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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巨型机器(5)

卡内基后来就埃德加?汤姆森钢厂的启动自夸说:“一个人如果在恐慌时期手里有钱,那肯定是一个明智而且值得敬佩的人。”但是事实是,他的资金都已经花出去了,而决定继续埃德加?汤姆森钢厂的建设更是鲁莽到了有勇无谋的地步。报纸上报导的卡内基是一个富翁:他个人资产负债表显示,到1873年底的时候,他的总资产已经达到了210万美元,资产净值有170万美元。但是,这些资产几乎全在股份里,而且大多数都是非现金形式的、他自己拥有的公司的证券,其次是与铁路相关的股份。他的现金余额还不到5000美元,另外还有6600美元的应收账款,但其中一些可能很难收回;而当时他的多个公司——比如联合铁厂正在陷入筹资困境。此外,他的财务报表都是按照证券的票面价格登记的;这虽然是当时的惯例,但这肯定从总体上高估了他的资产价值,因为所有的股份,特别是铁路股份的价值当时正在“自由落体”。卡内基也的确卖掉了他的一些普式卧车的股份——那些股份很可能是他的证券中最有价值的部分——但是,单靠他自己是绝对无法支撑埃德加?汤姆森钢厂的,更没有钱帮助斯科特了。他投入埃德加?汤姆森钢厂的25万美元已经是倾其所有了。

埃德加?汤姆森钢厂还没有完工,工程建设就停止了;材料价格也在上涨,而承包商们则极力要求继续施工。然后,在最终完成了圣路易斯大桥的建设之后,卡内基就立即和霍利一起乘船到伦敦去找朱尼厄斯?摩根朝圣去了。在那里,他们对钢的辉煌前景大加赞美。(有趣的是,他并没有节省时间和船费通过皮尔蓬来做这件事。他很可能已经受够了皮尔蓬著名的粗暴无礼的态度,而朱尼厄斯明显地很喜欢他,而且好像更容易被他巧舌如簧的推销技巧所打动。)1874年的时候,钢轨的价格在每吨100美元左右浮动,而卡内基和霍利相信,有了他们的巨型炼钢转炉、机械化的钢轨制造厂以及自动化的搬运和装载,他们生产每吨钢轨只需69美元。摩根被说服了,同意发行价值40万美元的债券——这些钱足以让一些实力较弱的合伙人退出并且支撑这个工程度过困难时期了。在那个动荡不定的时期,其他任何银行可能都不会拿出这笔钱来。如果在12月的最后期限前圣路易斯大桥还没有完工,那么大桥公司可能就会破产;而这几乎肯定会使埃德加?汤姆森钢厂工程被迫停止,从而使卡内基在钢铁业的冒险就此结束。历史的进程就悬在这一线之间。

在埃德加?汤姆森钢厂得到它的第一份订单之前两个月,卡内基预先演示了他的发展战略——那是在1875年6月贝西默炼钢联营公司的一个会议上。在“创始人”们的召集之下,贝西默炼钢联营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们在一起讨论持续低迷的钢市场。由于埃德加?汤姆森钢厂已经接近完工,卡内基和麦坎德利斯也被邀请派代表参加会议。卡内基决定亲自出席,以明确显示他非常重视这次会议。毫无疑问,他通过霍利和琼斯已经知道——他们俩对联营公司的事情都很清楚——那些创始人们正在计划制定一个市场联营方案。

有关那次会议情况的描述源自一位员工在多年之后的回忆;会后,各个合作伙伴做了简短的发言,这名员工当时在场。那些创始人们适时地提出了他们的定价和市场分配方案——他们明显已经事先就这些方案达成了一致;坎布里亚钢厂获得了19%的最大份额,然后依次排下;由于埃德加?汤姆森钢厂是最新成立的公司,所以只获得了9%的最小份额。卡内基立刻就跳了起来,并要求获得与坎布里亚钢厂一样大的份额,理由是埃德加?汤姆森钢厂是行业内最大、效率最高的钢厂。否则,他宣布说:“我将退出联营,并且以比你们所有人都低的价格在市场上销售产品——并且还能赚大钱。”卡内基已经购买了其他所有公司的股份——除埃德加?汤姆森钢厂外,其他所有公司的股份都在公开交易——所以他知道他们的成本和工资情况;他还接着讲述了埃德加?汤姆森钢厂的成本和工资能够降低到什么程度。卡内基的话可能有夸张的成份,而那位员工的事后回忆也会有不准确的地方,但卡内基的要求居然真的得到了满足;就这样,还没有生产出一块钢锭的埃德加?汤姆森钢厂得到了与坎布里亚钢厂同样多的份额,即联营公司中最大的份额。但是,埃德加?汤姆森钢厂第一年全年的产量甚至还没有达到最初分配给它的9%的份额;但这并没有让卡内基感到烦恼:他明确地要充当一个破坏者的角色。这件事也显示出,卡内基一辈子都讨厌联营。他很乐意参加联营,也会积极地巩固联营,但前提是联营对他自己有利;否则,他就会随意地破坏联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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