火车和汽船进行业务运营,直接与联合太平洋铁路竞争亚洲的贸易。所以,他对两家竞争的情况应当是非常了解的。古尔德已经不再只是那个时代传奇的股票经纪人了,他已经因为铁路而遭受了重创,而联合太平洋铁路是他重塑自己声誉的一个完美的载体。

1874年初,古尔德顺利地接管了联合太平洋铁路,这也说明他在幕后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因为这次行动是在波士顿主要的投资人集团的全力配合下完成的。遭受了美国动产银行丑闻的打击,奥克斯?埃姆斯不到一年就去世了;但是,奥利弗?埃姆斯还在董事会内,而奥克斯的儿子也接替了他父亲的位置。古尔德并没有挂什么头衔,但是占据了执行委员会中的一席,并且还让他的经纪人在董事会中另外占据了四个席位。西德尼?狄龙被任命为联合太平洋铁路的总裁。他来自纽约,但却在波士顿有着多年的关系。他61岁,精力旺盛,给人的印象很深,也是美国最有经验的铁路建设主管之一;在他和古尔德的余生中,两人是最为亲密的盟友。拉塞尔?塞奇以前曾担任过太平洋邮船公司的总裁,后来与古尔德也走得非常近。用历史学家莫里?克莱因的话来说,从那时起,“判断古尔德是否接管一个公司的最可靠的迹象是古尔德、塞奇和狄龙三个人进入该公司的董事会。”

古尔德在联合太平洋铁路的表现很快就让华尔街最初的不祥之感变成了赞誉之词。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古尔德把他的天才展示在一个建设性的事业中。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通过一系列让专业人士们都眼花缭乱的连续市场运作,古尔德完全解决了联合太平洋铁路的债务问题;而且,太平洋邮船公司也被牢牢地置于联合太平洋铁路的控制之下[13],从而消除了导致价格不稳定的一个重要因素。公司的管理层被大大精简,并且集中置于赛拉斯?克拉克的领导之下。他是一个职业的铁路管理人员,后来成为另外一个一生忠诚于古尔德的人。成本下降了,价格也在董事会内得到了巩固。古尔德亲自出面与西部的牧场主们合作,以使联合太平洋铁路有更好的运牛生意;另外,土地销售、煤炭收益以及其他的非运费收入都在快速增长。1874年,收益率一跃达到了27%,1875年又提高到了30%。到1875年初的时候,联合太平洋铁路的债券已经逼近面值了,股票价格也增长到了原来的四倍。在纽约证券交易所里,联合太平洋铁路的股票交易经常能占到交易量的一半以上。

1875年春天,当古尔德宣布该公司将要第一次派发股息时,他几乎变成了一个神话般的人物。一份铁路杂志在评论了古尔德的“魔杖”之后又接着说,“事实是,一个人在无可辩驳地左右着证券交易所的动向……在这种非同寻常的情况下,如果要描述纽约的证券市场,那就是要描述杰伊?古尔德的动向。”专业人士们逐渐相信,他这次是打算长期干下去,而不是只想把联合太平洋铁路包装一下然后迅速把股份卖掉。甚至连一向与联合太平洋铁路不和的科利斯 ?享廷顿——在中央太平洋铁路中令人敬畏的资深合伙人——也改变了态度。他仍然担心古尔德会“欺骗我们,虽然我也不敢肯定我有充足的理由这样想。”

但是,联合太平洋铁路绝对不是已经脱离了危险,因为它欠政府的债务还处于非常混乱的状态。太平洋铁路立法机构——负责联合太平洋铁路和亨廷顿的中央太平洋铁路事务——把建设补贴规定为贷款;因此,铁路从修筑完成并投入运营时起,就要把净收益的5%作为利息偿还。但是,对于“完成”一词并没有给出定义——政府认为应当从1869年钉入“金色道钉”开始算起;而联合太平洋铁路却认为应当从1874年铁路有资格获得它们最后的土地赠予时开始算起,这也不无道理。政府还把“净收益”解释为支付利息之前的收益,而铁路方则认为“净收益”应当是支付利息之后的收益。就在双方为利息问题争论不休的时候,对于铁路提供的邮政服务,财政部又拒绝为其付款——这可是州际铁路运输业务中很重要的一部分。

1875年,格兰特和他的内阁提出了一个妥协方案,给出了一个提供固定支付的计划。但是,出于某些原因,这一方案并没有作为法案提交给国会——可能是因为股市上那些被联合太平洋铁路的进步害惨了的卖空者在极力呼吁。第二年,也就是格兰特政府执政的最后一年,汤姆?斯科特为了挽救他的破产了的德克萨斯暨太平洋铁路而展开了一轮猛烈的游说活动,从而使太平洋铁路修正案流产了。在臭名昭著的“1877年妥协案”中,挽救德克萨斯暨太平洋铁路成了政府的一项主要政治纲领:在与詹姆斯?G.布莱恩的竞选总统角逐陷入僵局的时候,卢瑟福?B.海斯[14]得到了至关重要的南方的支持,交换条件是结束重建[15]、撤回驻在南部的北方军队,并为斯科特的铁路提供资助,以及一些洪水控制工程等。科利斯?亨廷顿本来应当与古尔德齐心协力共事,但现在却把他的大部分精力都花在反对德克萨斯暨太平洋铁路上,以阻止斯科特进入加利福尼亚。最后,海斯获得了关键的南部的选票,但是一直没有提交铁路立法。斯科特被1877年的铁路罢工分散了精力,并在1878年之后生病并且得了偏瘫。1880年,他从宾夕法尼亚铁路退休,第二年就去世了。同时,对于美国动产银行案和黄金囤积案的记忆使国会在太平洋铁路上采取任何行动的希望都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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