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书第234页插图文字说明:
世界的银行家;J.P.摩根,由爱德华?斯泰肯拍摄于1903年。)
大约在从世纪之交到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这段时间里,美国任何一笔多于1000万美元的金融交易都是由摩根银行或者其他四家银行之一完成的:两家波士顿银行——基德尔、皮博迪-李?希金森;花旗银行;以及美国第一家犹太人开的大银行之一库恩-洛布银行。而这几家银行都承认摩根的领袖地位。正如库恩-洛布银行最大的合伙人雅各布?席夫所说的那样,“那是J.P.摩根的业务,我可不想插手他想干的事。”
与机构层次繁杂的现代银行不同,摩根银行的权力非常个人化。在摩根的职业生涯中,他的银行的合伙人从未超过12或者13个,而银行的雇员也不过80人左右。如果你穿过摩根银行的办公室,就会看到摩根的办公桌与其他合伙人的桌子在玻璃隔间里排成一排,站在地面上就能一览无余。那些资深合伙人们在完成他们自己的交易方面常常拥有很大的权力,但是无论任何事情,“摩根先生”的话几乎就是最后的决定。即使是那些高层人士也不愿意与他争论;在他说“不”以后,他们也不会要求他再听一下自己的意见。
摩根银行在欧洲有着极高的声誉,这对它在美国的地位也起着非常关键的作用。在整个19世纪,欧洲人一直是美国的股票和债券的主要购买者,而且明显地更喜欢印有摩根名字的证券。正如皮尔蓬带头承认的那样,欧洲人对摩根银行的这种尊敬源自于朱尼厄斯几十年来奉行的稳健、保守的金融政策。1890年,巴林银行因为在阿根廷债券上一场灾难性的冒险而差点倒闭,而这却给了摩根银行一个奠定其世界性地位的机会。在大多数伦敦公司都寻求帮助的情况下,英格兰银行请皮尔蓬出面带头拯救巴林银行:近五年来,摩根一直是巴林银行的抵押财产管理人,这让他成为了伦敦证券交易所里一个重要的参与者。
在美国,摩根在19世纪90年代中期基本上是一个铁路银行家;而在1893-1894年间的铁路萧条之后,他在重建铁路财务方面成为了一个具有支配地位的人物。19世纪70年代,金融新闻的头条一片“恐慌”,1883年又出现了一次;但是,这些危机大都是金融市场的现象,对于真实的经济产生的影响相对较小。但是,1893-1894年间发生的危机则与此不同:1894年,生产下降了6.5%,是整个19世纪中除内战以外的时间里最严重的一次。在1893-1894年的萧条之后,大约有192条铁路——总里程4.1万英里,市场资本25亿美元——或者说整个铁路系统的四分之一都不同程度地处于破产状态。
到19世纪90年代末,美国的铁路已经接合成为六个连接松散的体系,由股东或者普通董事共同拥有,而摩根则是四个人中的一个主要人物。他是为三个主要的铁路网——宾夕法尼亚铁路、范德比尔特的铁路网、以及詹姆斯?J.希尔在西部和西北部的铁路网——提供支持的银行家;另外,他还控制着其他许多铁路网,方法是通过自己的力量任命他们的财务委员会。另外的两个铁路网,一个是乔治?古尔德从他父亲杰伊?古尔德那里继承来的铁路网,另一个是E.H.哈里曼的铁路网;摩根与他们的关系也是一个敌对,一个正常。虽然古尔德成功地带领他父亲的铁路走出了19世纪90年代的低迷时期,但另一方面,他又是一个粗心的管理者,在铁路业内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哈里曼进入铁路行业较晚,但到世纪之交时,他已经跻身第一批伟大的现代铁路主管的行列。
1885年,摩根对费城暨里丁铁路进行了重组,这是他进行的第一次铁路重组,也是他在19世纪90年代进行的铁路重组的原型。虽然处于宾夕法尼亚铁路的阴影之下,但里丁铁路却是全国的主要铁路之一,也是最大的煤炭运输商之一。它的主要合伙人富兰克林?高文机智灵活,性格好斗,很会宣传鼓动;在19世纪70年代中期莫莉?马圭尔煤矿的罢工斗争以及1877年发生的致命的铁路罢工中,他都扮演了核心角色。在“潮水”输油管道试图削弱标准石油-宾夕法尼亚铁路的石油运输特权的行动中,他是铁路一方的合伙人;在范德比尔特与卡内基修建里丁铁路时,他也是一个关键的合伙人——一旦穿过了阿勒格尼山,里丁铁路将成为一条通向海岸的通道。当时,里丁铁路还处于破产监管状态,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输掉了输油管道之争后仍未摆脱困境。在“海盗号”游艇上签署协议之后仅仅几个月,在高文下台这一明确的条件下,摩根就同意使这条铁路摆脱破产监管状态,这绝对不只是偶然。当罗特希尔德家族在欧洲解决领地纠纷的时候,他们总是竭尽全力把所有潜在的分裂性因素结合在一起。摩根取消了高文与范德比尔特和卡内基之间的交易,这肯定让高文非常恼怒。所以,里丁铁路突然成为摩根的一个客户,并且高文迅速离开,这些看起来都像是一个外交银行家锁定一个交易时的范例。